电影《小花》根据《桐柏英雄》改编,原小说中人物众多,到了电影里,突出了主线的三个人物,副线角色,都成了背景,只有影像,没有姓名,像解放军战士的形象,在小说里有许多栩栩如生的个体,到了电影里,删繁就简只看到几个朦胧的背影了。电影演员表上都没有列出角色姓名。

但小说里的大莲、小莲在电影里都保留下来了,也构成了电影里的最残酷段落的人物主体。

这就是丁大牙反攻倒算的时候,突然对小说里的主要故事发生地大兴营杀了一个回马枪,乡亲们猝不及防,被丁大牙的武装押到祠堂里,大莲、小莲被绑在柱子上,还乡团逼迫她们交待出一直逗留在村子里的小花与五个伤员藏在哪里的秘密。

这一段情节,与小说里的描写还是有差距的,小说里只写到小莲与母亲被绑在柱子上,并没有提到大莲。

大莲、小莲是姐妹俩,在小说里,两个人物不是很重要,但他们的父亲刘老楞却很关键,后来他勇敢地站出来,参加了民兵组织,比翠姑的角色更显重要。

电影《小花》里把翠姑的角色的重要性大幅度地予以突出了,而相应降低身份地位的,主要集中刘老愣与徐文庭这些代表底层民众的男性角色身上。

不管是电影里的翠姑,还是小说里的普通民众,这些非军人角色的存在,其实反映了小说与电影里都表现出的一个重要主题,那就是桐柏的人民,也是英雄。不仅仅是冲锋陷阵的解放军战士是桐柏英雄,而且人民大众,也是英雄的一个组成部分。

这也是《桐柏英雄》里的情节设置时考虑的问题。《小花》抽取的主干部分,突出了两个小花与哥哥之间的历史纠葛,但电影里两个小花的设置,并不是随机生成的,而是《桐柏英雄》作者出于对表达他的主题意旨的需要而工于心计设立出来的,那就是两个小花分别代表了革命的过往缘起与人民的支撑渊源,反映了小说里的现实故事的历史纵深。

所以,后来电影《小花》能够将里面的妹妹找哥的主题提取出来,独立成篇,足以支撑一部电影,是与小说作者设置的这个情节线事关着核心主题的定调密不可分。

而大莲、小莲的人物设置,就与小说里小花角色蕴含着的人民的支撑渊源有着密切的关联。

大莲、小莲的父亲刘老愣曾经借地主的马耕田,那只马怀了马驹子,耕田的时候小马驹子掉了,地主让其赔偿,刘老愣无力赔偿,只得把地给卖了,地主成功地夺得了土地,小莲父亲看早产的小马驹子还有成活的希望,便费尽心力,把小马驹子养大,成了一匹膘肥体壮的好马。后来电影《小花》里的马,虽然没有指名是哪一匹马,但多少与小说里这匹马的来历有着关系。

刘老愣有了马,却守不住,后来被土匪抢去,这时才知是地主家在幕后指使。当地解放后,此马作为战利品,分给了部队,赵永生所在的部队得到了这匹马,小莲的父亲认出这匹马是他所养,非常生气,认为赵永生他们搞革命是自己享福。其实这里通过一匹马的流向,反映了革命在群众心目中的定位问题。

小花去做说服工作,小莲父亲刘老愣与小花为此争执,从而构成了小说里的一个非常生动的矛盾冲突,反映了革命给乡村带来的变迁与影响。

由此可以看出,小莲角色的设置,是小说里的有机组成部分,反映了解放战争中的除了战场推进之外民众的幕后支撑。

在《小花》里,大莲、小莲成了无足轻重的人物,她们的父亲在小说里的重要作用更是略而不提。而当丁大牙还乡团杀回来的时候,大莲、小莲被绑在一起,构成了电影里的触目惊心的战争残酷的一个段落。

还乡团逼迫大莲交出小花及伤员藏在哪里。按小说里的写法,大莲19岁,小花18岁,小莲12岁,而电影里的小莲明显在年龄上要偏大于小说里的年龄设定。

被绑在柱子上的大莲拒绝说出秘密,老地主心狠手辣,命令剥去大莲的衣服,电影里表现了这一惨绝人寰的一幕。电影通过小莲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来折射还乡团的残暴。

电影里接着表现,赵永生与小花来到了现场,击毙了老地主,救出了乡亲们,其实小说里的描写还有更多波折,原作里没有提到赵永生来到现场,而是赵小花只身骚扰了老地主的反攻倒算行动,导致了现场混乱,群众自发地救下了小莲。

后来,电影里在表现小花与翠姑谈论哥哥是谁的时候,再次现出了大莲的形象,当时镜头还推向了大莲,形成了特写,在这样一部原小说里就没有大莲什么戏份的改编电影里,能够给无关紧要的人物以这样的镜头特写,还是显示出大莲这个角色在影片里的特别重要性来。

当然,这个重要性与其说是大莲这个角色本身的,倒不如说是大莲的扮演者李小婉的。

李小婉日后成了一个颇具影响的影视经纪人,周迅一直以“婉娘”的称谓称呼她,可见对她的知遇之恩的肯定。

口碑不佳的《新红楼梦》的资金来源,与李小婉不断化缘来资金予以投入有着很重要的关系。

李小婉的父母都是北影中人,在参演《小花》之前,她想报考电影学院,但因为人数限制而被刷掉,无奈之下,父母的北影员工身份帮了大忙,她进入了北影,从演员做起,在《小花》里扮演了只有寥寥几个镜头的大莲角色。而在电影里,她的另一身份是场记。

日后,她跟在黄健中后边,当了多部电影的副导演、执行导演。片场的历练,使她找到了更适合她个性的角色,之后,她以制片人的身份,参与了多部影视片制作。据圈内导演称,李小婉担任制片,能够让导演一心沉浸在拍片主业中,所有的外界杂务,皆有她一手承办。可见,李小婉具有相当的公关手腕,笑语指麾间履行了一个制片人的职责,为导演拓开一个一心创作的空间。

而她的儿子林申也秉承了家传风范,成了一名演员。这样,李小婉作为《小花》里的另一朵不起眼的莲之花,走了一条在影视界秉持家学渊源的从艺脉线,遗钵影响到下一代。

而《小花》里的小莲扮演者张跃萍,在之前的北影厂拍摄的《红雨》中,也扮演小莲。

她在《红雨》中的戏份还是挺重的,仅次于男主角,她作为红雨不在现场时的另一个挑起电影主题大梁的少女角色,以她的活泼开朗、嫉恶如仇在影片里颇具典型化特征,从影片里看,她的年龄大致在十三四岁左右,有一点过分成人化,表演也是风风火火,黑白分明。

到了《小花》中,张跃萍的年龄也就在二十岁左右,相比《红雨》里的火爆爆的小丫头,多了几份柔婉的气质,虽然是过场人物,但是还是撑起了揭示反动力量凶顽的温柔气场,成为电影里的一个不可忽略的重要维度。

之后,张跃萍没有在电影里显影。

《小花》在把人们的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三个名闻遐迩的男女主人公的时候,其实影片里的那些以配角方式确定他们站位的角色,也用他们的存在,为影片增色不少。大莲、小莲也是影片里的花束一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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