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么就到了这,迎春花儿开,迎春花儿开,年轻轻的个女儿家踩呀么踩青来呀,小呀阿哥哥!……”金黄的油菜花丛中传出女歌手甜美深情的歌,这是中国民歌大会的直播现场。
熟悉的歌声,让我的思绪一下子决堤,如一江春水,汪洋恣肆,奔腾万里。花儿与少年在我眼前不断漾开……阿广、阿夫、阿军、阿新、小徐、小夏,30年前的往事清晰如在眼前……
正是一年春好时。宁波师范学院春假。
春光易逝,韶华难留。小徐提议:“我们何不踏春去?”去哪里?东钱湖畔,陶公山上,师院分校,我们的另外一个“家”。
目标选定,七人同行。
从宁波三官堂到陶公山,30年前的交通,让我们足足用了一个下午。当车子盘旋在陶公山绵延曲折的山路上时,小夏第一个喊:“我晕了!”
当晕乎乎的我们从闷罐车内出来时,山上鲜甜的空气扑面而来,原先的不快马上烟消云散。我们开始打量起这位名传千古的江湖“隐士”。陶公山不算高,没有给人巍巍乎的感觉,但陶公山能被众山簇拥又俯瞰湖沼,使人有“一览众山小”的豪情。青石板路曲曲弯弯,构成了一条随机的生命线,一直通到山下,雨精灵在上面经过时,发出顽皮的“的笃、的笃”声。青石板路经过岁月的磨洗,已经变得光滑而有亮泽,莫非这真是陶公和西施牵手走过三生三世的证据?山腰有高大轩昂的石库门房子,莫非那是陶公和西施曾经住过的爱巢?在这样的雨天里,他们会品茶闲话,还是会拥书阅读?陶公垂钓的地方又会在哪里呢?当然这已无关紧要了,只要心中有鱼,何处愁钓?烟雨空蒙中的东钱湖如一块璞玉,静静地卧躺着,接受着大地母亲的洗礼。
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美人,美景,千年前的陶公应该是幸福的。
晚饭就在分校的食堂里吃。从厨房到餐厅,要经过一段长长的青石板路,烧好的菜得我们自己端到餐厅。阿夫开路。只见他一手撑伞,一手托盘,腰板笔直,一步一顿,踢踏声清脆响亮。小夏在后面啧啧赞叹:“真像个宫廷卫士。”(“宫廷卫士”这个雅号就这样叫开了。)“宫廷卫士”听到后,正步迈得更高,踢得更响了。菜品大多是农家菜,入味,一盆糖醋排骨,让我至今齿颊留香。
清明前夜的雨下得彻彻底底。当重生的一天到来时,已是艳阳高照。东钱湖以经过梳洗后的妆容迎接我们。湖面如镜,垂柳微扬,小舟轻荡,黄花飘香。当年陶公携西施一叶扁舟下江湖,今日我们同舟共济东钱湖。因是轻舟,七人就分两列,阿广、小夏、我还有我们偶遇的数学系吴姓同学一条船,另外四人一条船。出劳力的主要是男同胞,但阿广生在宁夏六盘山下,从小不在江南水乡泡大,所以不善划水,划水的任务就落到吴同学身上。吴同学很憨厚,划得满头大汗,但仍孜孜不倦。我和小夏只管戏水。蓝天白云,绿水黄花,惬意极了,此情此景该唱点什么。我和小夏让阿广唱唱他们宁夏的“花儿”。
阿广是位西北汉子,他家有50亩地。夏天的烈日下,阿广说割着他家那50亩麦子,累得都直不起腰来。初见阿广,是在中文系三楼教室,只见他身穿黑蓝中山装,风纪扣紧扣,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他的脸上留下了烈日混合着小麦的色调,而不是一般宁夏人脸上常见的高原红。用小夏的话说,阿广成熟得像有两个孩子的爹。熟了之后,阿广亲切得就像是邻家大哥,有点腼腆,有点不敢正视人。阿广不是回族人,不会唱他们那里正宗的“花儿”,但小调还是会哼哼的,有点含糊的声音,好像有着宁夏特有的洋芋嚓嚓声。阿广说等他以后学会正宗的“花儿”后唱给我们听。
小夏心中的歌永远是最美的,如此迷恋费翔的《故乡的云》,以至于有一阵子每天都在练“归来吧,归来呦……”无论是在我们的201寝室,还是在操场,还是晚饭后磕着瓜子散步在去甬江的路上。但从她的喉咙里出来后就跑了调,变了味,就好像走台阶,把三步并成两步,从第一级马上跳到第三级一样。中文系二楼西边阶梯教室里常常有我们看书的身影。小夏的目光有时半天都呆呆地停留在某页书上,回过神来后她托着腮帮皱着眉和我说:“我又想家了。”
远在东钱湖的小夏,这时可能心里正唱着思乡的歌,想着她的临海大田大田桥村,直把钱湖比东湖。突然一个浪头过来,吴同学的单人桨把持不住,船身有点倾斜。我抓紧船帮,小夏正唱着她心中最美的歌,一不留神,人便倾斜。阿广紧张万分,伸出双手……亏得有惊无险,渡过难关。
船在金灿灿的油菜花地前靠了岸。这是湖心的一个小岛,满眼金黄。阿夫瘦长的身影已经走在油菜花丛中。他好像在思索着,又好像在寻觅着,独自彷徨在金黄金黄的油菜花海里,有点忧郁。我们都开玩笑,说阿夫“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阿夫也不恼火,只用他的宁海口音否认着,“呒呒”。
岛中央有个二郎庙,庙小只有几开间,就像家庙。庙中的二郎神,倒还亲切。我们就轮着下跪叩拜,拜什么,也不清楚,只求保佑吧。没有开发的二郎庙香火不旺,但这恰恰是最真实的保家小庙样子。
泛舟回岸,来到东钱湖莫枝老街。街上行人不多,街市有点冷清。木质老屋陈列两侧,有点像我家乡玉环楚门的西门老街。街上有一家的炉子上正蒸着青团,青团冒着热气。又是一年清明节。阿军买了青团,我们人手一个。青团有点粘牙,没有母亲做的好吃。青团没有放在栾树叶子上蒸过,也就少了家乡栾叶特有的清香味。这时,我想,母亲在干什么呢?她可能正做着青团呢。
30年,真是弹指一挥间。又是一年春假时,又是一年清明节。
当年同游陶公山东钱湖的少年们都有了自己的夫(妻),“花儿”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家。但心中有关陶公山、东钱湖的记忆,都永留着,天长地久。那一次的踏春之旅,在我们心底留下了秀丽俊美的山川风物,更留下了我们青春岁月中流光溢彩的不朽篇章——青春梦想、歌声微笑、思乡怀人……无论岁月经过怎样的磨洗,无论我们身处何方,只要想起这一幕时,都会永存了温暖的微笑。借用诗人杨牧的《我是青年》中的句子,就是“感谢你给了我一个不出钢的熔炉,把我的青春密封冶炼”,“春天的时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我们都有了一代人的特点”。是的,这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这些师院生的青春芳华。我们都曾年轻过,我们还将继续年轻,因为我们的心中永远留着我们年轻时的一幕。
4年的师院生活结束时,阿广给我留下了这么一段话:“当小船在湖面上缓缓划动的时候,这是使我最能够勾起回忆的一瞬,碧波荡漾的湖水容下了一切一切。”
毕业20年同学会,曾经的班长阿军,模拟CCTV主持人,给远在千里之外的阿广通话,千里连线现场直播,让他说出记得的女同学的名字时,阿广报出了我们同游的几个。阿军让我们几个和他说话。我说,毕业30年同学会时,希望能听到阿广唱真正的“花儿”……
“花儿与少年”,歌声永远;“花儿”与少年,青春永远。
来源:中国青年作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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