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和她的父亲相依为命,因为中途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导致她们的感情发生了变化,相处模式也变得极端,直到很多年过去,女孩心里依旧埋着不满,她父亲心里依旧无所谓。

2008年,她父亲的工作是帮人建房子,风云不测 意外发生了,工作中他从二楼摔下来,手骨头断了裸露外面,身上多次受伤,当14岁的小女孩,看着他的父亲血染红了衣服裤子,躺在急救推车上等着医生检查,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因为她父亲之前已经摔过两次,都有不同程度受伤,她哭命运对父亲的不公,心里特别害怕失去他,经过一两次的手术,总算平静了一些,谁料命运又狠狠砸了一个重弹给她们,她父亲突发脑溢血(中风),主家只倍了一千块钱就消失没再来看过,拿不出钱只能出院回家,女孩心里有千万种说不出的滋味…

初中生的她,周末去卖过菜,做过暑假工,最后也没坚持去上学,主要还是上学不识字,就在附近找了一份工作,边挣点收入边照顾她父亲,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父亲慢慢恢复成能正常生活的状态,虽然脚走路还会一拐一拐,说话还有些不清楚,但这些她们都是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因为她父亲恢复得还不错,照顾自己的生活已经不是问题,听说深圳工资还可以,有个朋友是在家上班认识的,一个人就带了三百块钱连夜出发深圳,半夜到了她接女孩直接去宿舍住,第二天就办理入职手续,就这样顺利的上班,拿了第一个月工资2600比家里多了一大半,寄了2000回家,自己用600,生活渐渐有改善,一复一日,一转眼十几年就过去,女孩也已经结婚生子。

2019.11月她父亲又突发脑梗,带着一岁多的宝宝,她瞬间慌了,心想怎样才能把老的小的都照顾好,最后和他老公商量下决定,她照顾宝宝和陪她父亲,请个人照顾他的所有,她老公就继续上班,就这样她父亲也慢慢恢复了,总算松了一口气。

2020.8月她父亲查出来肺有问题,这种病一般存活10~5年,这种病的状况一般不易发现,而他的基本上也有长达十年之久,女孩这些年也忽略了他的身体状况,才导致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在走下坡路,无数次问医生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医生给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女孩瞬间崩溃了,她内心很自责,但好像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只能好好照顾他…

在这期间已经陆陆续续住院5次,每次恢复好一点就闹着要回家,只要闹了就一定要出院,就连剩下的半瓶点滴都不愿意打,闹得医生护士头都大都疼,软硬不吃,也没少挨女孩的骂,女孩知道他是心疼钱,他也知道她这些年来的不易,就是嘴巴硬而已,但他却不知道,这种病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女孩无数次大骂完他,就去楼梯间崩溃大哭,气他不配合,不听话,那种感觉很无助。当医生告知他只有半年三个月左右,他想吃啥就给他吃啥吧,女孩的天瞬间就塌了,她真的没办法去接受,只能忍着泪水照顾他陪着他…

有一天晚上,他睡醒突然起身指着床角一直叫女孩把她奶奶带回家去,女孩从出生就没见过奶奶,那个晚上她都不敢睡,第二天她父亲嘴巴突然就很馋,想吃很多东西,她就骑着小毛驴大街小巷的去找去买回来给他吃,他胃口已经很差只能喝小半碗点稀饭,所以买回来的东西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只要他想吃她还是继续去买回来,突然他非要回家,脾气变的暴躁,无奈只能办出院手续。

回到家情况越来越不好,胃口更差,后来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了,他说想吃酸的就跑外面去买,吃了酸的稍微好一些,但情况还是不好,带他去医院他不干,叫了好多次都不去,他就很生气的说,都说不去,非要逼他在医院里整死他吗?然后女孩急了,就撕心裂肺的骂他,说他固执,声音都骂哑了都没用,第五天难受得不行,他妥协了。

连夜去医院,听到他的名字,结果之前那家医院说没床位了,叫她们转去别的医院,最后去了别的医院,安排下来心安了许多,但他人已经开始难受得暴躁,点滴也不好好打,老是拔针头,床单上到处都是拔针头的血,女孩按着他的手叫他别拔,他就很凶的说用不着你管,她也在气头上,叫他不要那么早出院,非要出 现在更严重了,到这里还不听不配合,就很凶的骂他,不听话就骂他,病房走廊都是骂声,她的情绪已经控制不了了,气呼呼的坐那,

医生说他出现的心衰,上了两只硝酸甘油,还出现了别的问题,女孩瞬间又心疼,那些日子很安静,他吃东西也吃不下几口了,他开始咳咖啡色的东西,过程很痛苦很痛苦,他问女孩他得的什么病,她骗他说小痛小病,叫他好好养病,养好了回家。

早上医生过来找女孩到门口说,像他这种情况挺糟糕,要转重症监护室,她和医生说,之前那个医生说他日子不多了,医生打断了她的话,其实她是想知道,他父亲是不是在恶化严重… 她内心很害怕这一天的到来…

重症监护室每天四点半到五点探视,第一次进去看见他,问他感觉怎么样,他说好受一些,每次都叫他好好听话好好配合治疗,说等他好了回家,想吵架就吵架,想去街玩就去,想吃他爱吃的就去吃,想去干嘛咱就去,他轻轻的答应了,还红了眼眶。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这是她短短几个月内签了第二次病危通知书,第一次是她的婆婆妈,心里有万般滋味。

每次进去探望,他每次话都不多,小女孩不管和他说什么,他都答应得好好的,有一次他突然在她耳边说,还好你现在成家了,有老公有宝宝陪着你,我也就放心了,说了蛮多从来提过的话,小女孩就骂他说什么傻话,以为治疗一段时间就会好,

早上照常做了早餐骑着小毛驴赶往医院,送早餐只能在门口不能进去,那天刚好开了一会的门,对着门口里面她父亲半起着身子看了好一会女孩,嘴巴动了几下门就关上了,女孩也没有多想,

十一点医院打电话过来叫马上去医院,女孩带着刚刚煮好的稀饭,赶紧赶过去不知道为何心特别慌乱,到了医院医生和她说他现在什么也吃不进了,原来在十点多的时候她的父亲在抢救… 医生带她进去看她的父亲,躺在那里插着管子闭着眼睛… 她完全没有办法去接受眼前的这一切事实,。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

医生找她谈话,说他心衰,有三个器官衰竭了,各种问题都出现了,如果能救得过来也是植物人了,几率还小问女孩要不要转院,女孩想了想前几天父亲说过的话,他说他已经黄泥埋半身,希望可以在老家去,不要离家太远… 女孩第一次自私的没有给他转院… 可能熬不过今天,,就通知了家人过来,她老公的妈妈做了大手术没多久,这段时间他就一直带着他妈妈去长沙复查。安顿好也差不多赶过来,没多久她父亲又出现了问题,加强了治疗稍微稳定了一些… 医生说 可能熬不过白天熬不过晚上,她知道他一直在等他的女婿回来。

晚上她在医院附近的旅馆住,哭了一整夜熬了一整夜。之前有好些人都知道她的不易都劝她治不好就回家听天由命吧,她没说话。卡里也备了钱,错就错在在最了解他病情的医院,没有床位直接叫转院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去玉林。当病情恶化她也没有带他去玉林。去了也许还没那么快。

一大早她就早早的去医院,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口,明明只隔离一扇门,却随时要面临生死离别。家人亲戚都来了,进去看了说了几句,最后到了商量后事,女孩脑子一片空白,她觉得这一切来得太快没办法接受,下午四五点她老公也赶到了,进去说来看他了,他努力睁开双眼,一直看着她老公,好一会就慢慢闭上了眼睛,女孩在她父亲耳边说,如果实在太痛苦了,太难熬了就安心的去吧,她心里会一直记得你想着你…

她和她父亲说她和老公一起带他回家,回到家没一会就走了… 在家人的帮助下,给她的父亲安排了后事,她亲自给他穿衣服,担起了她该做的事,因为她以前和父亲说过,儿子能做的女儿也能做,只是成家以后少了些陪伴少了延继自家香火。其他的她都可以。

也许,人的一生就是这样,有不满,有愤怒,有不甘,有失落,有遗憾。

他在的时候她特别难,他不在了也特别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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