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工第一天，和这群字节跳动人一起“流浪地球”

正月初七，万象更新。也许你还在返程的路上，也许你已经在办公室开启新一年的Day1，而在此时，也有许多ByteDancer离开家乡，踏上了奔往全球各地的征程。

字节跳动自2015年迈出出海第一步，已经在30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办公室，越来越多的ByteDancer主动承担外派任务，去到全世界各个角落服务全球用户。

所有的突破，源于这样一个勇敢的开始。在一个个陌生的国度里，外派的ByteDancer克服文化冲击和生活习惯的种种不适，让我们的产品落地生根，制造出一个又一个奇迹。让我们一起听听他们的故事，跟世界Say Hi，全新出发！

在日本办公室的小隔间制造出现象级产品

赵敏至今还记得她入职第一天的场景：办公室藏身于涩谷区南部的一幢大厦里，几个小隔间，简朴到“令人发指”。没有欢迎仪式，也没有配发电脑，大家都在忙着工作，似乎没有人知道她要入职。

在此之前，她在日本著名科技企业的市场部工作，穿着精致，出入高档写字楼，但日本本土企业普遍存在按资排辈的现象，节奏缓慢，外国人在其中的发展空间也很有限，于是赵敏来到了年轻的TikTok。

加入一个尚且“稚嫩”的团队，困难比她想象的要大很多，这不仅在于狭小简陋的办公空间，更在于中国企业在日本遭遇的高门槛——这里的企业相对保守，且容易抱团，中国的互联网产品在日本获得成功的少之又少。

为了完成抖音在日本的冷启动，TikTok团队需要做大量线上投放，并引入明星达人在社交媒体上配套传播。但无论当地电视台、媒体，还是掌握达人资源的艺人公司，都对这样一款刚出现的中国产品不太待见。“电话要么打不通，要么一接通就挂了，很少给你沟通机会。”团队的工作一度陷入瓶颈。

转折点来自一位名叫Kinoshita Yukina（木下优树菜）的女艺人的入驻，她自己凭兴趣主动下载了TikTok。团队发现后，很快联系了该艺人。木下优树菜是日本非常红的女艺人，在Twitter上有近400万粉丝，明星效应为TikTok带来了大量年轻种子用户，这些种子用户又迅速的在校园里扩散。此后，带有TikTok水印的视频开始在社交网络风靡，之前给TikTok吃了不少闭门羹的各大电视台，也纷纷转过头来和团队沟通节目策划。

TikTok日本一周年活动

产品爆红，并没有让赵敏和团队有丝毫放松，“日本文化相对含蓄，TikTok在本土化上做了各种尝试。DAU增长的同时，如何让品牌认知一起增长，开辟更多用户分类，对于市场人来说也是一个挑战。”

为了让腼腆的日本用户加入进来，赵敏和团队做了很多努力，比如尽量简化动作，让用户模仿起来更简单。另外，在日本，大家都在玩的产品更容易变得火爆起来，团队抓住樱花节等热点话题，适时发布适合团体挑战的玩法，吸引大量用户参加。

从涩谷的小隔间开始，赵敏见证了TikTok在日本的快速发展。自2017年8月正式在日本落地，登陆仅3个月时间，TikTok就登上了日本App Store免费榜第一位，此后便成为榜首的常客。最初只有4个人的日本分社，如今已有近两百人的规模，而且大部分都是日本当地人，赵敏期待着和团队制造出更多的奇迹。

印度小伙儿拍Vigo第一次走出家乡

当Summer在2018年初加入Vigo Video的时候，还没想到这个产品会有一天引爆市场。而一年后，它已经成为了印度当地最受欢迎的短视频App之一。

接受这份工作之前，Summer每天要接到父母的多通劝阻电话：“一个女孩子，呆在那么乱的地方，你让爸爸妈妈怎么放心。”Summer却热血沸腾，“人家十几亿人每天都在那活着，不可能就我一个人去有危险。”

作为全球人口第二大国，印度是各大互联网公司的重点市场，每个月有数百万数据服务和应用程序上架。印度拥有庞大的人口基数、丰富的文化和多样的生活方式，中国流行的爆款内容，对印度受众可能并不适用。Summer发现，只有本土化的内容，才能最大程度上跨越文化和语言的障碍，而本土化的关键，首先在于对印度文化的了解。

给她触动最大的一件事是一段关于印度人喝茶的视频——一个印度妇女每天早上都会在Vigo上发一个喝茶的视频，然后就说：大家早上好，我们喝茶了。这个Summer看来很普通的视频，在站内站外“传疯了”，一夜之间有很多用户都跟风上传自己喝茶的视频。“后来才知道，印度人很喜欢喝茶，他们有一个‘早安文化’。”Summer觉得：“作为运营人员，应该主动去了解当地人的这些梗，利用它们发起一些活动。”

Summer和同事在一起

于是，在一年的任期中，她跑了印度的很多城市，和当地人交朋友，听他们讲述当地的文化宝藏，甚至学会了一口印度口音的英语。为了体验风俗，她甚至还乔装打扮成印度妇女“潜入”过一个当地的婚礼。“印度人结婚很有意思，它不像我们国内只邀请亲朋好友，他们是一传十十传百，到婚礼那天可能有上千人来参加，很多是新郎新娘都不认识的人。”回去以后，Summer在Vigo策划了一个上传婚礼视频的活动，迅速成为爆款。

仅仅一年时间，Summer看到了Vigo给很多用户带来变化：“我们有位达人用户，一个20岁的小伙子，在Vigo上因为拍情景剧火了，靠这个赚到人生第一笔钱。此前，他只能在家里帮忙干农活。邀请他来参加活动，他连飞机都不知道怎么坐，最后还是我们派人去接的他。”

“Vigo在印度不像TikTok那么时尚，它更贴近平民化路线。它的目标受众，受经济条件限制，可能一辈子都很少有机会能走出自己的家乡。所以我特别开心，这样一个记录生活的平台，能让用户看到别人的分享，交到一些朋友，带他们看见外面的世界。”Summer说，这份工作给她带来了特别的意义。

一个人做决策，怂过也哭过

波兹南是波兰的第五大城市，人口不到60万，古老而静谧。在被外派前，李淼在葡萄牙里斯本、西班牙巴塞罗那等众多选择中，一眼相中了这个她从来没听过的城市。

“如果我选择去美国、西班牙，生活可能会很安逸，但不经过历练，不可能有成长。”从18岁到现在，北京求学4年，葡萄牙留学3年，李淼说自己早就漂习惯了。之所以选择波兹南，就是想趁年轻去不同的地方看一看。

现实的困难来得很快。2018年11月13日，李淼落地波兹南后的第一件事是去酒店，但出租车司机一点英语也不懂，而此时李淼也没有基本的波兰语技能，连比划带猜才好不容易到了酒店，算是给她美好的想象“泼了一盆冷水”。

李淼是不断扩大的内容社区管理大军的一员。目前，内容管理团队在9个国家派驻了数千名海外同学，覆盖20多个语种。在波兰，李淼更是一名开路先锋。

“中国人只有我一个，我就代表公司。和在北京工作时比，我必须承担更多管理任务了，由于我也不会说当地语言，压力真的很大。我需要把国内最新的内容管理规则传达给当地工作人员，同时也要管理好当地供应商，让他们理解我们的标准，跟他们商讨对策、分析报告，帮助他们更好地支持我们。”李淼说，因为国际化项目运转非常快，24小时待命，常常需要快速做出决策，她一度害怕到躲起来哭，但经历几次之后突然觉得自己成长了很多，也越发在责任中感到了一份使命感。

李淼拍摄的波兹南

“有人说我傻，跑到这样一个连中国人都见不到的冷门城市来。”出于安全考虑，李淼只在酒店和办公室之间“两点一线”活动。波兹南的冬天，下午4点就天黑了，周末她有时无聊到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也常有人笑我：内容社区管理嘛，不就是上上网看看内容。但我记得特别清楚，我的同事们，曾监测到一个用户连续上传自杀视频，从他发布的其他视频里找到家人联系方式，最终挽救了一条生命。”她有一种很朴素的想法，“字节跳动正在走向海外，如果我能作为探路者，为公司的产品把好内容关，为以后外派同学总结点经验，何尝不是一种贡献呢。

“我觉得外派是一种很难得的员工内部成长机制，未来有机会还想去别的地方外派。”李淼说。

在非洲，你要永远想好备用方案

“去非洲？”

“很酷啊！”

24岁的Jeremy是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又在美国和澳洲学习生活过，却对非洲那片土地情有独钟。毕业前他跑去澳洲的一个NGO组织实习了半年，专门为非洲的援建项目筹款。

毕业后他干脆直接拎着箱子飞到了非洲，然后发现那儿只有两个中国同事和一个“光秃秃”的办公室。除了完成日常业务，Jeremy还要搭建本地团队，担任管理工作，“什么都得靠自己，自己招人、贴招聘广告，自己打电话让候选人来面试，还兼做IT，接卫星，部署VPN。卫星天线有问题了，就自己去屋顶调一调。”

Jeremy经历了团队从几人到几十人的扩张，大到工作内容框架、沟通流程，细到logo使用规范，都是Jeremy梳理出来的。

卡萨布兰卡办公室庆祝新年

“提到非洲，大家想到的就是原始森林，无际的沙漠，动荡的政局，贫穷的生活，但当你真正来到卡萨布兰卡，你一定会被它迷上。”在别人看来脏乱差”的环境里，Jeremy觉得什么都是新鲜的。路边摊卖的各种水果、顶着箱子走路的妇女、小孩子们露出白牙的笑容、女孩们编的假发、地平线上出现的大象、到家里来偷香蕉的猴子、窗户边上开着的小花、非洲朋友们扭着屁股节奏感极强的歌舞…..这里满足了他对“诗和远方”的一切想象。

但真正在非洲工作，Jeremy终于发现，很多时候“酷”不起来，反而是要“哭起来”。比如昨天一口一个friend的家伙说今天来帮忙修玻璃，结果等了一天人也没来；上午约了见面的客户说他在路上，结果等到了下午，客户还在路上；和供应商说好了价格，结果临到签合同的时候对方翻脸不认了，要改价格；晚上开完会回家，看到后面有个车尾随，心脏马上跳到嗓子眼……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里很流行一个词叫做demain（明天），所有的事情都是要在demain做的，而阿拉伯人嘴里的明天，并不是指第二天，而是明天的明天，也就是未来的意思。”Jeremy最初有些无奈，去办个事情，腿都快跑断了，每次去办事的人员都是闲着的，但就是说忙，让明天去。一个简单的工作，交待了无数遍，还是做错了，似乎他想推进的事情永远推进不了。

“最后就学乖了嘛，知道了在国外生活和工作，都要学会融入当地。比如周围实在没啥好吃的，我现在已经由一个不会做饭的人变成一个专业级别的厨师了。”Jeremy说，非洲不仅是一片广袤大地，更是多民族文化的交汇点，每个地区都有一套自己的游戏规则，所以你首先要学会尊重游戏规则。

“发脾气也没用，人家还是慢腾腾的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所以你能做的就是建立起有效的本地人脉圈，知道哪几个人是相对靠谱的，永远想好备用方案，真诚对待本地人，但也让他们知道，你了解本地的情况，不可以被随意欺负。”学会和本地人更好的打交道，掌握跨文化的合作和沟通能力，Jeremy说这是他最大的收获。

“还要去避免拍脑袋的决策，尤其在一些穆斯林国家。”Jeremy刚加入时，从国内照搬过来的一些决策就不是很接地气。因为穆斯林是不吃猪肉的，视频画面中出现了猪，就要立即下架。“但其实这是两码事，不吃猪肉和看见猪在街上跑并不矛盾。” 他发现了这个事情后，立刻协调删除了这项规定。

“非洲自有非洲的妙处啊，这里有蓝天白云和吃不完的新鲜水果。”不管怎样，Jeremy说他对这片土地的好奇和探索永远不会停止。

巴西人的好心态感染了我

一年前，露西加入Vigo Video时，这款短视频产品刚打入巴西市场不久。一年后，它已成为巴西谷歌商店总排行榜第一。在巴西本地的团队人数，加上她这个leader，也才7个人，其中5位全职，还有两位实习生。

2014年大学毕业后，露西在国内“蛰伏”了两年多，终于还是义无反顾地来到了巴西，“大学时班里组织来巴西交流，接待我们的同学特别热情，当时就想，如果以后能在这里工作该多开心。”在互联网公司兜兜转转，她加入了字节跳动，负责Vigo Video在巴西的运营工作。

打开新兴市场的大门并没有想象中顺利，“公司给了我们很多预算做冷启动，我们也找了YouTube上的网红合作，在巴西最大的电视台上投放广告，但内容上始终找不到引爆点。”

直到有一天，露西在观察本地人看电视节目时注意到一个现象：“在巴西，家庭喜剧类节目很受欢迎，我们做了一个汇总分析，认为这可能是一个引爆点，立即引入喜剧类达人做了一个推广活动，果然就爆了！”

Vigo Video达人聚会

“还有甜食烹饪类的视频，巴西的甜点文化，你难以想象，这里的甜食能甜成什么样，一个普普通通做蛋糕的视频，能从站内引爆到站外。”露西觉得，爱吃甜食从某种意义上，正体现了巴西人乐观包容的民族性格。

“中国人比较着急，巴西人永远是不紧不慢的。比如在国内，我们经常把一些事情的周期缩得很短，晚上或者周末跟第三方对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巴西人没有这个习惯，你跟他着急没有用。”露西说，跟巴西人一起工作的时候就得注意方式方法，在尊重他们习惯的前提下，尽量解释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

巴西的热情感染着露西，巴西的从容也在改变着她的心态，“巴西奥运会开幕还剩一个月，不是说场馆都没有建完嘛，要在中国早就要急到昏倒了。在巴西，不管是穷人富人，心态都很好。他们会告诉你，你只需把当下的每件事做好，为什么要为半年以后的事情担心呢。在这里，真的能把人从一种焦虑的状态中解脱出来，这就是我觉得它的独特魅力所在。”

放弃硅谷巨头，选择加入AI Lab

清华大学本科，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博士，加上在Facebook和Google的丰富经历，去硅谷巨头是青阳毕业后顺理成章的选择，他却把自己的第一份工作选在了字节跳动。

事实证明，公司在美国市场的成绩单，没有让青阳后悔当时的选择。2018年，TikTok与Mu品牌合并，TikTok以美国洛杉矶为总部，一度超越Facebook、Instagram、Snapchat和YouTube，成为美国月度下载量最高的应用。

“加入公司两个月，我就有机会上手项目了，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在硅谷巨头公司一般要等上一年。”青阳说，像Google有3万名工程师，单独广告方面就有1万工程师。可想而知，这样的工作环境中，每个人能做的事情会比较少。所以一些硅谷人变得越来越保守，不愿意冒风险去创新。

“机器学习这个方向上，工业界有很多得天独厚的优势，产品提供了大量数据和丰富场景。”比起在象牙塔里搞研究，青阳更喜欢让技术应用付诸实践。“相比于美国，AI在中国反而有更多应用场景和发展空间。其实近一两年硅谷公司在人工智能领域的发展速度，尤其是大规模应用，远不如中国科技公司快。”青阳发现，在基础设施和测试条件方面，其实很多中国互联网公司已经超过了硅谷。

事实上，在公司技术出海取得骄人战绩的背后，也正是强大的人工智能团队提供支持，帮助多款产品在全球市场取得了优势地位。汇集了诸多大牛的AI Lab团队，也在吸引全球人才加入，人员规模在逐步扩大。

为了和国内团队实时开会交流，青阳晚上也会留在办公室，因为那正好是北京团队上午工作的时间。“这里的工作节奏更快，每个月都会有激动人心的新产品，每天都能感受到活力。”青阳觉得，字节跳动正具备世界级的竞争力。

在公司走上全球舞台的过程中，外派的ByteDancer作为先锋队，迈出了探索的第一步。不过，在这家Born to be global的公司看来，真正的全球化，最终是由全球各地的local团队引领驱动，在全球范围内调动资源，合作创新，实现全球用户的创作与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