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韦至看这里!第50节 赵北平匪

第50节 赵北平匪

诗曰：未到途穷不走险，已树反帜敢挥剑。

既然逐客还招怨，何处聪明求被歼。

赵韦碰到软钉子，满面通红，心中怒气难消，说：“请三思。本官奉汪大人之命，乃官家公务，岂用无官职之人？定要大军攻寨，汝等尽灭，大王于心何忍？”

潘头领哈哈大笑，说：“山下官兵准备攻寨，瞎眼的都看得见，若怕汝等攻寨，敢打开寨门，让你们拿刀拿枪，耀武扬威？你说自己是赵家人，北爷是你家小弟，如何请不得北爷上山？不必费尔一兵一卒，大家都好。多说无益，送客！再不走时，休怪小弟无礼。”

分明逐客令，赵韦性强气躁，如何受得？当堂站起来，大声呵斥：“咱家就不走，看你奈何咱家！”

潘头领把脸一沉，手起杯落，两旁数名匪首即刻扑过来，把赵韦扎成一只裹蒸粽，其他群匪一齐上前，五百精兵全部绑起，押到山寨后看管。

赵韦拼命挣扎，大骂：“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我今天来谈判，岂能如此不讲道理？”

潘头领哈哈大笑：“你和强盗讲道理，天下有这样的道理？你叫官军退兵，我等礼送你下山。若刀枪相见，先借你人头祭旗！”

说完把赵韦押到寨门前绑旗杆上，任其叫骂，只是不理。潘头领召集众头领，开紧急会议，忘记赵韦在晒腊鸭。匪卒嫌赵韦骂声难听，用破布塞住嘴巴。可怜赵韦晒得汗流浃背，几次昏过去。小卒就用污水泼面，清醒过来才想起，今晚按计划劫寒，如何是好？只盼黄提督见自己被扣山上，取消计划。口中被塞，咦咦呜呜，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有人提醒黄提督，赵大人被扣山上，计划是否暂停？黄提督说：“服从命令是军人天职，赵大人已发布命令，谁敢不从？或者这是大人诱敌之计。赵大人诱敌，绑在寨门前，我等上山第一件事，就是解救大人，奇功一件。”

当日匪首会议，大家啧啧称奇：“请北爷上山，小菜一碟，如何就是不答应？一仗未见，官军最高首领亲自上山，匪夷所思。有他在手，还怕官军乱来？”

有人提醒：“莫非诱敌之计，今晚攻山？”

潘头领摇摇头：“不可能，我几次恭请他下山，根本没想扣留他。他趁机走，自然准备防袭，官家大人如何肯送上门，冒杀头风险？千方百计，逼我扣留他，实在不明不白。五百官兵已绑实，做不得内应，有何可怕？当然，今晚不可睡得太死，官军在山下，松懈不得。”

这伙山贼非比寻常，乃是赵里最怕的成气候之匪，不乏行伍出身者，书香世家者。与赵韦讲的都是实情，有机会从良，自然从良。欺骗他们，想吃掉他们，不容易。每个贼拼掉官兵几条命，不出奇。他敢让你上山，察看虚实，自然另有埋伏。

半夜三更，偷袭官兵砍开寨门，一拥而至，杀人放火。群贼惊醒，匆忙反抗，甚有章法。看守先把五百官兵全部杀死，割下赵韦人头，挂在潘头领裤腰。群盗结阵，拼命反抗。山下提督亦指挥大军，漫山遍野蜂涌而上，不少官兵从前寨攻入，战况非常惨烈。

突然一声炮响，漫山遍野地雷火炮齐炸，炸得续后官兵一塌糊涂。附近山寨强盗纷纷下山，从后围截。黄提督见势不妙，趁围未合口，带残部仓惶逃跑，个个只恨爹娘少生两只脚。攻上山的官兵，被众匪几个围一个，杀个精光。这一战，官军被歼大部，逃走脱身的不到五千人。

黎明时分，众匪打扫战场，掩埋尸首。潘头领满身带伤，包扎好，不休息，靠着大石，头昏眼花。这一仗打得莫名其妙，昨天整日的事，都莫名其妙。想爆自己头，弄不明白究竟什么事。这样不明不白，如何吃得下，睡得着？

众头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仗，等于向朝庭宣战，要么竖起义旗，与汉皇朝作对到底。要么远走高飞。军师姓王，考廉出身，时运低，遭土豪迫害，投奔山寨，深得潘头领信任。走近前，问：“大哥想些什么？”

潘头领掂着赵韦的头，说：“这个人，硬把吃饭家伙送给我，难道他前世欠我命债？他说是赵家人，我兄弟也占山为王，投靠赵家。兄弟说那边，是穷人天堂，赵家人好得很，莫非这个假的？”

王师爷说：“这事容易查明，大哥心里怎么想？远走塞外荒漠，还是南蛮之地？这地方恐怕不长久。”

潘头领说：“我想投奔赵家，不愿跟我的结伙远走高飞。这个人真是赵家人，路就堵死。”

王师爷说：“未必，或者还是投靠赵家的好机会。用檀香木做棺材，把首级缝在尸身上，放香料。待我送到赵家，实话实说，看看他们态度如何。不管真假，都是对赵家表示敬意。请得动北爷，不就行了？还可以查看，归顺赵家的兄弟，日子过得怎么样。”

潘头领流下眼泪，说：“兄弟，难得你知我心，我不怕死，就怕坑弟兄们。说不得，这个真是赵家人，我一命还一命。”

王军师跪在地上：“大哥信得过我，这事立刻就办。”

尸体送到天堂镇，赵里抚棺大哭，晕厥几次，其他人陪着流下眼泪。打发随行蝼罗回去报平安，赵里留下王军师。赵韦风光大葬后，赵里召集十二骑和赵飞，叫王军师实说，不得有半点虚假。王军师什么都直说，众兄弟反复盘问，王军师连山寨情况都不避忌，全部直说。他不怕你赵家攻山，稍有迟疑，还不是令人怀疑？

问两天，没一点破绽。赵里传钱森，令他带王军师探望从良旧匪，盛情接待。又开两天秘密会议，决定派赵北和钱森，随王军师去山寨。尽量动员多一些人结伙，远走高飞。实在铁心要投赵家的，趁黑夜带回来，分散安置，不准再提以前事。已从良的旧匪，也不准再提往事。上次赵韦让汪书知道“赵家收容土匪”，一直令赵里耿耿于怀。

以后的事，小菜一碟。赵北只带回潘头领等五百人，其余作严谨部署，组织他们结伴南下，远走南蛮之地。叫他们沿途放出风声，说群匪已流窜塞北不毛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