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焱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回来。听到我的声音后,身子一颤,慢慢的抬起头。

当看到我赤着脚,红着眼睛站在门前时,他那双深邃黯然的双眼,闪过流星划过的光芒,差点闪瞎我的老眼。

我还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冲到我面前,我的身子跌落在他的怀抱。

他大掌捧着我的脸庞,狠狠的吻住我的唇。我能感觉到他唇齿的颤抖,心里不由的一紧。

许久之后,我快要被他吻的窒息,狠劲的推他,他才移开双唇,手掌轻抚着我的脸庞,如深邃如古潭的眼睛,含着笑意的凝视着我,“老婆,我以为你走了。”

我红着脸,拼命的吸了几口气,才抬了抬的自己的脚,“我忘记穿鞋。穿了鞋,我就走。”

我坚决不承认,我是因为舍不得,才会跑回来。不然,定被他笑话。

云焱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眸子深凝着我,“你既然回来了,我就不会再让你走,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我看着他温情满满的眼眸,脸颊烧红的厉害,抿着有些火辣辣的疼的唇瓣,“我要回学校。”

我想到从医院离开的匆忙,李香和阿香一定担心我的安慰。我想回宿舍一趟。

“我送你回去。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云焱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从我的身上起来,走到一边的衣柜前,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红色的衣服给我让我穿上。

我一看那衣服,是件红色的旗袍,旗袍上面用金银丝线绣着凤图,看起来高贵精美。只是……

“你要我穿这件旗袍回学校?”我提着旗袍看了一眼扔在一旁,“我不穿。太红了,又不是参加婚礼,干嘛穿的那么红。我就穿我身上的衣服。”

云焱手指在虚空一划,我身上的衣衫,嘶啦一声裂了一个大口,锁骨和胸前都露了出来,“你确定,你要穿这件衣服回学校?如果是,我没意见。”

“啊,你,混蛋。”好好的衣服,被云焱故意划破,露出酥胸,我连忙用手臂扫住胸,气恼的瞪他,“你故意的。”

云焱挑眉耸房,瞟了一眼那红色旗袍,又看着我,笑的邪恶,“老婆,你是想要我替你换?”

我顿时瞪大眼睛,一把抓来旗袍,“你,出去。我要换衣。”

他不动,依旧慵懒的倚在床上,“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有看过,没有摸过,还害什么羞。”

我咬牙瞠眸,发现他说的也没错。看他那样子是不打出去。我只好羞着脸,在他面前换下身上的衣服。又穿上那件红色的旗袍。

“老婆,你真美。”他从身后搂住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嗅着我身上的气息,声音嘶哑性感,“我真想要了你。”

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连忙离开他的怀抱,戒备的盯着他。

他笑了笑,转身朝楼下走去,“放心好了。你现在太虚弱,我不会在你身子弱的时候要你。”

我松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旗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婴儿肥的小脸酡红一片,唇瓣也被云焱刚才吻的红肿,水汪汪的大眼睛氤氲着一层薄雾,清纯中多了丝丝迷离的妖娆。

蓦地,我想起在血蝠洞里,看到的那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鬼替身,她口中提到的那个小贱人是谁?

就在我大脑思绪跑偏时,外面传来车子的喇叭声。我赶忙回神,穿上鞋子朝外跑去。

去学校的路上,我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云焱,想要杀我的玄家藏月是谁?”

云焱看了我一眼,也没有隐瞒,跟我说:“人有人界,冥有冥界,就是人死后要去报道的阴间。阴间有三大家族,帝家,白家,玄家,这三大家族执掌整个冥界的生死轮回和鬼魂出入,违反及阴间各种秩序。而玄家就是阴间的执法者,执掌整个冥界的秩序和罚恶,人生前做恶,死后下冥界入地狱,所要受的惩罚,十八层地狱,则是由玄家执掌。玄家藏月是玄家七小姐,也是玄家家主最庞爱的女儿,玄家家主把玄家的势力,代交她打理。”

我想到之前听到洛宸和云焱的对话,就问他,“帝九是不是冥界帝家?”

云焱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帝九是冥界帝家九少。因为没有几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帝家九子,冥界所有人都称他为九爷。”

我皱了皱眉,“那帝君是什么?”

之前洛宸是和云焱说话,叫云焱帝九。那就是说,云焱就是帝家九少,他的本名叫帝云焱。

那么,云焱是帝九,也是帝君?

云焱的手捏了一下我的脸颊,笑的邪魅:“帝君就是帝君啊。”

我垂下眼眸,沉默了一下,又问:“你是帝君,还是帝九?”

这次换他沉默,久久都没有说话,我想要再问他,车子开进了学校,停在了我的宿舍门前。

他下车,打开车门,向我伸手。我看了看他的手,便伸手握住,从车里来。

可还没有等我站稳,就感觉大脑一晕,整个人已经被他横抱在怀里。

正欲推他,从他的身上下来,他就附唇在我耳边,暧昧的说:“我是你的老公。云焱。”

我愣了愣,方才明白过来,他这话,是在回答我刚才问他的问题。

“言儿。”楼头顶传来李香的声音,她暧昧的看着我和云焱,邪笑起来,“我说你急急忙跑哪去了。原来是去和你老公约会了。”

李香的话一落,我就听到周遭传来密密仄仄的羡慕议论声。

不得不说,这一刻,我心里即害羞,却也有种欣喜的感觉。

进了宿舍,我就跟她们介绍了云焱。然后,说我要搬出宿舍,她们自然以为,我是因为结婚,才搬离宿舍。就没有劝说我。

等我收拾好东西,让云焱拿下去的时候,李香拉着我,神色凝重的压低声音说:“言儿,你和他真的结婚了?他是什么人?我总觉得他身上有种阴冷的感觉。站在他身边就感觉浑身发毛。”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香又说:“你离开医院,学长很担心,我看得出来,学长他很喜欢你,你现在就算有了老公,也要去看看学长,医生说,他的胳膊,就算好了以后也会落下后遗症。”

我听到他的话,吓了一跳。这么严重?

第二天,我买了些水果去医院看安悠然。云焱把我送到医院楼下,我没让他和我一起上去,担心到时候,让安悠然尴尬,云焱脸上有些不悦,却也没有执意要跟。

我上了六楼,觉得有些诡异,一路走来没有看到一个病人和医护人员。

“哇……”

婴儿的哭声,忽而从我身侧的病房传来,那哭声哭的一声比一声撕裂,我脚步不受控制的朝那病房走去,病房里没有什么病人,只有一张病床上放着一个婴儿。

那婴儿撕心裂肺的大哭着朝床沿爬去。我心里一惊,来不及思考,连忙伸手去接那婴儿。

“咯咯……”

刚接到婴儿,就听到一阵令人头发皮麻的咯咯的声,我定眼一看,吓的惊叫一声,连忙把抱在怀里的婴儿扔了出去。

谁知,婴儿飞快的攀上我的身子,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巴,就朝我的脖子咬来。

这婴儿居然就是几天前,那个浑身长绿毛的大头巨婴。

云焱当时说,有人会收拾这大头巨婴,可为什么,这大头巨婴会出现在医院。

我来不及思索,手里的水果篮砸了出去,逃命的朝病房外跑去。

可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砰的一声无人自关,一张贴着符的网,从门的上面罩就下来。

我心里呕着一口气,我又不是鬼,这贴着符的网罩我有什么用,要罩也是罩那鬼婴。

我快速把罩在头上网扯掉,准备拿这个贴着符的网,来对符那鬼婴。

蓦地,我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我明明是在病房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荒芜的空间?

四周是白茫茫的浓雾,阴风阵阵,在那些白雾里,似乎闪动到不少黑影。

我提一颗心看着隐藏在白雾里黑影,身子哆嗦起来。彻骨的寒意蔓延全身。

我知道那些朝我围上来的黑影都不是人。

我害怕的连连吞咽口水,连忙呼喊云焱。

“咯咯……”

阴森如银铃般的咯咯声,在我耳后响起。我回头一看,那鬼婴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顺着我的腿,朝我身上爬来。

“妈呀!”

我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拼命的踢腿,手里的网快速朝鬼婴洒去。

那鬼婴嘴巴一张,一口把网给吞了下去,舔着舌头朝我的腿咬来。

“啊。”

我疼的尖叫出声,死命的甩腿,嘴里大喊,“云焱,云焱救我……”

“呵呵,别喊了,你就是喊破喉咙,他也来不了。”就在这时,一个阴森诡异的声音传来。我抬头去,就看到一个脸上带着面具,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女子,从白茫茫的浓雾里走了出来,冷眼看着我,“这里是阵法,你出不去。他现在也被阵法控制,自身难保。他救不了你。”

“老婆,别害怕。我很快就来救你。”这个时候,云焱的声音传到了我的心里。我恐慌的心,慢慢的冷静下来,抡起拳头,砸在那咬我腿的鬼婴头上,力气之大竟将那鬼婴,都砸飞出去,我爬起来就往后退,盯着那蒙面的女人,“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

“为什么?是你害死他们。你说,为什么要害你?”

那女鬼怨恨的盯着我,阴恻恻的大笑一声,手掌挥开四周白雾。

我看见四周站尽是面色发黑,凶残贪婪的瞪着我,朝我扑来的恶鬼。

我吓的止不住的哆嗦起来,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些鬼,何曾害死过她们?

眼见这些鬼都要扑到我,我害怕的尖叫着掉头就跑。

“你逃不掉的。这些人因你而死,投不了胎。变成恶鬼也要吃了你,平复他们的怨气。”

女鬼阴森瘆人的大笑声,就像是死神的锁命咒,不断的在我耳边响起,不管我跑的多快,都无法摆脱。

我不敢听,紧捂住耳朵,求生的渴望,让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前飞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觉得喉咙冒烟,浑身无力,像要散架,整个人快要虚脱。

发现那些恶鬼没有追上来人,我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倒在地上拼命的喘息,四周阴风不断吹来,我颤抖着身子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那个女鬼说,云焱也像我一样被困在阵法里面,自身难保,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在这阵法里跑不出去?

我在心里不断的喊着云焱,可一直都得不到回应。他难道出事了?

蓦地,我想到洛宸,赶忙拿出手机,拨打洛宸的手机。

这才发现,手机在这个阵法里面,一点信号都没有。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等死?

“言儿,言儿,你在哪里?”

就在我担心云焱,害怕再也出不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我的耳畔。

我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朝前方看去,模糊间看到一个跄跟的身影,四处张望着朝恶鬼的方向走去。

我刚开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可在看到那身影时,才确定,我没有出现幻觉。

我一边朝那抹身影跑去,一边焦急的喊道:“学长,别过去。”

我就是从那个方向跑来的,恶鬼也会从那个方向追来,安悠然若是过去,肯定会有危险。

安悠然现在腿脚不便,有一只脚还打着石膏,走起路来都困难,更别说是逃命了。

“言儿,真的是你。我以为,我出现了幻听。”安悠然柱着拐棍,听到我的声音,转头看来,见我朝他跑去,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艰难的朝我走来。

我有些哭笑不得,现在我才更加觉得,我像是出现了幻觉,不知道安悠然怎么也会在阵法里。

我匆忙跑到他的身边。忽然听到那些恶鬼的叫声,显然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我浑身血液一寒,顾不得询问安悠然,拉着他就跑。

安悠然断了一只腿,还打着僵硬的石膏,行走困难,被我这么猛地一拉,毫无意外的摔在地上。

“学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连忙把他拉起来,看了眼后面,恶鬼已经追了上来,再不跑,我和安悠然两人,都要被这群恶鬼撕掉,我从安悠然的手里,夺过拐杖,二话不说,拼命的砸他腿上的石膏。就算断腿跑,也比打着石膏跑的快。

安悠然这时也听到恶鬼的叫声,看到白雾中一群黑影涌来,脸色一阵惨白,问我:“言儿,这是哪里,哪些是什么东西?我明明是在病房里听到你的惊叫声寻来,怎么一进病房,就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时间给你解释。不想被那群恶鬼给撕了,就赶快跟我跑。”砸碎安悠然腿上的石膏后,我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就跑。

安悠然之前因陈媛的事情,就听我说过这世上有鬼,现在听我说追来是恶鬼,已经知道我面临着怎样的困境,不在多问,和我跑了起来。

我知道他的腿脚不便,即便再怕恶鬼追上来,也刻意放慢了速度,他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我有些担心,不得不停下来,“学长,你怎么样?”

安悠然猛地把我推开,看着追来的恶鬼,跟我说:“你快跑,不要管我。我来挡住他们,快逃……”

我听到安悠然的话,心里一惊,没料到安悠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可很快,我就从惊愕中缓过神来,握住安悠然的手,继续往前跑,“学长,我怎么可能丢下你自己逃走。何况,这里是阵法,我根本就逃不出去,能多活一刻,就多活一刻。”

安悠然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阵法是什么人布设的?”

安悠然的疑问,也是我心里的疑问。我也不知道医院为何会被人设下阵法。

但我可以肯定,设下阵法的幕后人,就是之前打开阴洞穴,放出大头鬼婴的人。

刚才那个女鬼说,是我害死的这些人。自我懂事起,我就知道我是不祥人,没有小伙伴愿意给和我玩,所有的小朋友,都只会欺负我,骂我是怪物。那时候,就算我的心里再愤怒再恨,也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鬼要说,是我害死那些鬼。害得他们连胎都不能投。要吃了我平他们的怨气。

“言儿,快看前面。”就在这时,安悠然指着前方,惨白着脸,神情恐慌的说:“前面也有恶鬼。跟我来,朝左边跑。”

我被安悠然一瘸一拐的拉跑了很久,后面的恶鬼越来越多,追的速也快了起来。

没过多久,我们就被恶鬼追上包围起来,我和安悠然都已经没有力气,眼看着恶鬼逼近,却无力还击。

安悠然吓的浑身发抖,他突然把我拉到怀里,在我惊恐的没有反映过来之时,在我的额上吻了下来,看着我说:“言儿,你还记得,六年前,你从一辆公车上救下来的少年吗?”

安悠然突然间问及这个,我大脑一时间有些木,不过很快,我就回想起来,十六岁高一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一车辆公交车,那辆公交车的司机被鬼附身,载了一车子的人,还有寻找替身的鬼。

我当时吓的掉头就跑,后来看到一个少年要上车,我顾不得害怕,冲过去就拉住少年,朝人多的地方跑。那时天黑,加上我心里害怕,并没有看清少年的模样。

“难道,你就是那个男孩?”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安悠然。那年我才十六岁,现在都二十一岁,已经过了六年的时间,安悠然居然还记得我。

“我当时很不解,你为什么突然冲出来拉着我跑。之后看都不看我一眼,说了声抱歉,就低头离开。直到第二天我看了新闻,才知道那辆公交车,出了车祸,车上的人,无一例外,全部都死了。”安悠然握着我的手,唇角勾起温润的笑容,“从那以后,我就默默的关注你。渐渐的喜欢上你。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悠然。是你救了我,让我多活了六年。”

他的眼神,他的表白,让我心里有难过,如果,他能早一步的向我表白,我能早一步的垮过我非普通人的心病。

兴许,我们真的能够在一起,不会走到生死尽头,才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悠然,谢谢你。没有让我曾经的喜欢,成为一个笑话。”我们已被恶鬼包围,现在无路可逃,唯一能做的就是多说说话,不让自己曾经留下遗憾。

“我相信,那个人会来救你。”安悠然看着我苦涩的笑了。猛地的把开,拿着手里的拐棍,朝扑来的恶鬼挥砸去,朝我喊道:“快走,能多活一刻,就多一分生的希望,不要管我,快……”

他用拐棍和自己的身躯,挡住那些扑来的恶鬼,为我争取跳跑的机会和时间。

可看到,那些恶鬼在撕咬他的身体,鲜血直流,我心如刀绞,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痛哭着冲过去救他,“不,我不要你死……”

文/《阴夫,你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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