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这个夏天,一部气质独特的漫改青春剧,突然以别样的姿态,给人们带来了“心动的感觉”。
腾讯8.9分、猫眼8.5分、豆瓣7.6分,口碑不俗;超12亿的播放量,对于一部“杂草小剧”,看起来也还不错……有人一度称其为“暑期档第一高分剧”。
没错,说的就是《快把我哥带走》!
该剧在充分尊重原作人物和画风的基础上,增加了大量的喜剧和温情元素,00后真情实感的兄妹情,更是成功出圈收获一大批高龄粉丝,引发了一场全民共情。不少人看后,纷纷表示:快把我哥带来!
《快哥》收官之际,麻辣鱼独家专访了本剧导演韩青。前一天才结束新剧拍摄的这位“泛70后大叔”,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完全没有疲惫之感,关于漫改剧壁垒,关于青春剧新表达,甚至对马克思主义世界哲学观,总是能带给我们出其不意的惊喜。
▲韩青
“快哥”就像一颗怒放的野草
韩青与团队开始启动剧版《快哥》是在2016年10月。
回忆刚接触到漫画原作时,韩青说道,原著幽·灵姐妹的漫画里都是轻松有趣的日常,没有宏大世界观的设定,很好进入情境,但看完同时又是“懵逼”的,这种吃糖、喝可乐、吃冰淇淋的简短琐碎日常,怎么改编成故事、主题、人物缺一不可的的电视剧呢?
既然原著没有给故事,要让大众接受这种中二青春气质的设定,又让原著的青春气质不打折扣更好呈现,“趣味性和困难是同时的”。韩青与团队决定先从人物本身着手,比如为什么兄妹两人成为现在这样,之前两人身上发生了什么故事,有什么背景,这两人还可以成为什么样以及未来会成为什么样,“人物前史和生活环境、各种细节越详尽,人物就会越丰满立体,越有意思”。
至于如何面对“挑剔”的原著粉,韩青说:你要在新文本和原著之间达成一个平衡,其实就是你怎么“说服”他们的事。“你所做的就是在尊重原著的基础上,再生发出别的东西来,千万别上来就把根刨了。要是觉得人物也不好,故事也不好,就买一个IP名字和人物名字,那何必买呢?”
韩青接着做了一个形象的比喻说,人家卖给你一杯拿铁,你说我就要龙井,龙井比拿铁好,这怎么聊?如果换一种情境,人家卖给你一杯拿铁,然后你说在拿铁里加两滴龙井会让这杯拿铁的口味更丰富,这样是不是效果会更好?
在韩青看来,原著粉其实很好“对付”,“当他认可这个人物了,这个人物干啥都行”,但有一点,对于原著人物,不要故意去黑他,去伤害他,去挑战他。
韩青向麻辣鱼表示,最初打动自己改编这个作品的,其实是男主人公时分身上的那股子“野性”,他学习不行,体育不好,打架不行,还穷,生活悲惨,还带个妹妹,但他不屈不挠,就像一颗野草在夹缝中怒放生长,而且长得生机勃勃。
一众演员也很好地演绎了原著的人物气质,每个角色都堪称神契合。韩青强调说,剧组可是从几百号人的“选角艺考”中才确定了最终的演员阵容,有表演经验、长相二次元的“大眼仔”曾舜晞用坚韧的内劲拿下了这个角色,而孙千本就是《快哥》的原著粉,她的生活经历和内心敏感脆弱的部分都跟时秒的精气神相符合。
当然也有遗憾,韩青淡然表示,妹妹的设定可能太真实了,其实可以更轻巧,更清新一点。
恋爱不是青春唯一的主题
考试作弊、职业选择、青春期自我认知、成长之困、校园友谊等等,在国外都可以作为青春片的主题,而国内的青春剧似乎总也跳不出既定的瓶颈,恋爱内核同质化严重。让人眼前一亮的《快哥》,便从主角恋爱关系中脱离出来,提供了一种新的青春视角。
韩青表示,除了霸道总裁玛丽苏和校园爱情之外,青春剧其实还可以有更多的表达和尝试可能。生活中的有趣是创作者自己发掘寻找的,而每一个平凡人的生活都是惊心动魄的,比如上补习班、下围棋,这种贴近生活和现实的青春题材都可以写。
在《快哥》剧中,兄妹两人生命力的绽放和张扬,不走寻常路的奇特表达方式和各种不靠谱的时刻,在带给人们无限温暖与欢乐的同时,也向人们展示了目前市面上比较少见的一种青春类型。
“无论豆瓣的7.6,还是腾讯的8.9,虽然都只是一个参考,但你能知道不同年龄层观众对这个剧的喜爱和接受程度。”韩青认为,无论00后,90后还是80后,每一代其实都有共通的情感,他们通过《快哥》找到了青春的共性,在剧里看到了自己的故事。
在资金、人才等各方面受限的狭窄空间里实现突围,尽管艰难,但韩青依然乐观,至少“还是可以走一走”。
“这条路充满荆棘和坎坷,但多的是别人没有见过的风景,也是吸引我往那里走的原因,有时候不一定根据路标就能到达,随时会遇到悬崖断壁。但重要的是这地方没什么人来过,这太有趣太有诱惑性了,但我们也会努力把作品做成观众喜闻乐见的方式,我特别不愿意曲高和寡,也特别怕把自己的人生描述得那么戏剧化、那么悲壮、惨烈。”韩青在向描绘这条鲜有人走的道路时,也在惊醒自己,“不能头天刚在朋友圈发了绝美风景照,第二天就摔死了。”
自从《快把我哥带走》收获了不错的口碑和流量后,作为导演,韩青很忙,“一下子十几个青春片找上门来了”。
《你是我的答案》是韩青刚刚杀青完成的一部戏。韩青透露,这是一部由郭晓冬、吴谨言主演的悬疑爱情偶像剧,偏向大叔与萝莉的韩剧设置。
消解严肃也是一种生活哲学
韩青还笑着跟麻辣鱼分享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话题,就是很多人对自己的一个疑问:“你这么大岁数,怎么去理解那些小朋友?”
对此,他反倒觉得不能理解。在他看来,心灵的距离从来不靠年龄来区隔,网络也不只面向年轻人开放,“我见过太多对世界没兴趣,排斥新生事物,眼里只有吃鸡和网游的油腻青年。”
“你要相信事物是普遍联系的,并且永远发展变化的。”不得不说,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在此时形成了友好的媒介。
“因为我就是有一颗年轻的心,我喜欢用开放心态去接纳和选择世界的多样。”对于年轻人,韩青表示,“不用刻意去理解,有时候试图理解是一件特别尴尬的事情。你只要歌颂就行,歌颂年轻鲜活的蓬勃生命力,歌颂不太靠谱的美好行为,而这些歌颂在某一瞬间就可能会击中某些封闭或还没完全封闭的内心,在他们心中突然扔进一颗炸弹。”
在韩青这里,“刻意理解”还发生了许多让他苦笑不得的故事。
比如,他经常在弹幕里看到诸如“什么意思”、“有什么教育意义”的发问,“特别吓人,好多人一上来就要找中心思想、段落大义、来受教育,没有教育就觉得特别不满足,我特别怕这种东西,不是怕他们,是感到特别心痛。”
在他看来,“这其实是人性最重要的东西,你得先找到有趣,先要玩得开心。尤其像这种风格化这么强烈的戏,不可能一下子就被大众接受。他们的逻辑是先看这个作品是不是有深度,然后在名字上就会选择直接PASS。”
从“好玩就行”、“不用刻意理解”到“只要不装X,什么都好聊”,韩青似乎一直不喜欢用“大价值”的东西来装点自己,就像《快哥》有趣、无厘头、天马行空的表达方式一样,消解严肃、消解崇高,也是他的一种生活哲学。
在和杨磊导演一起合作了《九州天空城》、《逆袭之星途璀璨》后,《快把我哥带走》其实是韩青第一次独立操刀的项目。作为中戏87级表演专业科班出身的演员,在被问到为何转型做了导演时,“顺水推舟,随波逐流”,是他自然的流露和回应。
“江湖不远,期待再见。”《快哥》收官之日,韩青在朋友圈如是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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