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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法医中心的路上,和冷海峰并排而坐的女警肖艳当下也是百感交集的。
她明白周智在电话里压低声音的意图,甚至还有些期待那具被毁容的尸体并不是失踪的单慕。
接触虽不长,但冷海峰面对妻子失踪后的担忧和痛苦是从心底散发的,让从警多年的自己都有些莫名的动容。
这间设在市殡仪馆二楼的法医解剖中心,让初来乍到的人不免有些后背发凉。冷海峰鼓足勇气走到一具白布覆盖的尸体面前,当工作人员揭开蒙布的一瞬间,他倒退了两步,好半天才吐出来两个字,“不是。”
站在一旁的肖艳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冷海峰停顿了会儿又缓缓地说,“我太太胸口有一枚很大的胎记,但这个人没有。”
这座小城24小时内,一人无故失踪,另一人被残忍焚烧。无论这两起案件是否有无联系,周智直觉地认为必须同时展开调查。
就在发现女尸的当天下午,警方在别墅内发现了单慕的手机,通话记录显示在她失踪前曾接过一个长达半小时来电。这号码单慕没有设置姓名,看来不像经常需要联系的人。
很快,对方被警方联系上了,当冷海峰听到此人姓名时,表情分明有些难堪。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单慕前男友张波。
当在酒店内赌的正欢的张波被警方带走时,似乎有些迷惑地找不着北。
直到穿着一身警服的肖艳严肃的询问有关他和单慕的那通电话后,他才明白自己并不是因聚众赌博被抓,而是因为自己挖空心思想要“复合”的前女友,在接完电话没多久便无故失踪了。
“阿sir,我冤枉啊。”张波油嘴滑舌地喊着委屈,肖艳内心暗自将眼前这个赌鬼和冷海峰进行了对比,终于有些明白当初单爱国为什么会棒打鸳鸯,非要女儿嫁给冷海峰不可了。
这能比吗?虽说张波相貌也不差,可一个是翩翩君子,一个自甘堕落为赌徒。
“你能说说,你们聊了些什么吗?”
“这是我的私事,用不着跟你们警方交代吧?”张波继续挑衅着。
“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到吗,就算你和单慕失踪没有关系,你这聚众赌博的事儿也不小啊。”
“我…”一听提起赌博,张波有些急了,他连忙缓和了语气主动说道,“我离婚了,想和她复合。”
听到这个原因,肖艳满脸鄙夷,她早猜到看似相当落魄的张波主动找到前女友的原因,大概也不过于此吧。
“所以,你绑架了她?”
“天!怎么可能,我和她就只通过几次电话,她拒绝了。我想当面找她,这两天却连电话也打不通了。”张波涨红了脸努力为自己辩解。
周智看着手里的一叠资料,一部分是关于无名女尸DNA的实验结果,另一部分则是单慕手机的通讯记录。
“这个丁老师联系过吗?”
原来通过单慕的聊天记录,警方发现淳淳被送到外公家的当天下午,单慕曾邀请这位丁老师来家吃饭,同时也在差不多的时间,单慕接到了张波的电话…
“这位丁老师,是单慕儿子单淳淳的钢琴教师,对了,这栋老房子也是她租给单慕夫妻俩的。”
听到这点周智脸上有些凝重起来,随即对肖艳说道 “现在另一个死者DNA出来了,先确定身份。”
02
回到别墅,冷海峰好不容易将一切收拾妥当后,才发现儿子一直蹲在一楼餐厅旁的角落里不知玩些什么。
单慕消失了三天,自从张波被抓后,风言风语他也没少听到,但他依然相信妻子并没有像别人说的那样抛夫弃子和张波私奔了,况且张波也被警方抓住了,如果真的是他控制了单慕,警方也不会查不出来。
冷海峰走到淳淳身后,才发现儿子正在和嵌在地板内的鱼儿玩耍着,自从搬来此,房屋内便有一处这样的嵌入式鱼缸。
“快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爸爸,今天的鱼很奇怪,他们总是动来动去。”
“好了好了,上楼睡觉吧。”冷海峰回头看了眼地面的鱼缸后也跟着上了楼,说也奇怪,当听到冷海峰的声音后,那些鱼儿仿佛遭遇地震般游得更快了。
夜深人静,冷海峰看着前不久和妻子旅行时的合影,眼眶忍不住又红了起来。
下午在法医中心的那一幕直到此刻仍让他害怕不已,如果那人真是……一想到此便立即不敢再假设下去,他依然相信单慕不会丢下这个家,他们说好了要白首,要看着淳淳成家立业。
一晃半月过去,失踪的单慕对于冷海峰来说就如同滑进大海的小鱼般渺茫无措,自己虽一直坚定妻子一定会回来,却痛苦的发现无力寻获。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文章开头的那一幕,就在冷海峰面对岳父质疑无言以对时,却在半小时后听到了一个犹如晴天霹雳的假设。
原来,警方一刻都没有松懈对那具尸体以及单慕失踪案的调查。
就在一天前,无名尸的DNA终于和外省刚刚被捕的诈骗犯配对上了,一嫌疑人竟和烧焦尸体DNA高度吻合,进一步调查后才发现无名尸竟是该嫌犯孪生姐姐兰莎莎。
“兰莎莎是你儿子钢琴学校的工作人员,半月前她给老板发了条辞职信后再也没有消息。”说完这些,肖艳刻意停顿了下,她想让对方能领悟出一些什么。
差不多时间内一死一失踪,虽然分开来看完全两回事,但她们之间却有钢琴学校牵连着。
“现在我们还未掌握足够证据,证明这两起可疑并案,今天找到你是想知道你和淳淳的钢琴老师丁诗蕾之间,有没有…”
冷海峰不傻,这没说完的半句指的是:有没有超出普通男女间的关系。
本来他可以果断告诉对方,丁诗蕾之所以和自己走的近了,全因为和妻子是朋友,但此时那份坚定却仿佛哽在喉咙里犹豫不决。
几天前,丁诗蕾过生日时邀请了自己,因实在没有心情所以没去。
没想到半夜对方冒着大雨一身湿透的按响了门铃,还没等冷海峰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丁诗蕾一把抱住了她,更说出了那句让他不知所以的表白。
是的,丁诗蕾醉眼迷离的告诉冷海峰,从最初成为淳淳钢琴教师开始,已经默默爱了自己三年。
还未等冷海峰回过神来,对方甚至直白的问他,如果单慕永远不会回来,自己有没有可能成为他身边的那个人?
这句话似乎将冷海峰真正惊醒,他立刻抽出了被丁诗蕾紧紧拥住的手臂一字一句说道,“她一定会回来,希望你自重。”
或许因为风雨地敲打,丁诗蕾也渐渐从酒醉中清醒过来,看着冷海峰脸上明显地距离感,她忍不住的再一步逼问道,“你真的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么,就这样一直等下去?”
冷海峰不再回答,这个答案无需再多说了。
他爱单慕爱了整整十年,从婚前,从第一次见到单慕开始他便爱着她。
他忘不了刚到单爱国公司上班时,因为不满主管的作为单慕为他挺身而出时的模样,那时他还不知道这个有些“侠义“的女同事,竟然是老板的独生女。
后来他知道了,也只是默默的祝福着对方。
直到和单慕结婚有了淳淳,他依然不忘岳父第一次找他喝酒时,希望他能陪在江慕身边的期待。
冷海峰没有辜负老岳父,但面对肖艳的试探,他却不免有些心虚。
但这份心虚并不是丁诗蕾对他忽然发起的爱慕,而是他觉得在妻子消失了数天后,忽然有其他女人这般示爱,即使自己果断拒绝依然有种愧疚在心。
03
次日清晨,冷海峰站在钢琴学校门口不断暗示自己尽量平息情绪。
昨晚和肖艳的那番对话,让他敏感意识到警方已将嫌疑人的目标投射到了丁诗蕾身上。
但所有事情都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作为法律依据,仅凭着感觉去判定肯定是行不通的。
“丁诗蕾,你出来。”冷海峰看着眼前这个温和可亲的女人,实在不愿相信她就是导致单慕失踪的那个人。
“单慕在哪里?”冷海峰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果然,对方一副不解的表情看着他。
冷海峰到底忍不住了,他一把扯过对方的衣领,这时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接通后岳父焦急的告诉他岳母突然病倒正在医院进行抢救。
冷海峰到底是被这通电话拉回了点理智,他顾不上眼前这个可能造成妻子失踪的女人,快速朝医院跑去。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丁诗蕾的嘴角不经意的向上扬了起来,她朝早已空无一人的前方说了句“你会后悔的”,脸上的笑容渐渐扭曲成了狰狞的可怖模样。
约莫一小时后,一个有些瘦削的女人出现在单慕夫妻俩租下的那栋别墅内,只见她熟门熟路打开了门锁,随后径直来到餐厅的一角。
这里有块地面镶嵌着淳淳最喜欢的鱼缸,女人半蹲着像是在跟鱼儿说话一样,很快那数十条小鱼惊恐的四处逃散开了。
独自在二楼午休的淳淳似乎被楼下的动静吵醒,他揉了揉眼睛顺着楼梯慢慢走到一楼,却没发现爸爸身影。
淳淳唤着他的小猫咪咪,谁知那猫嗖的一下从窗户上跳到了后院,淳淳赶紧去追,却发现咪咪在后院早没了踪影。
就当淳淳灰心时,忽然看见后院妈妈种过的一小块菜地中央,竟然凭空的多出一个地洞的入口,而咪咪就站在上面似乎吸引着他过来。
“丁老师?”淳淳有些惊讶,他不明白为什么此时老师会出现在自家后院的这个洞穴里。
突然看到淳淳,丁诗蕾显然也吓了一跳,她一改过去温和的口吻,四周看了眼后慢慢逼近孩子,恶狠狠地说道,“你怎么在家!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往日亲和的老师此时犹如恶魔附体般,吓得淳淳不断后退,一不小心摔倒在妈妈种的白菜地里。
丁诗蕾见状快速盖上地洞的入口,很快那块地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让不知情的人压根不会相信下面竟然有个地道。
淳淳害怕的正要爬起来,却惊恐的发现老师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扳手,这个犹如魔鬼般狰狞的女人正欲朝男孩的头顶砸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忽地将她扑到在地,手中的扳手瞬间落了地。
是冷海峰!原来,去医院的路上冷海峰忽然意识到将儿子一人放在家里不妥,随即又折了回来。
哪知刚到家门口就看见这揪心的一幕,冷海峰顾不得那个作恶的女人,抱起全身发抖的儿子心疼不已,却没注意到身后的那个人重新拾起了扳手正悄悄地朝他走来…
“啊!“后脑勺突然被利器击中,冷海峰疼的一下子喊了出来,他不顾还在流血的伤口,猛地再次将丁诗蕾撞翻在地,但是自己也一阵晕眩倒在了地上!
“竟然,竟然是你!”
冷海峰想起身站起来,现在不是和对方纠缠的时候,刚刚在大门外,他亲眼看见丁诗蕾鬼鬼祟祟将洞孔上的铁盖合紧,而不远处的一堆泥土明显就是刚刚翻动过的痕迹,这下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见状不妙,丁诗蕾赶紧爬了起来,只见她手脚麻利地跳上并不高的围墙,慌不择路地朝远处逃去。
冷海峰也顾不上追赶了,他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双手有些发抖地拨通了肖艳的电话,将刚刚发生的状况简单叙述一遍后,这才徒手将那堆泥土一点点抛开。
04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忽然!他好像摸到一大块硬邦邦的东西,在用力打开的同时一股泛着潮湿发霉的气味猛地窜了出来。
与此同时,丁诗蕾却拖着刚刚从院墙跳下时不小心崴到的左脚又折了回来。
事情已到了这个份上她也不想再逃了,这个歹毒的女人此时只想让冷海峰和单慕一起去死,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干脆毁了他!
就在洞穴暴露在眼前时,冷海峰已经猜到失踪的单慕很有可能就在里面了,不然为什么丁诗蕾要对淳淳下毒手?除非孩子发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时,他一手抱起淳淳,一手用手机电筒来照亮前方。大致看清了脚底下的阶梯后正准备朝下走,背后忽地让人猛推了一把,由于抱着孩子冷海峰一个踉跄差点将儿子从手里摔落!
又是她!在看到披头散发满脸诡异笑容的丁诗蕾后,冷海峰心里快速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后果。
这个女人真是疯魔到底了,一定是想让他和淳淳也一起被关进去。
意识到这点后,他丢掉手机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死死攀住洞口的一块石头,这样一来,那块铁盖就无法将洞穴完全合上。
丁诗蕾见状用高跟鞋一脚又一脚,不断踩在那只求生的手背上。
钻心的疼痛不断袭来,明显已感到几个关节碎裂的声音,但冷海峰咬紧牙关就是不松开,如果就此松开,那么他们一家三口或许就永远逃不出去了。
“一起去死吧!”喊出这句话后,丁诗蕾端起一个重重的花盆,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冷海峰的头上砸去…
终于,被这猛地一击冷海峰带着怀中的淳淳“咚”地一声双双滚下了阶梯。但幸运的是,就在他跌落的一瞬间,洞外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还有周智和肖艳的声音。
忍着全身上下不断传来的剧烈疼痛,冷海峰摸索着将儿子紧紧搂在了怀里。
身下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膈应着,他顺手一摸原来是刚刚丢掉的手机,借着手机电筒的光线仔细查看了下儿子,还好,小家伙只是擦破了点皮。
“妈妈——“忽然,淳淳嘴里有些迟疑的朝前方喊了声。
“妈妈…爸爸!那是妈妈啊!”很快,淳淳看清了,前方十多米远的一扇铁门后,母亲单慕披散着头发几乎奄奄一息地靠在铁门的后面,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也在呼唤着自己。
“阿峰、淳淳…”当铁门上的那把巨大门锁被赶来的警察切断后,单慕终于清晰地喊出了丈夫的名字。
冷海峰再也忍不住的一把将妻子抱在怀里,此时的单慕仿佛忘记了如何哭泣,只是耸动着肩膀将头深深地埋在丈夫温暖的怀中。
冷海峰不由自主地抬头朝顶上望去,大约两米左右的上空有一块玻璃透着光亮直射下来,而玻璃上一群金鱼正在自由地游来游去,再仔细看金鱼的上方就是别墅的餐厅一角!
“这应该是单面玻璃!”
同时赶来的女警肖艳打量一番后判断道。
冷海峰一下子明白过来,消失半月的妻子原来一直就在自己脚底下,她能看见淳淳和自己,但因为单面玻璃的特殊性,他们却始终没有发现底下被囚禁多日的单慕。
“对不起,老公。”说完已经气若游丝的单慕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整整二十天过去了,每一天都像炼狱般的煎熬,当她终于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从阳光的那头朝自己走来时,就像重新回到结婚的那一天。
那一天,冷海峰的笑容是那般温柔坦荡,仿佛就算病入膏肓也能彻底被其治愈。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单慕的视线再也离不开丈夫的身影。她像一个初尝爱情的少女,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场差点就被自己错过的良缘。
直到搬进了这栋民国旧宅,才一步步陷入丁诗蕾一早设计好的陷阱里。
说到这个地洞,还得从丁诗蕾的外公赵宪说起了,当时家财万贯的赵老爷子为了躲避日本人的扫荡,于是挖下了这个隐蔽的地洞。
那个地洞,是单慕是自己心甘情愿走进去的。
而她进去的目的也是为了解除掉自己的心魔——那个荡漾在内心不断瘙痒着她的猜疑。
三天后,靠着当时进洞前带着的少许水和食物,用仅剩下的一点意志力撑到被救出的单慕终于醒了,看到身旁缠满纱布的丈夫,她再一次失声痛哭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冷海峰轻轻抚摸着妻子的脸颊。
单慕含着泪看向病房里另外两位身穿警服的陌生人,她似乎猜到了,这两个朝自己投来关切眼神的男女,一定就是救了自己一家的恩人。
单慕挣扎着想起来给对方鞠躬致谢,但很快被女警肖艳上前扶了回去,她满怀愧疚地闭上眼睛,将这多日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很快,丁诗蕾人赃俱获被连夜审问,终于如实交代了杀害同事兰莎莎的过程,以及设法将单慕困在地洞中的犯罪动机。
就在单慕失踪前一个月,冷海峰独自一人陪淳淳去学钢琴时,丁诗蕾借口帮朋友完成业绩,要在冷海峰手机上下载一个APP应用。
冷海峰没有一点怀疑爽快地将手机递给了对方,却没曾想到就是这款应用软件的出现,硬是生生的给妻子内心堵上了一团挥之不去的猜忌。
如果只是一款交友的小众软件也还罢了,丁诗蕾趁着帮其装软件的同时迅速用冷海峰的手机开通了账号,并且加上了一个叫做雯雯的网友。
当时冷海峰只顾着看淳淳练琴,压根没想过对方拿着自己手机在做这样的小动作。
后面又有两次冷海峰单独陪淳淳学琴时,丁诗蕾借口又拿了其手机,目的都是为了造成冷海峰和这个雯雯在网恋的假象,做好这一切,她就等着单慕自己落网了。
后来丁诗蕾和单慕闲聊时,都会装作不经意的提到网上出轨这个话题。
本来单慕没有放在心上,但经不住对方一而再的“好心提醒”,终于在某天趁着丈夫洗澡时她鬼使神差地翻看了对方手机。
很快她便发现了一个陌生的交友软件,好奇心促使她打开一看,里面一个叫雯雯的美女和丈夫的聊天记录显然已到了热恋的地步…
05
果然如同丁诗蕾预想的那样,无论这个雯雯有没有跟冷海峰实际出轨,都已成了单慕的心病。
冷海峰出差的头一天,单慕终于被丁诗蕾设计一步步引诱至“地狱”的入口处,那个差点活埋了她的“地狱”正是当年赵老爷子为了防身而挖下的地洞。
丁诗蕾在当天神秘兮兮地对她说起了这个地洞的秘密,两人还认真的参观了一番,还别说这个地道除了昏暗了些,竟然连床铺和桌椅都一应俱全。
而这个地洞最特别之处在于最里面竟然和别墅内的餐厅连接,丁诗蕾告诉她上面的那个鱼缸是去年她找人设计的,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地洞的秘密,她特意安装了这块单面玻璃。
虽然单慕对丁诗蕾执意要自己和她一起隐瞒地洞秘密有些不舒服,但转念一想这是别人祖上的房子,租给自己也算是一种信任,于是不再刨根问底了。
单慕在丈夫出差后将淳淳送到父母家,她叫来了丁诗蕾一起吃饭,期间丁诗蕾特意又提起头一天她俩想好的那个“考验”,这个“考验”现在看来愚蠢滑稽无比,但当时急于想证明丈夫是否变心的单慕就像着了魔一般为之疯狂。
在丁诗蕾的鼓动下,单慕匆匆带上了几件衣服和护肤品便和对方一起进了地洞,丁诗蕾这个“好闺蜜”为了给她壮胆甚至主动提出两人一同进去。
“如果那个雯雯真的和冷海峰到了那个地步,你消失了他不正好就可以将那女人光明正大地带回家?”
“到时候咱俩一起从地洞出来,正好人赃俱获将俩人抓个正着,当然咯,如果姐夫没有那回事就更好,我们悄悄出去就当旅行归来。”
丁诗蕾不断地蛊惑着,单慕终于彻底安心在这地洞里住上几日从鱼缸下观察丈夫的动静。
正当单慕将带进来的行李一一摆放时,丁诗蕾不知什么时候竟一声不吭地走出了中间那道铁门,随着哐当一声铁门被锁上后,单慕这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了。
“你,你干什么?”单慕情急之下想推开铁门,可为时已晚,就算能打开门锁,地道入口也早已被转身而去的丁诗蕾牢牢盖住了,两道重重的关卡就这样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困住了。
后来,那些鱼儿的动静,都是单慕在地洞里用原有的一根长木棒敲打玻璃造成的,虽然这击打声无法传到人的耳朵,但鱼儿却对这细微的声响非常敏感,所以才有了淳淳看到的那些反常的现象。
半年后,丁诗蕾因犯杀人和非法拘禁他人罪被执行了死刑,肖艳坐在电脑前终于将这起案件的报告写完了结尾。
“这起案件里,单慕的错在于对婚姻中不该有的猜忌,而兰莎莎则是贪婪,如果不是为了钱她也不会枉死了。”站在肖艳身后的周智总结道。
“是啊,当时丁诗蕾从地道慌忙走出后,打开别墅的大门正好看见门外站着的兰莎莎。
本来对方只是恰巧从这经过,但心中有鬼的丁诗蕾硬是认为兰莎莎看见了什么。
当天夜里,她将兰莎莎约了出来,其实当天对方虽然没见到丁诗蕾从地洞里出来,但由于平时关系就不怎样,所以兰莎莎也先入为主的以为有些慌乱的丁诗蕾肯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接到丁诗蕾打来的电话,爱钱如命的兰莎莎提出要一笔封口费,谁知听到这个要挟丁诗蕾更加起了杀意。
就在发现兰莎莎尸体的小山坡上,学过擒拿术的丁诗蕾很快将对方撂倒在地,随即用带来的一瓶汽油点燃了她,没多久有人便看见山顶上传来了灰黑色的烟尘,当然丁诗蕾也没忘了用兰莎莎手机给老板发去了那通离职信。
而这之后,之所以警方一直没有将怀疑的视线集中于丁诗蕾一人身上,还得说到张波那通凑巧的电话,当天单慕邀约丁诗蕾在家吃饭时,正好接到张波的那通长达一小时的来电,当时丁诗蕾还好奇的问了对方是谁,后被不想将事情放大的单慕含糊解释过去。
后面入洞前单慕忘了将放在餐桌上的电话一同带走,被丁诗蕾见到后故意丢在花园内,她的用意就是想让警方将所有注意力转移到最后一个同单慕通话的人身上。
所有的一切终于真相大白,警队办公楼内的灯光在深夜一盏盏熄灭了,肖艳拿着手机拨下了一长串再熟悉不过的号码,但随即又被自己逐渐删除。
单慕一案仿佛让她看到几年前,因怀疑男友外遇而最终与对方一拍两散的自己。
只是单慕是幸运的,冷海峰从未放弃过她一直在等待,而这种幸运并不是人人都能遇到。
夜光将独自走在路边的肖艳身影拉的长长的,她到底是按下了那个在心里反复默念了无数遍的电话号码,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那头很快传来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似乎那个人一直也在守候着,守候着这一刻的到来。
-喵姐的第529个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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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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