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大多数人都看过电影《牧马人》。所以我认识了女演员丛山。

上些岁数的老人还能忆起“中国的火柴大王”,“中国的辛德勒”、“大善人”——丛良弼。现在一些人知道演员丛珊,却不太了解丛良弼,丛珊是丛良弼的曾孙女。

青岛红万字会旧址在大学路7号,鱼山路37号围墙内,建于1932年,由建筑师王翰设计,公私合营建造施工,建筑面积1889平方米。办公楼仿德国建筑,穹顶钢混4层建筑,总体属折中主义风格,地上三层、地下三层。青岛红万字会址,兼备罗马式、伊斯兰式建筑风格,部分建筑群还体现了儒教、道教、佛教的特点,与济南的红万字会遗址共同列入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名单。(2006年6月2日青岛媒体报道)。

红万字会属于国际性的社会慈善事业机构。中国的红万字全称是世界红万字会中国总会,会址在北京。青岛红万字会,是中国总会的分会。从诞生开始,民族实业家丛良弼就担任会长,直到1945年丛去世。

青岛红万字会的地址,最初设在新泰路,1932年,由几个主要负责人发起,募集资金,在大学路与鱼山路口建造。(今大学路7号)。建筑特点,中西合璧。主殿仿曲阜孔庙的大成殿,高大宏伟。宗旨为宗教组织,同时为慈善机构。设有慈济院、慈济医院、职业学校、女子小学、救济队等。青岛红万字会没有基金、活动经费、赈济资金等等,全靠会员捐献和社会募集。建造鱼山路大楼时,由丛良弼牵头,另有贺善果、邹道臣等人均出资较多。

青岛红万字会及所属单位曾做过一些慈善救济事业,1943年冬天,日寇对我胶东根据地“大扫荡”时,抓来八路“嫌疑分子”1000多人,都囚禁在青岛市体育场内,日寇残酷折磨下,非死即病,惨不忍睹。当时的红万字会会长丛良弼与日本驻青军方接洽,以身家性命作担保,将幸存的六七百人统统保释出来,安置在鱼山路红万字会楼下大厅内,并发给每人棉衣、棉被。还安排专人,每天用大锅为病者熬药治病。等他们恢复健康以后,就代替他们领取“通行证”,发给路费,任其各自回家。他们回乡之后,不少人又重新拿起武器,活跃在敌后,英勇地打击日本侵略者。

丛良弼(1868—1945),号庭梦,道号良悟。蓬莱县安香丛家村人,出生于农民家庭,少时在烟台商号学生意。青年时代先后在烟台,上海等地“东顺泰”商号为店员,因勤于事业又精明诚信,被派往日本大阪川口九十六番“东顺泰”任资方代理人,负责收购火柴向中国贩运。

其时,国内火柴主要依赖进口,俗称“洋火”。丛良弼深为中国工业落后,大量资金外流而感到痛心。他考察了日本的实业状况,发起组成北帮商会公所,并出任董事。大阪中华商务总会成立后,他被推选为总经理。

1912年,民国初建政府,以“振兴中华,实业救国”为名,召集海外侨胞共商国事。丛良弼以旅日华侨总商会会长的身份出席会议。1913年7月28日旅日华侨丛良弼凭借对火柴生产技术和经营管理资料的长期积累,在济南石棚街创办的“振业火柴有限公司”开业,资本20万元,为山东省第一家民族火柴生产企业。

生产“蜘蛛”、“三光”、“三狮”牌硫化磷火柴。这之前,丛在烟台创办东顺泰商号,并在天津、青岛等处设分号。主要是报销日产火柴。有“旋磨”、“彩东旭”等火柴商标存世。(“旋磨”是1898年前的商标)

丛氏由包销日产火柴到建厂生产火柴,反应了中国火柴业发展的类型。当时,国内几家日本火柴厂生产的火柴,药头均采用冷胶,唯“振业”采用热胶,药头光滑,不易受潮,一经上市,迅速占领了津浦路、陇海路沿线的火柴市场。

“五四运动”爆发后,国内抵制日货运动日益高涨,“振业”火柴出现先交款后付货的供不应求局面。1920年丛良弼投资10万元在济宁设第一分厂,1928年投资30万元在青岛曹县路办第二分厂。后在安徽蚌埠再增设分厂,所产火柴除行销国内市场外,还供出口。这时,“振业”公司生产规模之大,资金之雄厚,工艺之先进,市场之广阔,均为国内各生产厂家之冠。

经与“丹华”、“华北”等国内火柴生产厂家共同努力结束了日本、瑞典火柴垄断中国火柴市场的局面,国家和人民都受其益。丛驰骋火柴工业四十年,而有“南刘北丛”之说。在经营火柴工业的同时,丛于1923年前后于潍县创办裕鲁颜料股份有限公司,于青岛创办胶厂、三合板厂等。

1928年,丛60岁时定居青岛先买下了济阳路17号“石头楼”,随后买下了齐东路、龙山路口的四亩地,齐东路2号是“丛公馆”:模仿欧式风格的私宅大院,别墅700余平方米,花园3、78亩,遍植名贵花木,建成后,被评为青岛十大豪宅之一。

解放后收归国有,当时主楼被多家小业户瓜分使用,先后为医药、外贸公司做办公室用,少有修缮。据说2004年被人重资购得此宅之后,破费百万,保留墙体骨架,外立面和屋顶,其余全部更新。

丛良弼有仨老婆:原配迟氏,聚少离多,在蓬莱老家看管家业,养育子女。1935年迟氏搬来青岛。二老婆:一日本女大学生,高桥幸子,幸子的哥哥是神户一家火柴公司的负责人,两人十年婚姻,生下两个儿子。三老婆:是丛在济南建厂创业时,认识的一当红青年女艺人,刘婉英,天津人,擅长说书、唱戏,刘不受迟氏待见,却受孩子们喜欢。丛去世后,刘的日子不好过,解放后,妾室身份让刘吃尽苦头,最后孤苦一人,郁郁而终。

丛共有三个儿子:与日妻高桥幸子生下一儿子政门(字起杰)为长子;又与迟氏生下一儿子通门(字贯一)为次子;后又与高桥生下一儿子柳门(字树五)为三子。三儿子树五留洋法国读园艺专业,曾任青岛农业研究所所长,二儿子贯一从商,建国后任省政协委员,青岛市政协委员,大儿子政门从事教育事业。

丛贯一居济阳路17号,继任振业厂董事长,丛贯一的儿子是丛兆桓,是我国昆曲表演艺术家,曾任北方昆曲剧院院长。丛兆桓的二女儿便是演员丛珊,因电影“牧马人”而成名。这样看丛珊是丛良弼正门的重孙女。

丛良弼颇具民族气节,注重维护民族利益,所创公司命名“振业”,实取“振兴中华”,“实业救国”之意;创业伊始即规定不准外国人入股,购置设备也尽量立足于国内。“七七”事变后,日军侵占青岛,多次邀丛良弼出任青岛市市长和商会会长,均遭到言辞拒绝。

丛良弼热心公益慈善事业,1924年在家乡蓬莱出资兴办良弼小学,师资、设备均属上乘;常为各地赈灾捐款,曾先后三次获国家、省级赠匾褒扬。开办平民小学,设粥厂、施棉衣等项,赈施从不吝财。

丛良弼很重乡谊,在济南曾办“同乡会”,接济乡亲。凡蓬莱人去济南,无食宿者安排食宿,无职业者介绍职业,扶困济厄,乡人受益者甚多。1945年,丛良弼因病医治无效,在青岛逝世,终年77岁。

(作者:郝守杰 系青岛市当代文学创作研究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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