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柴书院-北野对峙

前天,张国龙“爱”唐鹤德在ins上晒照片,与张国龙发来的照片一起贴上了“过去的圣诞节”四个字。

照片上的哥哥张国荣笑容灿烂,唐鹤德略显腼腆。

这条消息在一众明星离婚的喧嚣中,显得特别温暖,同样是微博热搜,却让人瞬间泪目。

《寻梦环游记》里说,“爱的反义词不是不爱,而是遗忘,我不会忘了你,因为我一直爱着你。”

而唐鹤德的这份坚守,跨越了性别和生死,让无尽的唏嘘,却又无比动容。

01

2003年愚人节,张国荣从香港东方文华酒店24楼纵身一跃,与世界告别。

最后时刻,他把电话打给陈淑芬:“5分钟后,你在酒店门口等我,正门,我很快就到。”

张国荣相信,她能够冷静妥善处理后事,保全他最后的尊严。

而陈淑芬的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唐鹤德。

她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对张国荣用情最深、最难接受这个残酷事实的,是这个被张国荣称作“唐唐”的男人。

当年,坊间传闻哥哥因感情问题轻生,批评与指责如潮水般涌向唐鹤德,有人指责他害了哥哥,有人指责他贪图钱财,有人指责他无情无义。

他一直沉默不语,静默得让人心疼。

好友李悦富当年在香港《经济日报》发表了一篇文章,纪念哥哥并为唐鹤德鸣不平。

他说,“唐鹤德不是那种人!”他还说,中学时的唐“标致的脸孔和高大的身形有点不衬,但纯朴善良的教人不舍得整蛊他”。

“如果世上只有一朵洁净无瑕的彩云,张国荣当之无愧;那唐鹤德就是那雪白的仙鹤,乘著彩云飘於天上,不食人间烟火,不落凡尘,张国荣没有拣错。”

“希望人们不再著眼於张有多少遗产,唐在我心目中,仍然是那害羞、善良的孩子脸,不著一点泥尘。”

一个男人,用 “乘云之鹤”形容另一个男人,足见其风骨和品性。

如今,哥哥张国荣离开15年了,唐鹤德没有将他安葬,他守着他的骨灰,居住在加多利山的房子里,安静生活,从未离开。

之后,每年生日、圣诞节等特定日子,他都会发一段博文。十几年来,博文寥寥无几,但都和哥哥有关。

今年4月1日,他发ins,引用了《春夏秋冬》的歌词:春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

金庸先生去世时,他晒出这张图片:

张国荣把今生今世交给了唐鹤德,唐鹤德就愿意守他一生一世。

02

香港有位粤剧名流张玉麟,张国荣和唐鹤德都是她的干儿子。

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后来一个走入演艺圈,一个在金融界打拼,本无交集的两个人,却又被命运牵在一起。

1982年12月9日,张国荣去香港丽晶饭店喝下午茶,与唐鹤德相遇。

那时张国荣26岁,刚刚从英国到香港;唐鹤德24岁,年轻有为。

一个才华横溢,脆弱敏感,一个性情温默,清贵和煦。

1983年1月2日,两人展开了一段长达20年的惊世骇俗的感情。

对于这段感情是怎么开始的,张国荣曾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说:“我从来没有讲过这段情怎样开始,全在一首歌里,就是《片段》。”

“我时时感到现在的甜蜜,不记得当初为什么,只要捡起这首歌,一切都会想起来,我们时时那样的,这样控制不了,像个没谈过的傻子。”

那几年张国荣还没有大红大紫,唐鹤德在最艰难的时刻陪伴,中间一度逃离香港,在加拿大生活。

1997年,张国荣红磡演唱会,那是张国荣世界巡演的终场,唐鹤德安静坐在台下。

一身黑色西装的张国荣,把一首歌送给了自己的母亲和台下的挚爱。

当着全场观众,他说“在我最失意的时候,经济最差的时候,他可以将他所有的工资,几个月的工资,借给我渡过难关。你应该知道我讲的是哪个,当然是我的好朋友唐先生啦。”

那首歌是《月亮代表我的心》,深情款款,不少听众为之动容落泪。

张国荣曾有位女友,叫毛舜筠。20岁的张国荣曾向17岁的毛舜筠求婚,但没有成功。

后来,在一次采访中,毛舜筠问张国荣:“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张国荣淡然回答 “因为他好”。

这四个字,道尽他一生挚爱的原因。

03

香港人赞扬人有一句很高的评价,叫 “最纯品”,大意是讲,这个人善良纯真,为人忠诚。或者说,这是一个好人,一个非常好的人。

在著名影人林超荣心目中,唐鹤德就是一个“最纯品”的人。他和唐是中学同学,共同就读于荃湾圣芳济中学。

中学时代的唐鹤德不但担任班长,还是学校蓝球队的主力,是公认的蓝球王子。

林超荣回忆,唐鹤德“常常在二楼图书馆的栏杆远眺,仿似文艺小生。”

“他衣着入时,我常常想不明白,他白衫白裤白鞋永远都是干净整洁,打到汗流浃背,白鞋也不会有点污渍。”

干净的鞋子,曾经让同学印象深刻。而干净的人品和感情,他则用尽一生来维护。

作为篮球健将,和张国荣在一起后,因为哥哥喜欢羽毛球,他就改打羽毛球,不再踏进篮球场。

哥哥在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打。哥哥走了后,他一个人打。

十几年来,关于他运动的照片,几乎全是清一色的羽毛球。

他是微笑里带着淡淡温暖的人,良善贯穿了他的生活,细节里隐藏着慈悲。

张国荣喜欢打牌,生性安静的唐鹤德在过年的时候,能陪着他们打上七天七夜。

张国荣患上抑郁症后,一度情况严重,情绪经常失控,有时会突然在牌桌上发脾气,得罪朋友,有些人会真生气。

唐鹤德会先安抚好哥哥,然后再私下一个一个找朋友道歉、解释,拜托他们不要和哥哥计较。

他有多深情,就有多“纯品”。

张国荣提出提起唐鹤德来总是赞不绝口,他说唐鹤德给了他太多,他一辈子都会感谢他。

在采访中,他一次又一次说,“我也觉得他好好”,说“佢是我的情人、朋友、弟弟、妹妹,是主赐给我的礼物。”

两个人的财产是共享的,公司是两个人联名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两个人一起。

哥哥有一辆车,车牌是“DC339”,在粤语里的意思是“唐张长长久”。

那时候,每年11月,两人都会去济公庙祈福,挂上两个人的名字。

当年事发第二天,唐鹤德面容憔悴出来回应记者。

有记问:“你这一刻是不是还很爱哥哥?”

唐鹤德冷峻反问:“这一刻?为什么只是这一刻啊?”

是啊,为什么说这一刻呢?有些人,一爱便是一生。

04

在张国荣的葬礼上,张国荣的外甥女作为家族代表,拿着话筒对唐鹤德说:

“Uncle Daffy(唐鹤德英文名),舅父一直好珍惜和你的感情。他说你曾陪伴他渡过难关。过去一年,我也看到什么叫做真爱。你对(患抑郁症的)十舅父不离不弃,日以继夜照顾他。

“我代表十舅父多谢你!十舅父有你,好幸福。无论我们有多伤心,我相信不会及你伤心。舅父假如不舍离开我们,我相信他心里最不舍的一个人是你。”

电影《蓝宇》的编剧魏绍恩,也是张国荣的朋友,在他的专栏文章里写过这样一段话:“结交唐鹤德是张国荣一生最大的幸运……那是上天赐给他的守护天使,让没有脚的小鸟在人生朝不保夕的凶险漩涡内找到落点。”

此后,唐鹤德在原来的房子里按原先的轨迹生活着,一切如旧。

车没换,车牌没换,司机也没有换。

15年来,唐鹤德接管了张国荣的朋友圈,默默地以“挚爱”的身份,继续为心爱人打理着人世间的一切。

哥哥生前好友的聚会、庆典,唐鹤德都代他去参加,长辈故交的葬礼,他也代他去参加,他还为他在香港演艺学院设立“张国荣奖学金”。

唐鹤德代哥哥做一切应该做的事情,表达一切该表达的心意。两个人的事,他一个默默去做,一如往昔。

据说,唐鹤德晚上不会超过11点后回家,他经常和朋友说,不想让爱人为他担心。

即使他的爱人化为骨灰的形式,在家里等他,他也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

张晓风曾经写道:“有一种花,你没有看见,却信它存在。有一种声音,你没有听见,却自知你了解。生命是一项随时可以中止的契约,爱情在最醇美的时候,却可以跨越生死。”

当网络上关于离婚和绯闻的消息三天两头占据头条的时候,唐鹤德跨越时空、性别和生死,守护着他的爱情。

离别不会结束真爱,温情总能化为永恒。

在这个到处秀恩爱的圣诞节,或许这才是值得相信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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