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在《礼记》中曾说过:“食物、男女、人的大欲健在。”男女的欲望是人的本性,就像饿了找食物一样,但如果在感情中完全遵循本能的结合,会怎么样?
心理学家箱崎总一的话可以回答说,如果两个人的结合只是性的结合,他们的幸福只是短暂的瞬间,在度过灿烂的瞬间后,空虚和冷漠会随之而来。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想要拥有一段完满的感情,在本能之上,还需要一些先决条件才能抵抗住寂寞,而这究竟是爱,是三观,是物质,还是其他?
或许我们可以从《花芯》这部日本伦理片来窥见一二, 这部电影改编自濑户内寂听同名小说,讲述了上世纪40年代日本战败后,日本女人园子在一段无爱婚姻中,历经诱惑而探寻自我的故事。
对无爱婚姻的接纳,其实是对生活迷茫无知的掩饰
电影一开场,园子的第一个“男友”就在两人亲吻时及时打住,并说“我不能侵犯你的贞洁”,园子当时的神情,让你猜不透究竟是无所谓,还是鄙视,但看完全片,你能明白那是一种木然。
对于昭和年代的女子来说,婚姻包办是常事,园子对于婚姻是什么,感情是什么,甚至于贞洁是什么,都是木然的,她在父母的安排下,很快就嫁给了帅气的雨宫,他们两个人并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
园子顺从地做着每个妻子都会做的事,夫妻之间的亲热对于园子来说,也像是例行公事,她面无表情地躺着,雨宫却陶醉其中,还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很快他们便有了自己的孩子。
孩子的到来也没有让这段婚姻有任何转变,反而更令园子感到乏味,但她从未质疑过这段婚姻,园子的妹妹京子总是来往频繁,对雨宫似乎也有丝好感,但碍于姐姐的存在并未挑破。
她曾问过园子:“明明你就是一个不听父母话的人,为什么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要听他们的,你一点都不满足,不是吗?”
园子的一番话或许可以解释她的木然,她说:
“你以为结婚一直是很浪漫的事吗?华丽的家具,种满玫瑰的花园,幻想着小孩的名字,这些都很美好,可对我而言,结婚很现实,我不相信蜜月新婚这些,看看母亲就知道,夫妻之中一定会有一方放弃一些东西,像电影中那些幸福美满的家庭并不存在。”
在园子眼里,婚姻本就百无聊赖,所以才甘愿平淡,但这是危险的,一个没有完整经历过人生的人,她所懂得的道理,只能是无意义的鸡汤,一旦她接触到电光石火的悸动,她的所有假定都会被推翻。
很快,这个叫做越智的男人就出现了。
因为雨宫的工作调动,她跟随丈夫去了京都,寄住在丈夫朋友北林的院子里。
散步途中,她在巷子口看到两个热恋的年轻人拥抱在一起,与此同时,这个叫做越智的男人也在正对面望向情侣,园子和越智的眼神交汇了,就在那一刻,园子的心中激起了从未有过的涟漪。
越智是丈夫的上司,同时也寄住在北林家中,圆子夫妻和越智、北林第一次聚在一起,聊起了刚才那对热恋情侣,也聊到了自由恋爱。
越智说:“战败以后,我们终于得到了真正的自由,爱情也可以随心而来。”
园子仔细回味着“爱情”二字,情不自禁地看着越智,她从未有,也从未懂,更从未想过的二个字,就猝不及防地闯进了她的心中,埋下了种子。
是爱情,还是激情?只有在迷失无措后才能探寻到真我
女为悦己者容,园子第一次涂起了口红,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就连雨宫都看到了她的活力,照例晚上要和她亲热,这一次园子不再顺从,而是借口自己很累就睡了。
此后她便找着机会和越智相处,一次打麻将中,她和越智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就这一刹的火花,都让她回味无穷。
晚上,雨宫回到家中,警告园子以后别去北林的家中,他才知道北林20年前丈夫去世时,就开始勾搭才上大学的越智,直到现在他们都保持着关系,雨宫害怕园子被他们带坏,就严令禁止他们往来。
听到这些,院子的心情立马跌落谷底,雨宫还以为妻子被这震惊的消息吓坏了,其实她不知道妻子既为以后见不到越智难过,更为北林和越智的关系难过。
越是被阻隔的爱情,来得越发迅猛,园子不再满足于每天只能远远望着越智,她终于忍不住地向丈夫坦白,雨宫却以为是自己工作太忙疏忽,导致园子寂寞而产生的错觉,还说等儿子过来就好了。
晚上雨宫再次提出求欢的想法时,园子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了,不顾气愤的雨宫,园子控制不住思念要去找越智,却隔着窗户看到了正在亲热的北林和越智,这一幕让园子倍感崩溃。
她又恢复了往日死气沉沉的模样,她去找隔壁的年下美术生正田,画人物肖像,正田却没有作画,而是向她表达了爱意,园子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她也曾在和丈夫的床笫之事中感受到欢愉,她以为自己对丈夫是有感情的,但经过和美术生的这次,让她明白,没有爱情的欢愉都是一样的。
她再次坦诚地将出轨的事告诉给了丈夫,丈夫虽然生气,但他并不想失去园子,决定送她去乡下,远离京都这个是非之地。
可恍然大悟的园子怎可接受这样的安排,她鼓足勇气去找了越智,一下子扑进越智怀里诉说了自己的爱意,越智也承诺一定会去看望她,园子这才满意地回乡。
母亲也知道了园子的事情,回到家中的园子决定独自出去租住,这也方便越智过来私会,两人水到渠成地发生了关系,越智在北林和园子之间来往,就这么过去了一年。
一年后,雨宫再次来找园子,希望她能够回去一起生活,园子则一脸淡漠地表达,希望他和妹妹京子生活在一起,她一直知道妹妹对雨宫的感情,从园子漠然的神情中,雨宫这才知道这个女人是真的一点都没有爱过他。
对于越智,园子当然也知道他不可能离开北林,但她也已经无所谓了。
其实在经过了和越智的第一个夜晚后,园子就明白自己对越智的感情消失了,在越智再次询问园子对自己的感情时,她只是说:“我爱过你。”她明白现在和越智只不过是身体上的需要。
越智却在听到这些话说倍感失望,于是丢下了一叠钱,说:“如果我们之间没有了爱的话,那我又只有给钱了。”下次他依旧会再来找园子,但却不是因为爱情。
园子当然没有要,但她也毫不在意了。
她在母亲的忌日回了一趟家,看到妹妹已经换上了和服,和前夫、自己的儿子宛若一家人般亲密,她微微一笑便识趣地走了。
园子第一次身着便装,以从未有过的轻快步伐往前走着,妹妹略带愧疚地追赶出来,问她真的没事吗?
园子没有丝毫的不悦,只是祝福妹妹,就消失了。
此后,园子再次涂起了口红,但这一次,她是为自己所涂。
看似婚姻的悲剧,实则是在试错过后,才能在生活中归位
有人说,《花芯》这部电影是一个女人在婚后的迷失之旅,抛开伦理道德这些成分不说,这也是园子在迷失之中找寻自我的过程。
全片中有一句至关重要的话,那便是“战败后,我们才真正自由了”,人们往往要经历过失败的苦楚后,才会坦诚地向内觉知。
山本耀司说过的一句话,可以很好解释,他说:
“自己”这个东西是看不见的,撞上一些别的什么,反弹回来,才会了解“自己”。所以,跟很强的东西、可怕的东西、水准很高的东西相碰撞,然后才知道“自己”是什么,这才是自我。
不是所有人都有幸,一段感情就能幸福到老,大多数人,都是要经过不断的恋爱试错,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有些人,奔着爱情结婚,但在遇到诱惑时,仍会把持不住;而那些一开始可能是相亲结婚的人,生活毫无波澜,但婚后也过得不错;有人在婚后遇到真爱,他选择追寻真爱;也会有人在婚后选择责任;更有人不断结婚离婚……这个过程,何尝不是发现自我的过程?只是有人觉知,有人一直执迷不悟。有人任由本我的败坏放纵欲望,有人则用超我的精神守住责任。
我们常以为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便无关自我,但实际上一段美好的婚姻,它需要三观一致,需要性,需要爱,需要物质,但这一切还有一个首要前提,便是对自我有着清晰的认知,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才能够去应对两个人的世界,应对俗世的诱惑。
当每个人放在了他最正确的位置,过上了自己想过的生活时,过往的一切都不再存有怨恨,因而,《花芯》这部片子虽然充斥着背叛,但却没有背叛的硝烟。
所以啊,婚姻这件事,也没有捷径可言,你先要成为你自己,才能更好地成为“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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