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三看这里!变态恋童杀人魔伏法记，89年上海铁路公安侦破9.15重大杀人案纪实

参考资料：大众出版社，《刑侦案例选编——上海铁路公安局专辑》。

杨浦站平面图

80年代杨浦站

1989年9月15日凌晨1时，一辆货物列车在上海铁路局上海铁路局杨浦站(位于上海市杨浦区的二等货物中间站，现属中铁集装箱公司管辖)进行了三次装卸作业。

突然1名职工大叫起来——“有死人，有死人啦！”

发现了死人，装卸作业自然就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杨浦站站长在得知消息后立即命令装卸作业停止，保护现场，然后向上海铁路公安局上海铁路公安处报案。上海铁路公安处接报后，一面上报上海铁路公安局，一面立即派出刑侦技侦干警赶往现场，不久之后，上海铁路公安局的增援警力和上海市公安局的法医也赶到了现场，分头进行勘验工作。

上海铁路分局杨浦站，周家嘴路大门

上海铁路分局杨浦站，内江路大门

现场位于一辆编号为709021的C62型高边敞车内，该车上装的是从济南铁路局青岛铁路分局沙岭庄站（位于山东省青岛市市北区的二等车站）发往上海的24箱梳棉机。尸体位于车厢运行方向左侧第二轮对上方的一处面积为292×46厘米的空隙内，尸体为男性，呈半卧状、全身赤裸，身上覆盖着一块白色蛇皮袋片，颈部围着一条灰色涤棉长裤，背下垫着一件青岛服装厂生产的康果牌白色的确良长袖衬衫，衬衫左上口袋内有两张用过的“工人文化宫/9月13日下午2时”等字样的粉红色电影票根；臀部下面垫着一双长23.5厘米的金杯牌球鞋，1件白底带帆船图案的背心和一条蓝色平脚短裤，再往下是一滩26×27厘米的血泊。

沙岭庄站站台

现场还发现一只包带已经断落的咖啡色牛津包，包旁边有两盒金鸡膏；45.5×1厘米的牛津包的包带掉落在尸体背后的木箱底下。

经表面尸检和解剖尸检后，法医的心情比较沉重：死者年龄在11~13岁之间，完全还是个孩子，血型为B型，身高1米42，发育正常。颈部左耳下侧至右下端有一条近似于水平开放状索沟，头面部、额头部和肩部有几处擦伤；生殖器从根部被割掉，肛门较松弛，直肠下段提取出部分体液，很明显死者曾经遭到了性侵（鸡奸），根据胃内食物（糊状物，拌有芹菜、香菜之类的叶子）消化程度计算，死亡时间大约在9月13日21时左右，最后一餐与死亡时间相隔3~5小时。

在得知法医的尸检报告结合现场勘查结果，铁路警方认为这是一起性质恶劣的猥亵并杀害未成年儿童的案件，罪犯手段之残忍令引起了出警的干警们的公愤（何人如此变态，如此对待一个未成年的小男孩）。现场就地成立以上海铁路公安处为主导的专案组（由上海铁路公安局刑侦科科长为组长，上海铁路公安处刑侦科的2名副科长为副组长），对本起案件展开侦办。

正在为旅客服务的上海市公安民警，这张照片很好的反映了案发同一时期上海公安民警的精神面貌

一群身穿89式警服的民警的合影，此时尚未实行警衔制，可以很好的反映案发同一时期民警的精神面貌

通过案情分析，专案组对此案初步得出了五条结论：

1、罪犯是将死者勒死后进行性侵，然后再割走了死者的生殖器。勒死死者的作案工具很可能是现场遗留的牛津包带，割掉生殖器的凶器应该是小刀之类的锐器。

2、现场勘查和尸体检查基本可以判定C62-709021号高边敞车是作案现场。但鉴于现场活动空间小，四周又没有异常痕迹，所以也不绝对排除此处为抛尸现场的可能性。

3、根据作案手段分子，案犯是个凶狠歹毒，长期流窜在外、警察扒乘货车、熟悉铁路情况并有鸡奸劣迹的盲流人员。

4、死者可能是经常扒乘货车的流浪儿童，不过也不能排除是和父母发生矛盾而离家出走的顽童（熊孩子）被拐骗外出的可能性。

5、综合法医尸检结果以及死者身上发现的电影票根的情况分析，死者上车的地点应该在某个工人文化宫就近的车站，最后一餐吃的是含有芹菜或者香菜之类的面食，就餐地点距离车站并不远。

C62型高边敞车，本案发现尸体的地方就在一辆C62型敞车内

事发的C62-709021号高边敞车由于是从青岛沙岭庄站发出的，一路上运行了1300多公里，经过济南铁路局管内的青岛、济南和徐州铁路分局和上海铁路局管内的蚌埠、南京和上海铁路分局总共六个铁路分局，跨越了山东、安徽、江苏和上海三省一市，排查罪犯和被害人上车无疑是一个极为艰巨的任务。为此，专案组通过上海铁路公安局协调济南铁路公安局，得到了济南、青岛和徐州铁路公安处的大力支持，这三个公安处的刑侦部门和上海铁路局管内的上海、南京和蚌埠三个铁路公安处的刑侦部门总共六个公安处的刑侦部门出动大量的警力参与了排查。涉事车厢运行途中总共停靠过32个车站，上述车站的铁路公安派出所也全员出动投入排查工作中。

排查结果为：C62-709021号高边敞车于9月11日7时44分从沙岭庄站发车，9月13日11时25分抵达徐州铁路分局管内的徐州北站（位于江苏省徐州市鼓楼区的特等货运编组站）解编，随后编入1311次货物列车机后第1位于19时59分从徐州北站发车，21时50分进入上海铁路局蚌埠铁路分局管内，至9月15日1时进入杨浦站，沿途运行89个小时。根据死者死亡时间的计算，死者登车的时间应该在徐州至蚌埠区间段，同时这也是罪犯开始实施作案的区间段。有了这个大致范围，专案组采取了三项行动：

徐州北站货场

1、派人前往徐州，然后以徐州为中心在周边地区查实电影票的来源。

2、派人前往徐州和蚌埠区间段各车站和各机务段，对火车司机和1311次货物列车停靠的各站当班人员之间开展调查访问，以进一步核准列车的运行情况，确定死者具体的扒车地点。

3、向山东、安徽、江苏和上海境内铁路沿线的公安机关和收容遣送站发出认尸通报以查明死者的身份。

由于排查涉及的公安机关部门多，涵盖广，牵涉到两个铁路公安局管内的六个铁路公安处。为了避免九龙治水的局面，上海铁路公安局刑侦科及时召开蚌埠、南京和上海三个铁路公安处的刑侦科长会议，并于济南、徐州和青岛三个铁路公安处的刑侦科达成协作联动机制，两个铁路公安局的六个铁路公安处拧成了一股绳，有力的保障了侦破工作。

结合死者的死亡时间和死亡前3~5小时进食的结论，专案组经过大量的排查工作后认为死者上车的地点极有可能在徐州铁路分局管内，在徐州铁路公安处的同志介绍，徐州市内地方和铁路都各有一个工人文化宫，两个文化宫内都有电影院，因此死者衬衫口袋内的电影票很可能就是这两个工人文化宫中的一个。徐州北站和徐州站（位于江苏省徐州市云龙区的特等车站）北面的发南线交通便利，是很多盲流人员扒乘货车的首选登车之地。因此，在调查电影票来源的同时要进一步多方面查实1311次货物列车的运行情况，并立即在济南、徐州两个铁路分局管辖内广泛撒网布控。

80年代的徐州站站房

经查证，死者衬衫口袋内的电影票是徐州市工人文化宫在9月13日出售的。另外经查证，1311次曾经临时改编为1313次货物列车从徐州北站发车后于20时42分到徐州站北面的发南线临时停车5分钟。且在徐州站周边有众多饭馆和餐厅，经排查里面经营面条、馒头等面食和带有芹菜、香菜的菜肴非常普遍，且盲流人员在那里乞讨要饭的很多。

徐州市工人文化宫

这些情况表明，死者在死前几个小时内曾经在徐州市内活动过，他登车的地点很可能就在徐州站北面的发南线。

经蚌埠铁路公安处技术科对死者的衣服进行进一步的复勘后发现死者的球鞋底面有攀登的痕迹并粘有铁锈，应该是攀爬货物列车所形成的，证明死者是在登上C62-709021号高边敞车后被杀死的。另外还在死者衬衣的袖口发现了一根阴毛，经检验血型为AB型，而死者的血型是B型，那这根阴毛极有可能是罪犯所遗留。

9月19日晚，曾经担当1311和1313次货物列车的南京机务段司机陈某某反映：9月14日他和副司机在0时47分在蚌埠东站（位于安徽省蚌埠市龙子湖区的一等货运站）接车后于1时42分开出，4时04分到达张八岭站（位于安徽省明光市张八岭镇张八岭村的四等站，本厂长的母亲大人当年曾在这里插过队）停车后，他打着手电准备到机后第一位高边车前进方向左侧的一个空格拉大号时，发现有个人躺在那里，身上盖着一张蛇皮袋片。陈某某问他“干什么的”，此人回答是“要饭的”。见此情景，陈某某就走到右边的一个空格拉大号，在憋号时，他还用手电筒照了照眼前的木箱子上的字，上面写着“品名梳棉机”。

蚌埠东站站牌

张八岭站站牌

6时15分，列车抵达南京进路场停车时，陈某某回头看到机后第一位高边车左侧爬下来一个30岁左右且拄着拐的男青年，此人下车后一瘸一拐地顺着机车走到驾驶室旁，陈某某叫住了他，问他干什么的？腿是怎么了？此人回答是淮阴人，腿是在徐州做小工时弄坏的，现在要回淮阴去。副司机也证实1311次列车在南京进路场停车时，陈某某曾经和一个“拐子”讲过话。

这个无疑是一条重要线索，上海铁路公安局刑侦科科长立即亲自带领一队侦查员搭乘旅客列车赶到蚌埠，对两位司机反映的情况进行了核实，一致认为两人所说的情况是属实的。随后又带着两名司机火速赶到南京指认现场，同时根据两人提供的“拐子”的情况进行了模拟画像，随后上海铁路公安处分管刑侦的副处长也火速带人赶到南京，参与研究下一步的工作。

根据司机陈某某的陈述，当列车在张八岭站停车时他看到有人时，死者已经死亡了7个小时左右了，因此陈某某所见到的那个人肯定就是杀人凶手。那个在南京下车的“拐子”在和陈某某交谈是只字不提机后第1位高边车里有死人，如果“拐子”和本案无关，他绝对会慌里慌张的要求陈某某赶快报警，而不是像没事人似的，所以“拐子”有重大作案嫌疑。

经查证，1311次货物列车从蚌埠东站发车后至南京之间总共停靠了六个车站，因此专案组立即派人前往这六个车站查访有没有在此处上下车，结果这六个车站的当班人员反映均没有发现有“拐子”扒车或有人从机后第1位车厢下车，进一步坐实了“拐子”的作案嫌疑。

9月20日，专案组发出了附有“拐子”模拟画像的通缉令，在蚌埠至南京的范围内的铁路车站、长途车站、长江港口、收容站、拘留所对具备腿脚残疾特征和曾经有过鸡奸流氓行为的全部人员进行排查对比。

9月23日，蚌埠市遣送站反映有个家住在固镇的拐子和模拟画像相似，且有鸡奸劣迹。但经专案组派技术人员前往蚌埠和固镇核实，此人的血型以及残疾程度和通缉令上的“拐子”不符，而且在案发时间此人有充分的不在现场的证明，因此排除了此人的嫌疑。

10多天后的10月6日中午，上海铁路公安处苏州西站（位于江苏省苏州市姑苏区的一等货运站）派出所民警邱伯民同志在对到站的3151次货物列车进行检查（这也是专案组在侦办期间对各车站派出所下达的任务之一）时发现了一个和模拟画像十分相似的“拐子”，眼神躲闪，神色慌张，行迹十分可疑。立即将此人扣住并带到派出所询问，经查此人名叫陆银忠，时年27岁，江苏阜宁县人。面对询问，此人答非所问，让邱伯民更加怀疑，随即将此人的情况通知给专案组，请他们派人前来突审。

苏州西站站房

结果一经突审，陆银忠面对亮给他看的死者照片上死者的惨状，以及随后赶到的原1311次列车司机陈某某和副司机的指认，最终承认了他在9月15日在货物列车的高边车厢里杀害并鸡奸1名男孩的犯罪事实。

根据陆银忠的交代，他在9月14日在徐州市搭识了独自一人晃荡的死者，看死者一脸“小正太”的样子，就起了要鸡奸他的念头。9月15日早上，两人在徐州站出口处对面的饭馆内各吃了一碗有芹菜浇头的阳春面后，在8时左右在徐州站北面发南线的一个平交道口扒上了正在那里临时停车的1311次货物列车机后第1位高边车。开车后一个小时左右，陆银忠就对男孩“动手动脚”，男孩激烈反抗导致陆银忠被迫罢手。不久一夜未睡的男孩因为困倦而睡着，陆银忠趁此机会拉断自己的牛津包背带，并用背带缠绕男孩的脖子将男孩勒死，然后扒掉男孩的衣服并鸡奸，事后又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割下了男孩的生殖器，抢走了男孩左手手腕上的一块宝石花牌女表，将牛津包（里面有两盒金鸡膏，是一个老太太送给他的）和背带都丢弃在现场。当列车抵达张八岭站停车时有一个人（司机陈某某）曾经到车厢里来问他话，车在南京停车时他从车厢左面爬下来，走过机车驾驶室时司机看到他后也问过他话。

陆银忠的交代和专案组掌握的勘查情况和司机陈某某的叙述基本一致，随后从陆银忠身上抽血化验证明其血型是AB型，与死者衬衣袖口处提取到的阴毛化验出的血型一致。至此，陆银忠被确定为杀人犯。在对陆银忠的住处的搜查中，专案组搜到了割下死者生殖器的小刀以及被割下的死者生殖器。

接下来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悬而未决——死者的身份！根据陆银忠的交代，专案组确定以徐州市为中心，对周围山东、河南、安徽、江苏四个省境内的36个县市的车站、码头、农贸市场、电影院等闹市区域张贴了4000多份认尸启事，对上述地区的经常扒乘货车的失踪流浪儿童和厌学外逃未归的学生进行大规模排查。

11月9日，一个姓吴的中年男子扶着一个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中年妇女来到徐州站派出所联系驻扎在那里的专案组人员，说他们的儿子吴斌在9月9日因考试成绩不好遭到他们夫妇俩的训斥（不排除还挨了顿“混合双打”）后偷偷从家里拿了100元现金和一块宝石花牌女表后不辞而别。经吴某夫妇介绍，他们家住在徐州市鼓楼区建白巷XX号，儿子吴斌1977年11月7日出生，时年12岁，因为厌学而经常逃学，后来发展到经常偷家里的钱扒乘货车去外地，每次都是被铁路公安发现并送回。而这一次儿子出走后夫妇俩起先也没有在意，以为过几天，最多一个星期就还会如往常一样被民警送回，到时候再一顿家法伺候了事，没想到却成了永别。

随后专案组将从陆银忠处缴获的宝石花牌手表放在几块其它女表中让吴氏夫妇辨认，结果夫妇俩很快就将它认了出来；随后又让他们辨认了专案组收集的死者的衣服，也全被吴氏夫妇认出是儿子的衣裤。慎重起见，专案组又派人去吴家，从吴斌用过的练习簿中提取到了一枚指纹，经鉴定这枚指纹和死者左手中指指纹一致。至此，死者的身份真相大白，是徐州某小学六年级学生吴斌。

在经上海和济南两个铁路公安局、六个铁路公安处刑侦部门协力奋战21天，9.15重大杀人案宣告破案，凶手陆银忠最终以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并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