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邀请还是偶然,著名摄影师何燕光和我们一行一起去南极旅行,全球国际旅行社特地在邮轮上让我们做了两次摄影知识讲座。

贺延光的作品很多,《小平你好!》是他的“名片”;他在课堂上说了许多,我记得最牢的就是这句:如果画面上有许多人物或动物,一定要注意突出其中的一个或两个并将他(它)们拍摄好!我在南极大陆拍摄企鹅就是这么掌握的。我的作品里——如果我这摄影门外汉的照片也能叫做作品的话,只要是企鹅,都是成双成对或独处的,群聚的企鹅离得远远的,无形中成了它们的“背景”。

11月是南极大陆暖季的开始,正是企鹅发情繁殖的季节,南极的各个小岛、陆地到处可见黑鸦鸦的一片,群聚的企鹅的身子下,满是企鹅的排泄物,黑黑的颜色,散发出难闻的腥臭气味,人们一登上陆地就可闻见到。让企鹅的排泄物与美丽的企鹅一同出现在画面上,是有违“雅致”二字所表达的含义的,另一方面,也是最为根本的,出双入对的企鹅实在很有意思,它们让我因此很快地联想到一个字:“人”!

在我的心目中,眼前一对对、一双双的企鹅很有人类的情感,并敢于直率地表现它。它们似乎都钟情、钟爱于对方,它们的肢体语言告诉了我。那是登陆半月湾岛的事,还没走几步我就看见一对企鹅远离鹅群躺在雪地里,平着头,一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它们显然是在熟睡,压根儿不担心不怀好意者的侵扰,实际情况是——我呆在一旁观察了十几分钟,即使有企鹅从它们身前路过,也没有谁去打扰它们。登岛活动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等我回转身再一次来到它们身前,它们还在酣睡。此刻,我不禁心生恻隐:它们不会着凉吗?

企鹅之间表达感情的姿态十分优美,常常是嘴对着嘴,头挨着头,有时竟两颈相交,拥成一团,十分亲爱的样子,它们相互间似有说不完的话语,有时似在辩论某个生活哲理,一个仰着脖子高声叙说,一个微微低首兴趣盎然地听,有时又似在喁喁私语,说着说着,其中的一只突然就爬上另一只企鹅的背,开始了它们最让自己陶醉的肢体语言的交流。

企鹅们对彼此的爱情是持专一态度的,我亲眼看见为惩罚第三者,一只雄性企鹅,也许是雌性企鹅吧,扑打着双翅愤怒追杀侵犯者,与发生在人世间的相互斗殴毫无二致,只可惜不待我拿出相机,夺命追杀就谢幕了,只留下胜利者高仰着头、相拥着离开旁观的企鹅们的场面。

让我怜悯与同情的是那独自在山头竭力呼唤伴侣的企鹅。它的头与嘴指向12点钟方向,不停地叫啊喊啊,几近声嘶力竭,虽然身后不远处有无以数计的同类可供自己挑选、追求,以组成新的家庭,但它心中似乎只有它、那与其共同走过一段爱情旅程的它!

它的头与嘴指向12点钟方向,不停地叫啊喊啊,几近声嘶力竭

有关企鹅身后的故事更让我感动。企鹅在结为夫妻后不久,雌性企鹅很快会生下一只或两只企鹅蛋,孵化小企鹅的任务就会由雄性企鹅承担,雄企鹅双腿和腹部下方之间有一紫色的育儿袋,即使是在低温条件下也能可让蛋在摄氏零上二三十度的温度下顺利孵化。此刻,夫妻俩会短暂地分开一段时间,雌性企鹅会离别正在孵化小企鹅的配偶到别的地方去找寻食物,一段时间后,它还会回来,找到自己的丈夫和尚未谋面的儿女,俩夫妻在完成一个子女的交接手续后,雄企鹅也会离家而去,继续妻子的找寻食物的工作。多么有责任感的父母,多么温馨的家庭!只是,我在一个视频里看到俩夫妻的子女交接工作也有不顺利的,因为某种原因,孵化失败,小企鹅夭折,感情失控的雄企鹅竟然会去抢别一家哺养的幼企鹅,进而大打出手,那场面真让人忍俊不禁。

听专家介绍,南极是企鹅的天堂,有人甚至说:南极属于企鹅!对此说法,我颇为认同。南极的企鹅数以亿计,其数量之多显然是坚持这一说法的人的一个十分重要的根据。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想,这是否与企鹅坚守严谨的爱情观、它们对家庭的敢于担当、勇于负责精神大有关系呢?

南极的企鹅有许多种类,著名的有金图企鹅、帽带企鹅、阿德利企鹅和帝企鹅,它们黑油油的背脊,白绒绒的胸脯,仰首鹅步,颇有绅士风度。初来南极,我一下子很难分辨出它们中哪是金图企鹅,哪是帽带企鹅,有内行告诉我一窍门说,区别不同种类企鹅主要看它们的头与脸,果然:有企鹅黑色额头的两边接近双眼处有大片清晰、闪亮的白斑,嘴角鲜红,也有耳朵的羽毛是橘黄色的,个个眉清目秀;更有趣是那白色脖子底下有一长条黑色条纹,好像一根系在脖子上的军帽的带子,神气活现、憨态可掬。企鹅在我心目中都很美,我非常喜欢它们。

权威机构有言:南极大陆是地球上唯一没有长居人口的大陆,非也!南极企鹅就是常年居住吧于此的“人”,更具有人情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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