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11日,打破歌坛三年的歌手韩磊再次出现在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会彩排现场,将在末年春晚奖上亮相《老阿姨》。

此前,韩磊曾经连续九年站在春晚的舞台上,并演唱了《向天再借五百年》、《走四方》等近400多部影视剧主题曲,成为最受听众喜爱的男歌手之一。然而,2010年后的韩磊再未出现在春晚的舞台上。这几年,韩磊去哪里了?从未将自己家庭生活曝光的韩磊接受了本刊记者的专访,韩磊说:我去当爸爸了,用爱纽扣住了一个家的幸福……

爸爸去哪儿了呀:疲倦的苍狼想要回家

“爸爸,你去哪儿了呀?”“爸爸在工作呀……”2009年5月的一个晚上,刚走出录音棚的韩磊接到了儿子墨墨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内疚地向儿子道歉:“儿子,收到爸爸的礼物了吗?爸爸今天不能陪你过生日了,对不起……”韩磊话还没说完,妻子就把电话抢了过去:“你有多少个日子没陪在身边了?这些日子,儿子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爸爸去哪儿了……”这天夫妻俩在电话里不欢而散。放下电话,仰望星空,一阵疲倦向韩磊席卷过来:是啊,他有多久没陪家人了……

韩磊1968年出生于内蒙古一个工人之家,他上面还有一个姐姐。自小热爱音乐的韩磊1991年正式踏入中国流行音乐界。这年7月,韩磊参加了在北京举行的“新人新声”大型演出,他酣畅豪迈、洒脱不羁的演唱方式感染了所有在场观众,此后韩磊开始在中国流行乐坛崭露头角。在接下来的五年中,韩磊演唱了近百首的连续剧主题曲,以及许多红极一时的单曲,其中包括《走四方》、《天上没有北大荒》、《天蓝蓝海蓝蓝》、《爱情飞蛾》等脍炙人口的歌曲,在中国流行乐坛上奠定了自己举足轻重的地位。

2004年,韩磊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了蒙古族女孩其其格。其其格像从梦中走来:灵动的双眸,及腰的长发,婀娜的身姿。一眼就是万年,韩磊开始疯狂追求她。2007年10月,韩磊幸福地牵着其其格走进了婚姻殿堂。其其格毕业于内蒙古大学艺术学院表演系,毕业后在呼和浩特市文化局晋剧团当主持人。多才多艺的她经常在各类比赛中脱颖而出,清丽脱俗的外貌和出众的才华让其其格在当地拥有“蒙古族之花”的美誉。婚后,其其格从主持人的舞台悄然隐退,回归到家庭。第二年为韩磊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儿子的到来让韩磊欣喜万分。可此时的他事业正在上升期,经常长达半年都不能回家,有时候刚进家门还没放下包,经纪人的一个电话就又把他叫走了。孩子的降临,给这对夫妻带来了惊喜,也给他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烦恼。渐渐长大的儿子格外依恋韩磊,每当韩磊收拾行李要出门的时候,儿子就抱住他的腿央求他:“爸爸,把墨墨变成机器人装在箱子里带去吧……”每当这时,韩磊总会倍感酸楚。他不止一次向儿子发誓:“再过几年,爸爸一定抽出时间多陪陪你。”弹指一挥间,他那还是个肉肉的小婴儿的儿子已经长大了。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爸爸去哪儿了呀”,可他连儿子的生日,都无法陪在儿子身边,难怪妻子会有怨言。

韩磊无法停下匆匆的脚步,而其其格在走进婚姻回归到家庭的那一刻,注定落寞。结婚后,其其格随着韩磊在北京定居。在北京,其其格没有朋友,儿子尚在襁褓中时,她每天忙于照顾儿子,倒也不觉得时光难挨,可随着儿子渐渐长大,尤其在儿子上幼儿园之后,一个人在家的她开始感到孤独,每天细数着光阴过日子。曾经的她,是那么轻舞飞扬,那么光彩照人。可是为了这个男人,她离开大草原,离开自己热爱的大舞台。其实,有哪个女人在人生最美好的年华甘于寂寞?

纽扣住一个家的幸福:爱着你呀风雨无阻

2010年的除夕,儿子突然发起了高烧。此时的韩磊正在参加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这已经是韩磊连续九年参加了。其其格在家里为儿子尝试了各种物理降温的方法,儿子的高烧还是没办法降下来,小脸蛋烧得通红。儿子无力躺在她怀里,嘴里还在喃喃叫着“爸爸,爸爸”,其其格的泪水一下子流了下来。抬眼望去,她最亲爱的丈夫此时正站在万人景仰的舞台,成为全国人民瞩目的焦点。擦干眼泪,其其格将儿子抱在怀里出门开着车前往医院。在路上,她的泪水怎么也无法止住,委屈像潮水般涌上心头。是的,这一刻,她要的只是一个平凡的丈夫,是在自己无助的时候能够用宽阔的胸膛让自己依靠的丈夫,而不是那个声名赫赫的韩磊。

抱着儿子在医院楼上楼下折腾一番,好不容易挂上急诊,给儿子打上了点滴,其其格已经累得浑身是汗。此时,已经走下舞台的韩磊兴奋地打来电话:“媳妇,看到我的表演了吗?这一次,观众的反响格外热烈……”还没等韩磊说完,其其格含泪在电话里说:“我需要的是一个丈夫,儿子需要的是一个父亲。我们不需要一个万众瞩目却不属于我们的歌手。”说完,其其格就挂断了电话。妻子出乎意料的反应让韩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来不及换衣服就匆匆开车回到家里,家里却漆黑一片,妻子和儿子不见踪影。焦急万分的他拨打其其格电话,电话已经关机。韩磊披上衣服准备外出找妻儿,刚走出家门,他突然呆住了:远处昏黄的路灯下,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妻子用大衣裹着儿子,深一脚浅一脚往家里走,天冷路滑,妻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然而她却死死护着怀中的宝贝。韩磊赶紧上前搀扶起妻子,把儿子抱在了怀里,妻子的身上沾满了泥巴,脸蛋被寒风吹得通红。韩磊内疚万分:刚才回来的路上,他还在心里责怪妻子不体恤自己连日来的连轴转,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性格温和的妻子为什么会在电话里说出那样的话。儿子伸出手攀住了韩磊的脖子:“爸爸,墨墨好想你……”韩磊的鼻子一酸,他亲吻着儿子的脸庞:“墨墨,爸爸答应你,以后一定多抽时间陪你和妈妈。”

春节过后,韩磊在家休息了一个星期。2011年3月,韩磊作为重磅歌手被邀请出席内蒙古一场演唱会。想到可以顺道回家探望在内蒙古的母亲,韩磊爽快答应了。想给母亲一个惊喜的他没有告诉母亲就回到了家。推开院子门,母亲眯缝着眼睛,在初春阳光里在躺椅上睡着了,手里的一本书也落在了地上。韩磊悄悄蹲下身为母亲捡起书,书里飘出了一张韩磊一家三口的合影。韩磊在母亲身边静静坐了下来,第一次他有时间这么认真地看自己的母亲:母亲的鬓角不知何时已经有了好多白发,脸上的皱纹在阳光下那么清晰。父亲去世后,韩磊将母亲接到身边生活,可是母亲在北京住了一段日子就因不习惯气候回内蒙古了。自己常年在外面奔波,一年里回来探望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打电话,母亲都说自己很好。真的很好吗?一个身边没有亲人的老人会很好吗?这一刻,韩磊清晰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停下脚步,回家!

是啊,时光如白驹过隙,人生不过匆匆数十年。他得到了名利和金钱,却失去了更为珍贵的东西:儿子是什么时候长乳牙的,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走人生的第一步?什么时候学会了弹钢琴?他知道吗?不知道。原来,在掌声和鲜花中,他缺席了儿子成长的时光,那是人生中最珍贵的东西。现在,他终于明白:歌坛上少了他一个不会少,而这个家少了他却不可以。妻子儿子和老母亲都需要自己,而自己就是那颗纽扣,要纽扣住一个家的幸福!

2011年4月,韩磊谢绝了大部分演出,就连央视春节联欢晚会他也婉拒了。其其格问丈夫:“你不后悔吗?”韩磊斩钉截铁回答:“不后悔。”隐居在家的韩磊开始全心全意扮演起了居家好男人的角色:他将老母亲接到身边悉心照料,每天他亲自接送儿子上学,陪着儿子做游戏。每当看着韩磊牵着儿子出门,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总是让其其格心里莫名感动。

最美的称呼是“爸爸”:以父亲的名义再发出

2011年7月的一天早晨,其其格突然莫名感到一阵恶心呕吐。韩磊赶紧带着妻子到医院检查,医生告诉他们,其其格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从医院出来,韩磊抱着妻子就转起了圈圈:“太好了,我又要做爸爸了!”其其格含嗔一拳打在韩磊肩膀上:“第一次做爸爸也没看见你这么开心!”韩磊认真地说:“这一次当然会更加不同,儿子出生的时候我太忙,都没来得及体验做父亲的感觉他就长大了,这次我要好好弥补!”妻子第二次怀孕,孕吐特别严重。韩磊围着围裙下起了厨房,做起了妻子最爱吃的蒙古口味的食物,细心哄她吃下去。也许有丈夫守候在身边而过得特别快,其其格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每当胎儿在里面拳打脚踢的时候,韩磊就会忍不住笑:“肯定又是跟墨墨一样是个调皮的小子。”

2012年4月,韩磊和妻子一道迎来了生命的喜悦,更让他惊喜万分的是,妻子这次给他生了一个漂亮的小公主。当女儿那声嘹亮的婴啼唱响,韩磊热泪盈眶:他想亲吻女儿,又怕自己的胡子扎疼了她的小脸;他想去拥抱女儿,却担心自己笨拙的双手托不住女儿那小小的身子。夫妻俩给女儿取名瑶瑶,希望女儿以后的每天都美好。相比较而言,韩磊似乎确实“偏爱”小公主一些。他总是爱不释手地将女儿抱在怀里,像品鉴一件稀世珍宝一样怎么也看不够。儿子墨墨可不干了,小小年纪的他也会吃醋,他噘着嘴巴不高兴地对其其格说:“妈妈,爸爸喜欢小妹妹不喜欢墨墨了。”韩磊哈哈大笑,他一手抱着女儿,一手举着儿子:“小怪物,爸爸怎么会不喜欢你,你和妹妹一个是爸爸的左眼,一个是爸爸的右眼,缺少哪一个都不行啊!”

女儿一天天长大了,开始牙牙学语,开始小鸭子般摇摇摆摆学会走路,学会跑步……每一点每一滴的成长,韩磊都陪在了身边。慢慢长大的女儿眉眼酷似其其格,漂亮极了。韩磊每天从晨曦中醒来,看着儿子女儿那红扑扑的小脸,看着兄妹俩小兔子般跑来跑去,每天像棉花糖一样粘在身边,小嘴不停问“爸爸,你觉得这个好看吗?”“爸爸,这个小河马会不会跑呀……”他的心就融化了。他发现,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称呼不是“歌手韩磊”,而是“爸爸”。

随着女儿慢慢长大,又不肯将孩子的事情交给保姆,夫妻俩开始分工:儿子的起居由妻子负责,韩磊负责女儿。儿子已经六岁,是个小大人了,带起来容易多了。可女儿两岁不到,带起来就不那么省事。女儿每晚睡觉前都要听着韩磊讲故事才肯睡着,没几天,韩磊就“黔驴技穷”。为了晚上有故事可讲,韩磊跑到书店里搬回《安徒生童话》、《一千零一夜》等童话书籍,在书房里认真看起来。这样晚上他就能绘声绘色地给女儿讲故事了。晚上九点,给女儿洗完澡他就带着女儿上床了。将灯光打到最柔,韩磊开始认真地给女儿讲故事,往往讲着讲着,女儿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蜷缩在韩磊的胸膛,小手还紧紧攀着韩磊的脖子。每当这时,韩磊就幸福得想落泪:名利无法带给他这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和感动。而他的小公主,却轻易将这种快乐感动带给了他。女儿睡着后,韩磊又蹑手蹑脚来到了儿子的房间,儿子依偎在妻子的身边早已经熟睡——这样的日子,带给韩磊每一天都是踏实安心的感觉。

初秋,韩磊带着一家四口来到了内蒙古的大草原度假。带着妻子策马奔腾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两人似乎回到了初恋那美好的时光:蓝蓝的白云下暖暖的风吹过,远处三三两两羊群似乎也在悠闲散着步。不远处,儿子摘了一朵小花插在了妹妹的发簪上,兄妹俩手牵着手蹦蹦跳跳走向羊群,一切都美好得让人心醉。他根本不想从这美好中醒来。

2013年9月,度假归来的韩磊家里迎来一个不速之客:冯小刚。他一进门就使劲擂了韩磊一拳头:“好你个韩磊,这小日子过得滋润啊!”因韩磊曾多次在冯小刚导演的电影里唱主题曲,两人有着兄弟般的情谊。冯小刚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希望韩磊能够参加2014年的春晚。韩磊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临走之前,冯小刚恳请韩磊再考虑考虑。送走冯小刚,韩磊将自己关进书房。其实,冯小刚的邀请像一枚石子投射进了韩磊的心湖:接受邀请,意味着他从此又要再上路;不接受邀请,内心却有着像大海般咆哮的激情在涌动。三年的时间不长,他却已经感觉自己阔别歌坛太久太久!正在他犹豫的当头,其其格推开书房的门,握着韩磊的手温柔地说:“老公,我和孩子们支持你。”韩磊倍感意外,他问妻子:“你不是一直反对我复出吗?这次怎么改变主意了?”其其格笑着回答:“以前,你心里只有舞台。但现在不同了,你心里装着我们这个家。这次出发,你是以一个成功父亲的名义出发,我当然支持你呀。”

妻子的一番话让韩磊豁然开朗:是啊,以前的他只关心自己飞得高不高,从来不曾关心在他背后有家人在殷殷等待。而现在的他明白,不管他飞得多高多远,家才是他最终栖息的地方,也是他前行的动力。失去了家,他必定失去依托,即便终身能站在荣耀之巅,也注定是孤独的躯壳。这一次,他是以父亲的名义出发,必定会走得更远更稳……

编辑/朱飞 曾庆香

(来源《知音》上半月版2014第7期,独家版权,严禁转载,否则将追究侵权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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