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男,原名张海鹏,1971年出生于北京,金牛座。

诗人、作家、医生、商人、古器物爱好者,2013第八届中国作家富豪榜上榜作家。1990年-1998年就读于协和医科大学,获临床医学博士,妇科肿瘤专业,美国Emory University Goizueta Business School 工商管理硕士。现居香港,曾就职于麦肯锡公司(McKinsey&Co)。曾为华润集团战略管理部总经理。2011年10月,当选为华润医疗集团有限公司CEO。

已出版长篇小说《万物生长》、《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北京北京》、《欢喜》、《不二》,散文集《猪和蝴蝶》、《活着活着就老了》、《如何成为一个怪物》、《三十六大》,诗集《冯唐诗百首》。

闹别扭

首先开宗明义:“闹别扭”不是个坏词。

有个叫阿德勒的心理学家写过一本书,名叫《自卑与超越》。他认为,由于身体缺陷、骄纵、忽略所引起的自卑,有可能摧毁一个人,使人或自甘堕落,或发生精神异常。但另一方面,自卑也有可能使人发愤图强,力求振作,以补偿自己的弱点。阿德勒坚持自卑感是人的行为的原始的决定力量或向上意志的尽本动力。

如果更放大一点,毕竟人生不仅仅只有自卑,人因为各种原因和自己或者世界闹别扭。有的人别扭小或者心小,想不清就不想了,闹不清就不闹了,就看看小说,刷刷微博,看看电视剧,把自己随意打发了。而有一些人,可能因为内心的敏感和纠缠,把自己一辈子放在这个别扭上了。

比如郭敬明在金钱上的闹别扭:

郭敬明回忆起刚成名的生活。“我去参加一个活动,穿着我认为很不错的衣服去了。结果到了以后发现,现场的人都穿着那样……临上台颁奖前,一个工作人员问我:‘郭先生,您要准备替换上台穿的衣服了。’我说:‘就是这身啊。’我永远都忘不了当时他看我的那个眼神。”

又比如王小波在写作的闹别扭:

我自己的情形是这样的:从小到大,身体不算强壮,吼起来音量也不够大,所以一直本分为人。尽管如此,我身上总有一股要写小说的危险情绪。……后来我一直抑制着这种倾向,念完了本科,到美国去留学。我哥哥也念完了硕士,也到美国去留学。我在那边又开始写小说,这种危险的倾向再也不能抑制了。

如果不是闹别扭,我很难相信郭敬明和王小波,以及更多的人,能够走到他们他们现在的位置。

性+小黄书 vs 道

关于冯唐,很常见的一个疑惑是:他为什么要和性和黄书闹别扭。他的《北京三部曲》以及后面的《不二》,都是汁液(不太好意思写精液)淋漓。

我记得以前和文坛说过一句话:“不要把一个人的作品和一个人本身是如何简单地对应起来。” 冯唐因为写的《北京三部曲》和后面的《不二》都是处处小黄文,让不少读者很容易简单地把冯唐本身当作一个“满身小jj”的人。事实并非如此。冯唐是一个身体上相当纯洁的人。在早期,他的作品是他梦遗的方式。之所以使用梦遗这个词语,是因为人创造的时候,是可以处于类似于做爱或射精的状态的。这里有个旁证:

卡夫卡的一篇小说,里面的主人公与父亲发生了口角,父亲随口骂道"你去死吧",儿子立刻应声说"好,我去死",就像说"好,我去倒垃圾"或"好,我去关门"一样轻快,然后儿子跑出家门,穿过马路,跑上一座大桥,跳下去死了。卡夫卡后来回忆说,他写到那里时有一种"射精般的快感"。

而对于冯唐本身这个案例,冯唐在一次采访中提到他的初次创作(梦遗):

高考之前,写过一个长篇小说,纪录我对班花的意淫,所有的故事情节都是意淫出来的,所有的思想都是真实的。十三万字,四百字一张的稿纸写了三百多页

梦遗一说可以很好地解释冯唐的早期的作品。不过,它难以解释冯唐后期的作品。事实上,后期的时候,越写到后面,冯唐在对性写作一事上有了更大的期待:冯唐越把它当作自己的解脱之道。当然这个解脱之道不是性本身,不是欢喜佛或者精尽人亡,而是以性为横截面,走向人性的真实面。不是冯唐想写性。而是这种意淫的方式就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他想表达的东西,是没有办法绕过性的,他在《不二》里面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弘忍给不二的入处是一把笤帚。弘忍说,你要把厕所的地面扫出沉香的味道。这个笤帚就是你的入处。

不二问:“为什么进来的每个人要有个入处?”

弘忍答:“因为进来的每个人都想成佛。”

不二问:“为什么给我的入处是个笤帚而不是一个女人屁股?”

弘忍答:“给你笤帚是因为东山寺偏巧缺个打扫厕所的。不给你女人屁股是因为东山寺没有女人屁股。”

不二问:“哪个寺庙有女人屁股?”

弘忍答:“任何一个寺庙都没有女人屁股。”

不二问:“女人屁股不是个入处吗?”

弘忍答:“是个入处,但是是个非常惊险的入处,常人随便进入,必死,必偏,必乱。”

证道的方式有多种多样,有苦修,有棒喝,有挑柴打水,那为何意淫不能入道。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金刚经》

冯唐选择了这条路。

简单地说,姑娘是个入口。世界是一棵倒长的树,下面是多个分岔的入口,上面是同一的根。姑娘和溪水声、月光、毒品、厕所气味等等一样,都是一个入口。进去,都有走到根部的可能。

最后,我个人私下觉得,与其说冯唐内心淫荡,我更愿意相信他写黄文是因为他自己对性和母性的内心紧张。

“可我要走了,要到挺远的地方去。”

“我有办法。没有手,我也能拥抱你;没有脚,我也能走近你;没有阴茎,我也能安慰你。”

“你为什么总要把美好的事物庸俗化。”

“我紧张。”

理想的现实主义者,还是现实的理想主义者

埃里克·霍弗在《狂热分子》中说:

领袖必须是个现实主义的务实者,但说起话来,又得像个理想主义的梦想家。

这世界上和自己闹别扭的理想主义者很多,但理想家的阿喀琉斯之踵在于他们一则是对达到目的的过程难度估计不足,一则是对最后的成果完美度期待过高。如果冯唐单单是一个和自己闹别扭的理想主义者,那万万也不会今日的写作和事业的双成就。冯唐在妙处在于,他明白什么是自己想要的,而又能在自己所不重视的地方大方地妥协。在一篇博文中,柴静说过冯唐的一个故事:

中学语文课本上有道题,鲁迅先生写道“我的院子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课后题问“这句话反映了鲁迅先生的什么心情?”

老罗当年念到这儿就退学了,他说“我他妈的怎么知道鲁迅先生在第二自然段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教委知道,还有个标准答案”

冯唐是另一种高中生,他找了一个黑店,卖教学参考书,黄皮儿的,那书不应该让学生有,但他能花钱买着,书中写着标准答案“这句话代表了鲁迅先生在敌占区白色恐怖下不安的心情”。他就往卷子上一抄。老师对全班同学说“看,只有冯唐一个同学答对了。”

知乎上有一个关于对冯唐评价的问答,里面有好几个答案提到之所以对冯唐评价不高,是因为他的自恋。冯唐是个自恋的人吗?是!冯唐不是个自恋的人吗?不是。冯唐是一个即自恋又不自恋的人。自恋是因为他的确自恋。不自恋是因为他明白自己在自恋,也明白自己因为自恋因为自恋而被部分人不喜。自恋之人,主要的特点就是对别人的批评视而不见或者勃然大怒,而且拒不承认自己自恋。然而冯唐是那个明白自己是在自恋还乐意继续自恋的人。冯唐在《北京北京》后记反省了自己自己的自恋和一些作品中人物本身在性和情感方面的的局限性。这两点,颇为难得。

我从头就讨厌,现在更是厌恶过分自恋的人和文字。但是历史不容篡改,即使知道自己原来是个混蛋自恋狂,也不能穿越时间,抽那个混蛋一个嘴巴。

在《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的时候,小男孩对女性只有幻想,太虚了,没有感情。……在《万物生长》的时候,只有感情,没有故事。……在《北京北京》里,有感情有故事有权衡有野心,年轻人带着肚子里的书、脑子里的野心、胯下的阳具和心里的姑娘,软硬件齐备,装满两个旅行箱,想去去寻找能让他们安身立命的位置和能让他们宁神定性的老婆。

冯唐把个人博客取名为《用写作打败时间》。我并不怀疑这个取名代表着冯唐打败时间的真实想法。如说用一句话评价冯唐的话:

冯唐是一个因为聪明而被宠坏的孩子。冯唐太聪明了,他可以在 44 岁的时候还继续保护好他的少年心。

然而这个少年心终究有个厚重的壳。这个壳在保护他,也在限制他。在冯唐自己的杂文里面他写:

对于肉体凡心的俗人,最大最狂妄的理想,是对抗时间,是不朽。

冯唐能够明白自己在“打败时间”这个事情上的无能为力。他不是一个很自信的人。《万物生长》初版时,他偷摸跑到书店去实地考察,发现就四五本零散地堆在靠近厕所的拐角,“气得回程把手机都落在了出租车上”。

不过或许这就是冯唐这类人的第二个特点:“明之不可为而为之”。谁知道呢。

最后的总结

冯唐有篇写小波的文章。里面说了小波的 3 点不足之处。这篇文章和冯唐的“金线论”,以及冯唐被众多文艺女青年热烈喜欢(想献身级别)这三点,构成了冯唐被文艺男青年黑的三大罪状。不过冯唐评价小波的那篇文章里,有句话,与其在评价小波,不如评价自己:

《我为什么写作》,在那篇文章里,他从热力学熵定律的角度,阐述了做人的道理: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文/小飞飞

来源: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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