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寂寞的葡萄酒

梅兰芳和孟晓东是我国民国时期戏曲界的两个名角。

一个是须生之皇,一个是旦角之王,简直是天作之合。有缘的人,自有命运的安排。梅兰芳与孟小冬两人因戏曲而相识,因戏曲而心生情愫,最终走到了婚姻的殿堂。只是这场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甜蜜爱情,最终变成了一场镜花水月,两人以誓死不相见而收场。

那年孟小冬18岁,刚从上海来北京,虽然在上海已有名气,但初来乍到的她是个地道的“北漂艺人”,与大名鼎鼎的梅兰芳还差得远,梅兰芳是她心中的偶像。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梅兰芳,是在一次堂会上。后台化妆的孟小冬,一个18岁的青涩少女,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偷偷的瞧着,与大多情窦初开的女子一样,小心又期待。这场初见里,孟小冬满满的都是仰慕。随后,孟小冬以一出《四郎探母》一炮而红,名气日盛一日,成了梨园新秀,从此邀约不断,自然也得到许多与梅兰芳同台演出的机会。两人在戏中合作默契、互生情愫,彼此越走越近。偶然的一出《游龙戏凤》更是让他们成为众人眼中的当之无愧的“天作之合”。

日久情深,但两人迟迟没有说破,终于在以冯耿光为首的一大票梅党(粉丝)的极力撮合下,两人走到了一起。可当论及嫁娶时,一个严重的问题横在他们之间,孟小冬不愿为妾,她要属于自己的名分,这是她作为一个女子的尊严。这让已有两房妻室的梅兰芳犯了难,于是冯耿光想了个妙招——“名定兼祧”。梅兰芳是两房独子,所以为延续香火可以娶两房正房,当时一房太太王明华身体羸弱,实际上只有二房太太福芝芳。这个理由让深陷爱情里的孟小冬心动了。

次年正月,梅、孟举行了婚礼,这场婚礼并没有对外宣布,只是在众多朋友中正了名,实际上是梅兰芳的“金屋藏娇”。婚后,两人甜蜜恩爱,过得非常幸福。但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他们原本安稳的生活。孟小冬的粉丝李志刚知道孟小冬因为嫁了梅兰芳所以不再登台,拿着手枪嚷着要找梅兰芳算账。冲动的李志刚闯进“金屋”错杀了冯耿光。这场恶劣的杀人事件不仅引起了梅家的恐慌,也使孟小冬失去了梅党的支持。更严重的是,孟小冬进梅家遭到了二房福芝芳的强烈反对。经过这件事之后,梅、孟二人的关系变得非常糟糕,孟小冬每每向梅兰芳索要名分时,得到的只是梅兰芳不咸不淡的安抚。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孟小冬对梅兰芳越来越失望,两人的关系日益激化,最终彻底破裂。

1930年,梅兰芳的伯母逝世,孟小冬以梅家人的身份登门吊唁,却被家奴拦在门外。怀有身孕的福芝芳用孩子的命做威胁,执意不叫孟小冬进门,无奈的梅兰芳并没为孟小冬说一句话。三年了,孟小冬忽然意识到,这“名定兼祧”不过是梅兰芳给自己编织的美梦,所谓的两房同大,只是自己痴妄,心灰意冷的孟小冬毅然决然在《大公报上》发表启示与梅兰芳断绝关系。她的失望,她的决绝,她要让全世界知道,既然不能兑现承诺,她便决定休夫,和梅兰芳断绝关系,就这样他们的婚姻走到了尽头。离婚后的孟小冬发誓“今生再也不见梅兰芳”。后来,梅兰芳在雨夜来请求复合,遭到了孟小冬的拒绝,孟小冬连门都没有开,她对爱情就是那么真挚和决绝。

屡遭打击的孟小冬一度遁入了空门。直到六年后,顶着“冬皇”头衔的孟小冬再次登台,重新绽放,成为京剧界的须生之皇。随后,她重新收获了自己的爱情。在好友姚玉兰的撮合下,她嫁给了上海的青帮老大杜月笙。杜月笙是孟小冬的铁杆粉丝,一直对孟小冬情有独钟。孟小冬和梅兰芳离婚后,杜月笙为了给孟小冬出气,几次给梅兰芳拆台,弄得梅兰芳狼狈不堪。在杜月笙的精心“呵护”下,孟小冬从此离开了戏曲界,把曾经的荣光藏于杜家豪宅中,从此和梅兰芳再无纠葛。其实,孟小冬想要的只是一个懂她的人,一个真正爱她的人,一份安稳而又甜蜜的生活,因为她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冬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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