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请回答1988》让中国观众产生共鸣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为国剧好像很久没说过80年代的佳作了。
国产剧总是古装、民国、现代。为什么不拍70、80、90年代?
20世纪80年代很难拍摄,那时每个人都开始从无产者那里积累财富,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困难的过程。
古装剧大家都是富家公子皇亲国戚,行走江湖从不差钱;
现代偶像剧里,杰克苏男主角眼睛一眨就创业成功,或者根本就是富二代富三代,直接跳过资本积累环节。
最近这部《鸡毛飞上天》,把财富从无到有的积累过程拍出来了,口碑还不错,豆瓣8.5分。
这是一部时间跨度很大的商业片,从男主角(你们的知乎男神张译)陈江河十几岁流落街头讲起,到他和恋人骆玉珠一起在商业上开疆拓土,一直讲到他们夫妻俩安度晚年。
30年前的江浙沪还不是“包邮区”,富二代们的爹还在挨饿受穷。
那时候物资匮乏,义乌小商贩摇着拨浪鼓走街串巷,用红糖换老板姓家里的“废品”鸡毛,进而制成鸡毛掸子、土地肥料,赚取微薄的利润。
“鸡毛换糖”其实已经变成了义乌商人的精神源头,他们善于变通又刻苦务实,心思活络、“无中生有”,从细微处发现商机。
小商贩从鸡毛换糖越换越大,把义乌发展成了闻名世界的小商品市场。
《鸡毛飞上天》讲的就是义乌人的商业史,主要是陈江河骆玉珠夫妻俩的三十年奋斗史。
这部剧没有大明星,自然也没有很多钱,却有一个扎实的好剧本。剧本是真的不错:时间跨度大,爱情线动人,商业主线情节扎实。
55集拍出30年间的故事,光是人物造型的变迁都很惊人。
张译扮演的义乌人陈江河,20岁时是鸡毛换糖的小商贩
30岁当上了袜子厂小厂长
40岁公司进军欧洲了
五十来岁公司上市,卸任安度晚年,在乡下宅子里边看《甄嬛传》边哭……
殷桃扮演的骆玉珠,被生父卖给人贩子后逃出,是个有经商天赋的少女,20岁就带领大姐大妈一起做小生意
30岁带着孩子卖五金卖百货
40岁变成这种腰缠万贯女企业家的样子,好像太显得年轻了?
但剧情也有细节支撑:骆玉珠是义乌最好的美容院老会员
50岁就是一个整天跟陈江河拌嘴的老太太了
爱情线动人在什么地方呢?大概是那个年代最好的爱情了,自由恋爱,历尽艰辛,又能相濡以沫,陪伴彼此终老。
陈江河和骆玉珠在火车上相遇,但完全不是那种车站铁轨落叶秋风的文艺片style,女的在躲人贩子,男的快要饿死,两个人争抢一只掉在地上的窝头。
不打不相识,骆玉珠会熬红糖,陈江河会吆喝换糖,两人就搭伙做起了“鸡毛换糖”的营生
傻乎乎的陈江河以为对方是男孩子,知道真相后吓得跑掉了,骆玉珠却认定了他,跑去陈家村蹲守,一等就是好几年。
他们的爱情很坎坷,几经离散,磕磕绊绊就一块过了一辈子。
张译殷桃这个组合可能还会勾起一部分观众的回忆:孔笙和李雪在山影时期导演的《温州一家人》,张译殷桃演一对兄妹。
殷桃演的周阿雨,前夫还是靳东咧
还有一个原班人马:《温州一家人》中演张译妻子的张佳宁在《鸡毛飞上天》里演他的干女儿……大概就是演技好任性吧。
商业剧情的细节非常扎实,看陈江河一家子从鸡毛换糖一路做到上市公司,每个环节都是可推敲的。
骆玉珠和陈江河不谋而合,别出心裁,不追热点,别人抢棉布,他们收购生产废料棉布头做拖把卖
别人看电视剧看个热闹,骆玉珠能想到卖83版《红楼梦》的林黛玉照片周边
当然商业逻辑还是非常野蛮的:原版照片是骆玉珠从别人手上骗来的,理由是“我儿子特别喜欢林黛玉”;肖像权什么的更没法深究;陈江河的袜子厂学先进技术,是靠给外国技术人员灌酒偷师……但这就是中国市场的现实,能敞开了拍出来好像也算一种突破?
富二代也是从小就学着做生意,感觉义乌人做生意就像吃饭饮水一样信手拈来。
小儿子陈路带着小伙伴偷偷到汽车电影院卖花,装花的纸箱上写着“卖花凑钱找爸爸”……被出来约会的亲哥王旭抓了个现行。
陈江河也并不批评,而是循循善诱:“你卖花卖的不是实力,而是卖了别人对你的信任”,不是长久之计。
小陈路马上领悟,想出另一个主意。
不说主意好不好吧,总归是满脑子生意经,很厉害了。
陈江河除了颜值外,几乎是个完美的总裁人设:好丈夫好儿子好父亲;终生学习,心思活络又讲诚信。他灌输给后辈的很多原则,是可以从商业上升到为人的:容人,容事,眼界,心胸。
不要只顾眼前利益,要迎难而上,开拓新市场。
激流勇退
张译真是演了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啊……
这部戏的遗憾之处是篇幅太长,整体叙述可以精简一些,前半部分优于后半部分。
但在“描写一个变化的时代”这个任务上,已经做得非常出色。
现在很多年轻人都陷入了财富崇拜,大IP里杰克苏层出不穷,“钱”也变成了一个苍白的符号,悬浮于现实之上。但如果真的讲一个“发财”故事,表现出时代和变化,才是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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