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张向东的久邦

2023-01-05 05:36 21次浏览 娱乐

很少露面的邓裕强才是这家公司真正的起诉者。

六个月前的采访中,张东健谈到了情绪最高时乱放在办公室里的几辆自行车。

2013年11月,九方数码在美国上市,从广州居民区的野蛮到时代广场敲钟的十年类似于电影《中国合伙人》。

但随着昨天晚上联合创始人张向东宣布离开,这将成为另一个版本的“中国合伙人”。

在国内以“3G门户”网站为人所知的久邦数码,是中国第一批移动互联网公司。2004年至今的移动互联网大潮中,完整经历过的公司只有久邦数码和优视科技,但后者也已经被收购。曾经被诟病“精力分散、缺乏重点”的久邦数码,兜兜转转10年终于找到自己的重心——GO系列应用,尽管这个产品国内并不熟知,但其在Google Play的总下载量位居全球第三,仅次于Facebook和Google。

据2013年第四季度财报,公司2013年总收入为3.288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77.5%,净利润为9180万元人民币,同比增长505.3%。GO系列应用为主的移动应用产品和服务的营收占比总收入达到50%以上。

这又是一个大学同学白手起家的故事。创始人邓裕强、张向东和常映明是北京大学同窗,张向东个人也乐意和人分享他们的友谊:和邓裕强一起寒冬卖羽绒服,大学时夜晚几个人一起在宿舍楼下打“拖拉机”,常映明当年帮他钉纽扣……同窗情谊并不能保证公司生存(也不能保证共事多久),反倒是这三个人的行事风格,让这家公司在10年风浪中坚持到现在。

带着眼镜、不苟言笑的邓裕强是典型的技术人,他以沉默著称,连张向东自己也说他和裕强之间话并不多。邓裕强永远只看金庸的武侠,每年度假只去一个地方——马尔代夫,甚至住同一家酒店。度假的活动只有一个,拿着十几部手机不出声地研究。

常映明则是公司大管家,他将台湾企业严格周密的管理风格移植到了互联网公司——久邦数码的中层管理人员需要写业绩报告,详细到每天都做了什么;考核报销时需要填写何时打车去往何地;广告销售需要按照每个月的进度提交。“我希望我做的事是有规划的,一旦有规划就会有所谓的重点,尽量不要对整个公司的资源造成浪费。”

昨天晚上在微博上宣布“不能白白地爱”自行车的张向东,是外界对这家公司的集中印象(尽管并不真实)。他喜欢文学、户外等一切和这家机械的公司不那么靠边的事儿,从前纠结过自己要承担对外沟通的职责,后来又安慰自己说这不过是自己的工作,“后来我调整状态很快”。常映明曾经评价他们三个人的配合,“邓裕强是一个技术性的人,向东是偏感性的人,我比较理性,这样的配合比较有效。”

久邦数码的员工和与这家公司有所接触的人大多都会说,极少露面的邓裕强才是这家公司真正的把控者。这一点从招股书中就可以看出,邓裕强持有4590万股,占30.9%;张向东持有1490万股,占10.2%;而常映明则占5.1%的股份。对张向东离开久邦进行第三次创业帮助最大的IDG合伙人杨飞,持有4054万股,占28.7%。

邓裕强以外最核心的技术高层黄爱华(董事会董事)在招股书上显示没有股份,黄爱华早年在美国,在久邦是负责GO系列的产品研发。3G门户前CMO(首席营销官)张旻翚在久邦数码上市前离开公司,称不知道公司要上市。曾经负责北美市场开拓的前久邦副总裁曹明在上市不久后也离职,公司内部员工称与股权较少有关。

公司上市后不久,久邦数码收购了美国移动互联网广告平台GetJar。曹明离开后,久邦数码在北美的市场由GetJar负责。2014年5月,久邦数码和韩国娱乐界人士郑勋卓成立合资公司,即GO桌面韩国公司。据公司内部不愿透露姓名的员工称,今年9月公司高层还去了印度,“可能要开拓印度市场”——这家“墙里开花墙外香”的公司一直没有停止海外市场的开发。

常映明和张向东都喜欢称久邦数码是一家典型南派公司,意为低调、务实。但从人事变动来看,这家公司多少带点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的意味。张向东宣布离开当晚,这家公司股价下跌,截至发稿前,久邦数码每股7.51元——上市时开盘价11.22元,最高股价曾达33.87元。IDG合伙人杨飞曾接受《商业周刊/中文版》采访时说,久邦数码的价值还没有被挖掘出来。“我们不会随便卖他们的股票,这是家经过十年积累的公司,不是随便一个公司就可以做到,他们很有潜力。”

至少张向东想尝试他个人的潜力了。他自称自己是一个很自我的人(这也是为何早前在久邦需要调节自己),某种意义上,他在久邦就已经尝试最大可能地表达自我。在公司组建自行车队,倾力开发锁屏产品“Hi World”——2012年年底乌坎事件刚刚结束时,桌面推出的锁屏主题是“有的妥协永远不要做”。

最近的表现是,久邦数码旗下的3G门户裁员100多人,占员工总量的12%。据公司不愿透露姓名的员工称,久邦旗下三大子业务(GO系列、久邦文学、3G门户)中,近半年来久邦文学(包括书城、阅读和出版业务)的增长速度远超过门户。根据财报,久邦文学2013年第四季度收入2630万元人民币,3G门户总收入1450万元人民币。张向东早年尝试过做“东西文库”,后来还和朋友做类似的项目例如“时差”,联合海外文化人一起做童书出版、纪录片放映。

从张向东业余骑车到现在也有8年,现在选择全心投入是因为眼下是“时机成熟的时候”。他的第三次创业和过去都不同,第一次是“熊熊燃烧的理想”,第二次是“现实的理想主义者”,第三次,或许他的自我更多些。“我不是一个管理型的人,我可能是一个个人,我个人会更独立一点。”

他回忆起早年和邓裕强创业,和中国移动抢生意,做一些灰色地带的事,生意做成心里却不痛快。“有些事情没有那么值得高兴,这背后你所失去的东西是别人看不到的。”年少阅读时受到互联网的冲击,中年投入移动互联网10年,公司生死交替,现在有机会抽身,如果能做移动互联网和自行车相结合的事儿,大概是最不违背内心。

半年前采访时,张向东情绪最高昂的时候是说起办公室乱放着的几辆自行车。“这是珀伽索斯,1885年的纪念款,自行车发明的年代。我买这么一辆车,觉得这一辈子就骑这么一辆,好贵的,三万块钱。我朋友借去玩,车轱辘丢了。”“那个黑色的是海怪,定制的,叫海怪是因为万能青年旅店的人老开我玩笑,说我唱歌的时候扮演了一个海怪,里面有一个孤独的海怪。”“这个是 ‘坏蛋’,我给它起名坏蛋是因为你骑上它就很快,欺负人一样,你在街上穿来穿去,会变成街头少年一样的感觉,比较叛逆。”“别人给我举办生日party,所有人都送我一个自行车相关的礼物。这个咖啡都是方便骑自行车的咖啡,还有我的胸针,我的领带,我有六条自行车的小领带。”

他最喜欢的车是朋友送的一辆老爷车,叫“毛姆先生”。他年轻时看过毛姆的作品,印象很深。“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文学,很少看小说,但当时看《刀锋》很震撼,原来一个人的生活还可以这样,还能这样选择自己的生活。”

公司上市前问张向东,“你觉得公司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你就可以退了?”他说,“不需要我的时候。”但昨晚对外宣布离开时,在他自己心中这家公司仍然需要他,“如有危急,千山万树,千难万阻也要奔赴过来”。即使离开,他目前也仍然是公司的个人第二大股东,角色将变为这家公司的顾问。撰文/施钰涵 编辑/刘雅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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