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说“站了三十岁”,黑豹乐队也三十岁了。意识到这一点,黑豹的歌想不起来,反而想起了那首《时间都去哪儿了?》,想起了岳飞的《30名声尘埃和泥土,8000里云和月亮》,最后想起了熊猫乐队的010-30003354

“点燃内心 不灭的自信 Don't give up It’s my timing”。我想,这也许就是黑豹乐队且行且珍惜30年的内心写照。

30年前的我将近30岁,30年前的我还是在崔健口中听到黑豹:“特棒的小孩”,30年前的我初听黑豹并没有我周围一些更年轻一点的朋友们的激动,无法理解他们怎么兴高采烈地高唱

“从未想过你我会这样结束/心中没有把握/只是记得你我彼此的承诺/一次次的冲动/Don't Break My Heart”“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人们已是如此冷漠/我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现在不是从前的我/曾感到过寂寞/也曾被别人冷落/却从未有感觉/我无地自容”。

我只是清楚地意识到他们采用了一种对我来说相对陌生的音乐表达方式——至少不同于我还能听出很多熟悉元素的崔健。到了现在,我似乎意识到当年的黑豹不仅是拨动了带有他们所理解的琴弦,更触动了一代人的心弦。

还是抄一下我当年写下的一些文字吧。2003年,写了一篇《中国摇滚乐随想》其中提到黑豹说:

“黑豹”应该说是除了崔健之外最早获得商业性传播的乐队了。他们的作品据说已经销售出百万。如此大的发行量证明了“黑豹”温和摇滚——SOFT ROCK——风格的成功。也带来了一个直接的问题:“黑豹”的商业成功反映着什么?

“黑豹”在摇滚圈子里出手稍晚,然而这稍晚一步恰恰给他们一个避免走上单行线的机会。就我看来,摇滚乐在北京大为发展的1989和1990年,挤向重金属风格几乎是一个统一的趋势,即使在形式和意念上并不声称自己在搞重金属,结果也是以“高、强、硬、响”这带有文革风格的音响轰炸为多,旋律的被忽视是普遍的现象。而“黑豹”在这时的选择可以说是比较聪明的,虽然他们并非是有意要这样做的。

注重了旋律性无疑使得“黑豹”获得了一个优势,就是在与听众相遇时至少可以避开由于过分强烈而造成的接受障碍。“黑豹”的作品正如他们专辑前言中所说是“属于中间地带,不象比他们年长的乐手一般在音乐中有强烈的意识形态主张;也不象比他们更年轻的新一代乐手般放肆轻狂,他们在北京摇滚乐队大都极力开创新风格的时候,却选择了一条看似中性温和的道路。”

我认为“黑豹”的作品感觉首先是都市化的,他们的作品中几乎没有向历史延伸的内容。而在都市题材中他们的重心主要地放在了“虚伪与真诚”这对带有文化感也带有现实感的问题上。这种情绪在《脸谱》《体会》及《别来纠缠我》这些作品中有着集中的表现。而另一部分作品如《怕你为自己流泪》《眼光里》、《无地自容》及《TAKE CARE》《DON’T BREAK MY HEART》等作品实际上涉及的大体上是流行音乐题材,只是在语言风格和切入角度上带有摇滚乐的感觉。相比之下,前一部分作品的内在力度显然要超过后一部分。这些作品如果不看“黑豹”的演出现场,确实可以说是相当的POP。这样,听众既可以感受到他们所要表达的感觉,又没有太大的听觉上的阻碍,我想这是“黑豹”能够比较好地找到与听众的接口的原因。

但是我有一个随之而来的问题是:“黑豹”将何以面对流行音乐的挑战?

2011年黑豹第四张专辑发行,我写了一篇《我们是哪一代?》中说:

我记得当年很多朋友一定还会记得黑豹Ⅰ曾经造成的市场奇迹,那张专辑记录了中国摇滚的一个传奇时代,迄今为止的中国摇滚,除了崔健,只有黑豹得到了巨大的市场反映和认同。那是一个滑稽的时期,在评论界,很多人当中国摇滚没有获得市场的时候批评摇滚乐手们脱离群众,然而当黑豹获得巨大成功之后,又批评黑豹开始“媚俗”,最后,当窦唯与黑豹分手后,又有人断定黑豹将失去灵魂,以致还有了一场关于黑豹与传媒、评论界之间不大不小的冲突。

这说明,不管怎样,黑豹的存在不仅仅是一个音乐问题,而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态度和身份问题。

摇滚音乐究竟在中国应该担当什么角色、表现什么身份,是一个与中国摇滚与生俱来的问题。90年代初期时的黑豹正是力图摆脱摇滚一定要“反叛”并且实际上就是一定要脱离群众的误区,所以他们的音乐曾经代表了当时一代青年的心理印迹,例如那首著名的《Don’t Break My Heart》。

现在,我可以回答上面提出的问题:黑豹何以迎接流行音乐的挑战?

这回答来自他们自己:《Don't give up It’s my timing》

老北京有两句短语。一句是“走起”,一句是“走着”。前一句有点像革命的浪漫主义,后一句则有点像革命的现实主义。

黑豹乐队30年前走起,30年后走着,我相信他们还将向天再借30年!并相信他们最近所说:

我们没遗失最后的信仰/坚持着难以言说的坚强/酝酿着捍卫已久的力量/现实一拳把它打翻在

金兆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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