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题1:

2015-16季,凯尔特人的首发后卫该是谁?

甲方:首发后卫当然应该是斯玛特+布拉德利。上季后半段用他们首发,凯尔特人才成为全联盟防三分球第三好的队伍:压制对手命中率34%。绝对是大西洋区最顶尖的外围防守阵容。

乙方:但是,如果他们俩加上杰-克劳德首发,球队半场进攻简直就不能要了。你不想让小托马斯每次带第二部队上场时一抬头看记分牌都落后12分吧?

甲方:然而我们也可以用特纳担当首发小前锋啊。

乙方:真的还要用特纳吗?……而且,特纳和克劳德都没有稳定的三分射程,斯玛特还要起码一年才能……

甲方:才能适应NBA的进攻?

乙方:什么呀,才能让我们看清楚:他这辈子能不能适应NBA的进攻。

甲方:那你说怎么办?用小托马斯打首发?他打第六人那么合适,能习惯首发氛围吗?而且小托马斯那防守吧……再者说了,布拉德利和斯玛特任何一个人带替补,效果都不会好吧!

乙方:我想想……洛奇尔或者杨调一个进外围主轮换会怎么样?既培养新人又解决问题。

甲方:您还嫌人不多啊,又拉年轻人上来。等等我有点糊涂,球队今年的目标是什么来着?

论题2:

2015-16季,凯尔特人的首发内线该是谁?

甲方:阿米尔-约翰逊和大卫-李啊!特意找来的不用不浪费吗?

乙方:可是大卫-李已经,呃,就剩点到期合同的价值了吧;阿米尔的话……

甲方: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大卫-李还是队上最老辣的球员,而且有戒指;阿米尔在猛龙,特别习惯远离篮筐的空间战略,球队里就没有内线比他利索了。

乙方:有戒指顶啥用,上季不还把朗多和他的冠军经验送走了呢;阿米尔是不错,但球队不是要培养萨林杰、奥利尼克和泽勒吗?萨林杰这可是合同年啊!还特意减肥了呢!

甲方:那咱就说说,萨林杰、奥利尼克和泽勒怎么使?

乙方:萨林杰得首发啊,这小子贼有天赋了,还是合同年,还减了肥;按照数据,奥利尼克跟他在一起最般配。

甲方:然而上季球队最好的内线该是泽勒吧?防守比那二位好,进攻也有效率,还是一正经七尺长人。要不然,泽勒当首发中锋,剩下大前锋位置让阿米尔、李、萨林杰和奥利尼克抢一个出来。

乙方:凭什么呀,要这样还不如直接让阿米尔首发呢。泽勒即战力也不如他强啊。

甲方:我一开始就说了让阿米尔和李首发啊!

乙:我这不是考虑球队不是要培养新人吗?阿米尔就是来代替巴斯带新人的,所以萨林杰和奥利尼克首发算啦,其他溜溜缝填位置。不行的话,球队还有杰雷布克。

甲方:您还嫌人不多啊!等等我有点糊涂,球队今年的目标是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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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当然我们有点多虑了。因为上季凯尔特人就打十人轮转。卖着王牌(朗多和格林)、养着新人(斯玛特),屯着选秀权唱着歌,就进了季后赛:所以,史蒂文斯教练真乃是当世妖帅(此处应当有掌声)。

斯玛特+布拉德利+小托马斯怎么排阵,萨林杰+泽勒+李+约翰逊+奥利尼克+杰雷布克怎么拼图,他门儿清。在“排出看似很扭曲然而效果出奇好”这方面,史蒂文斯教练已经接近老尼尔森了。

问题是:

波士顿凯尔特人的目标……到底是什么来着?

上季的凯尔特人,打着一套很未来的战略:防守端,压迫外围控制三分球;对手突破了,全队回收抓篮板,然后趁对手还在本方篮下人仰马翻,就地推反击——外围压迫+推速度。这么打需要体力,所以十人轮换,车轮战。

进攻端,推速度蹭反击打乱战是第一要务。真落到阵地战,他们五人集体站在三分线外:不为了扔三分,为的是拉开空间,方便连续的突破——分球——再突破——再分球。凯尔特人是全联盟最爱传球的队伍之一:虽然进攻效率一般,但他们场均24.4次助攻,联盟第五位。五人落到三分线外,转移球,人人突分。这是2013年热和2014年太阳的翻版。理论上,如果球队有五个勒布朗、五个哈登或者五个威少爷,就该这么打球,2020年NBA流行这套路一点也不奇怪。这事儿听上去特别酷:养着大群好青年,打着黑科技的未来篮球,十人轮换人人有球打,赢着球重建进了季后赛。丹尼-安吉所谓的“我们要习惯赢球的氛围”做到了。

但是,等一等:他们似乎并不是“培养这十个人成才,将来一起冲冠军”。

史蒂文斯教练在春天说:

“冠军级球队的前三号人物,都得是没啥缺点的球员……我们球队,还没到这个地步。”

问题来了:从斯玛特到萨林杰,从布拉德利到泽勒,这些人里,哪一个像是能在冠军队当前三当家的呢?

回忆一下八年前,安吉如何搞定三巨头的?用杰夫-格林的5号选秀权、斯泽比亚克、德隆特-韦斯特和2008年第二轮换雷-阿伦;用阿尔-杰弗森、戈麦斯、杰拉德、格林、拉特利夫、特尔菲尔、两个选秀权(艾林顿和弗林)换KG。而换来了阿伦和KG后,凯尔特人还是保留了朗多、帕金斯和鲍维这三位年轻人。这就是安吉经年累月囤下来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里并没有天才新秀,杰弗森、戈麦斯、韦斯特们,都是打着打着锻炼出来的。

所以,凯尔特人的思绪,是这样的:

——他们让年轻人在争夺季后赛的正经比赛中成长,让他们在血与火种锻炼,而不是不管成绩放开乱打。

——他们囤积着许多年轻人,随时可以如2007年一样,甩出去换巨星。

——到将来,当凯尔特人能捞来某个巨星时,他们拥有的不是一大堆散兵游勇,而是一批可以立刻担当强队四当家、五当家、第六人的角色球员。

——这就是安置好角色球员,专等巨星来;而不是先签来巨星,再围绕他找合适的替补(2010年的热就犯了这错误)。

思路是正确的,也很理想。简直就是预备好了一堆不错的土坯房,等着拆迁计划,然后三个土坯房换个豪宅外加一笔款子,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如果这是打NBA2K,就非常完美。所以2015年训练营,作为一支季后赛球队,史蒂文斯教练依然说:

“轮换是开放的,时间大家自己去抢。”

我来翻译一下:

“我们还是在重建期,虽然已经进过季后赛了;出场时间靠自己争取,但天知道你打得好球队是会拿你当筹码还是让你留在队里;当然了,你们最好还是按照我们的团队体系来,不要想着自己表现;听起来有点残忍是吧?但你们不是很爱我这个教练吗?就为我好好打球吧。”

这意味着:

——每次我看凯尔特人比赛,都难免会想起:

“到将来,这支球队结束重建,开始冲巅峰时,会有起码一半的球员不在主力轮换之中”,以及,“我可能不应该为斯玛特的进步、布拉德利的健康、奥利尼克又变壮了、萨林杰有肌肉线条了太高兴,因为不知道明年他们会在哪里”。

这种感觉很奇怪。2007年我看着开拓者,很清楚知道“罗伊和阿尔德里奇会成为球队的未来”,看着雷霆,知道“我们就得指望杜兰特的成长”;但现在的凯尔特人,会给人一种奇妙的空幻感:

“他们都很好,但他们有谁确定在五年后依然留队吗?嗯我不知道……”

——而凯尔特人的球员们身处其中,一定明白这一点。他们中的某一些人正在以自己的身躯打造血肉长城,另一些人则在成长为合格的筹码,预备将来交换一些人来踩在长城上成就自己的伟业。这么说有点残忍,但凯尔特人这一批人可能命中注定会是伟大球队的角色球员,而无法成为主角。但他们还在积极上进地赢球,这种惊人的凝聚力来自于球队文化,或者很大程度上,史蒂文斯教练的个人魅力。

如前所述,史蒂文斯教练的妖术,可以让一些看似扭曲的搭配翻转,我完全相信他可以将猪肝、蓝莓酱和纳豆做成佳肴,可以让安妮斯顿和安吉丽娜-朱莉一起玩荡秋千,可以让加多宝和王老吉握手言欢,但这种妖术,显然有其极限。

他能让凯尔特人在这种“我们这样快乐地打团队球,甘当筹码”的理想主义篮球,推进到哪一步呢?

安吉什么时候开始会绷不住,把球队的潜力股拿去换现货巨星或者更多的状元签呢?

凯尔特人的体系,是一个巨星会不介意来打球的体系——打着舒服,而且没有任何老骨头球员会梗着不让你发挥。会有哪个巨星会想中途跑来吗?

凯尔特人手里握着一个“可以瞬间改变命运”的按钮:搞来一个巨星并不难,还靠一堆好年轻人及一个健康的体系,为那个巨星设了足够舒服的床铺,只是我不知道:他们到底会怎么变现?安吉在这方面有点扭曲:他总是控弦不发,似乎这种“明天我们就可以发财,但我今天先继续吃一碗杂碎面”的状态,是他最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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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萨林杰夏天做了个节目宣传他减肥成功了,然后,跟家里人约定的时间,他没如期露面,于是他爸爸数说了他一顿:你不够敬业啊云云……话说,在儿子的合同年,当着镜头数说一直有点婴儿肥的儿子不够敬业,这真是亲爹吗?

还是那句:他依然是球队最有天赋的内线,可能性无限多,但这是他最后一年享有“只要他的脂肪率下降到10%就会场均20+10而且变成巴克利,将来如果球队建设王朝起码能当个鲍维”的豁免权了,明年这时,他要么签到一份四年4200万之类的合同,要么变成“一个始终没减肥成功而且即将变成死胖子”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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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尔-约翰逊可以拿来当做凯尔特人体系所需内线的范本:能抓篮板;能跑快攻;习惯在三分线一带活动;内切果决;跟进接球扣篮完美;体力充沛。而且,他有一招狡猾的“与队友一起并排好,有意无意地移动掩护挡住对手,忽然加速内切接球扣篮”的绝技。如果他和斯玛特或是小托马斯把这招练出来了,会成为凯尔特人的杀招;反过来,如果萨林杰偷到了这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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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所述,奥利尼克和萨林杰在一起搭配更合适(至少数据上如此),但泽勒可能是球队当下最好的中锋(虽然他的潜力未必胜过那一对)。大卫-李当然教不了他们防守,但他可以让奥利尼克如何在内线站住脚。我都可以想象奥利尼克在花圃里勤劳耕作,大卫-李(留着他标志性的胡茬)在窗口跟父亲一样温暖微笑的神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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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玛特的进步幅度,是本季球队除了交易之外最大的增长点。上季,他的三分球(无论是出手高度还是命中率)和防守,都比选秀前所有人预计的好;在守转攻场合,他奔行无忌;但当半场攻防,他进了三分线、逼近禁区之后的表现,总像是一个初次进女孩子卧室的男生:

“我从电影上学过怎么处理这个,但,但真实情况该怎么办呢?”

他不缺硬件,很多时候只是出于犹豫。他在篮下进攻最果决的时候,通常是每场一次的“人群里腾空飞起,挤开所有人,点到前场篮板”:因为这是他自己挣来的机会,没有浪费之虞。

然而在突破进内线后,分球、袭篮、停顿最这种细节,除了天分之外,还靠经验:威少爷这样的怪物,大概花了三年才找到在NBA熟练的袭篮法,而一旦学到之后便立刻踏入巨星行列。

斯玛特呢?不知道。但时间站在他这一边。何况,他和布拉德利的防守,都足以让他们永不失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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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托马斯只要按上季那样健康打一年就能成为年度第六人,他自己当然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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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给足出场时间的话,乔丹-米基会在2016年春天历练成球队第三防守球员(次于斯玛特和布拉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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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均10分5篮板6助攻,一个不算可靠但能扔几个空位的三分手,可以策动挡拆,可以背身单打,运球在同位置上出类拔萃,完美的副攻手,时而闪现灵光的组织前锋。有过体重问题。

听起来耳熟吗?嗯,这不是波里斯-迪奥,而是上季的埃文-特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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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里-洛奇尔的名字听上去跟个科幻电影机器人型号似的,还长了一张“小爷我才不在乎呢,条子来了又怎么样?小爷有枪”的欠扁脸,然后,他真的会让你眼前一闪。虽然他没有枪,但他真的有科幻片级别的速度。他移动的时候和大学时的维金斯一样,让人产生“这小子球鞋底的摩擦系数是多少?他们走路靠滑吗”的错觉。他和米基具有那种“比赛差不多了,该放野兽出笼了吧”的魅力。

在“把板凳第十二人都塞满天赋和可看性”这方面的偏执,丹尼-安吉在全联盟是不做第二人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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