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某一个寻常的晚上,我打了一辆滴滴车。五分钟后车来了,是一台北京现代的车,上车的一刻,司机带着一顶黑色运功帽,虽然戴着口罩依然能看到了隐约的轮廓,瘦瘦的颧骨侧脸,些许白头发,约摸60岁左右的模样。
忽然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我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我哭了。从上车到下车,我一直在抹眼泪,哭了一路,哭到了哽咽。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哭……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因为司机的侧脸与我的父亲有几分相像,我,想起我的父亲,我的爸爸……
总是不经意想起我的爸爸,潸然泪下,不止一次。
还有,小区楼下菜市场某个角落,有一家小小的粮油店,我未曾留意。偶然有一次,我抬头看到了老板,瘦瘦的背影。这时我仔细打量他,有着少许老人斑点的脸,不善言辞,干净的衬衣,宽松阔腿的西裤,还有怀旧的皮带,这行头像极了爸爸。
想起“爸爸西裤”,我不禁鼻子酸,心头一热,因为小时候我常常在小溪帮爸爸洗西裤,我,还是忍不住落泪了。因为老板的“爸爸西裤”,我每天都要光顾一下这个店,也忍不住多看一眼这位老人。是的,我很想念父亲。
有时候听到了某一首歌《父亲的散文诗》:
一九八四年 庄稼还没收割完
女儿躺在我怀里 睡得那么甜
今晚的露天电影 没时间去看
妻子提醒我 修修缝纫机的踏板
明天我要去 邻居家再借点钱
孩子哭了一整天哪 闹着要吃饼干
蓝色的涤卡上衣 痛往心里钻
蹲在池塘边上 给了自己两拳
这是我父亲 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生命 留下留下来的散文诗
几十年后 我看着泪流不止
可我的父亲已经 老得像一个影子
这也是父亲生活的写照,每当听这歌,我很想抱抱父亲。父亲没留下什么散文诗,他的一生都很平凡朴素,手上,脚上都是厚厚的老茧。
嗯,有一阵子似乎思念无孔不入。看到某一件的物品,某个站台,某个熟悉的动作,某个城市名,某个词……会觉得父亲还站在我的面前,我放学了,我下班了,他都在路口笑容满面,向我招手,等我回家……
写到这里,我又泪流满面,流泪不是软弱而是越发思念。
爸爸离开我们快5年了,这五年来,我几乎不会在外人提起这件事。因为碰不得心底下那条弦,还是会很心痛。或许在我心目中还是接受不了父亲离去的事实,我依然相信父亲还在,他的音容笑貌还是那么清晰亲切。
爸爸怎么就这样离开了呢。就像一场梦一样,我不相信,我想他一定还在我们身旁的。
有时候在想自己是不是很怪诞为何不去释怀,原来我不是一个人。直到我看了《我与地坛》,和史铁生心情一样,沉重而温暖。虽然他母亲不在了,但是地坛的千丝万缕都是母亲期许的目光,他的回忆无不碰及他的母亲。
史铁生在《我与地坛》写到:“母亲离开得太突然,且只有四十九岁。十年中谁也不敢提起母亲一个字,不敢说她,不敢想她,连她的照片也收起来不敢看……直到十年后,那个清明节,我们不约而同地说起该去母亲的坟了;不约而同,可见谁也没有忘记,一刻都没有忘记。”
看到这些文字,我发现自己跟史铁生如此相似……
这五年来,我也没有去过父亲的坟前,清明节我也从不会向母亲过问扫墓的事。但是我却常常会梦见他,梦到父亲病好了回家了,梦到父亲在厨房忙活的身影,梦见父亲在饭桌前与我在闲谈,一切都是那么和气,很多很多。在梦里,有时候我欣喜若狂,说爸爸原来没事真的太好了;有时候我沉默不语,知道爸爸安然无事,心里格外安定;有时候我小心翼翼,梦里什么都没变,爸爸依然还是那么亲。可是凌晨惊醒时分,我发现自己枕头都是湿湿的眼泪,我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想起周庄梦蝶蝶梦周庄的故事,是爸爸想念我了,来到了我的梦里吗?还是我太想念爸爸了去到了爸爸的梦境里,告诉爸爸我如此思念他。我为什么经常梦见爸爸呢,还记得爸爸生前,我几乎不会梦见他的。难道真的是爸爸“托梦”吗。
如果人世间还有最后一通电话,我一定告诉爸爸:爸爸我爱您,您是个好父亲。我非常想念您。您在该享福的时候却离开我们了,我非常舍不得您!爸爸
我,没有爸爸了,五年后的今天,我才慢慢接受,或许在天国里,爸爸没有病痛,没有烦恼,我想爸爸是快乐的。
我知道这一生,都不会有机会再见了。
这种失去至亲的滋味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懂,虽然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我想天堂一定很美,要不然爸爸不会一去不返。
父亲的离开,也让我认真思考一个问题:既然所有的生命都会死亡,那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带着满满的遗憾,我想告诉活着的你们:好好珍惜父母。父母在,尚有来处,父母不在,就只剩下归途了。子欲养而亲不在,是人世间最苍白无力的话语。
活着的意义就是感受被爱,感受爱,希望自己爱的人幸福轻松。每当收到生活的当头一棒时候,永远记得有那么一个人,他/她很爱你,他们希望你战胜困难;无论你多么不堪,你还是他们最珍视的人。
我想活着的意义就是生命的传承,爱的传承。这就是我的答案。
我也明白了肩膀的责任与担当,明白了这人世间,生命短暂而脆弱,悲欢离合都是人之常情,我们要好好珍惜。
最后,我想对我的伟大的父亲说:
我的父亲,我的爸爸,谢谢您,感恩我的父亲。感恩这份无私的养育之情,女儿非常想念您。
我希望您快乐,您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的。
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们还做一家人,让我继续做你的女儿,让我好好孝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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