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勇者的故乡——卡达礼司城,一位年迈的“勇者”正要给城主测量办公室的面积,应城主要求,给他打造一套全新的办公家具
- 城主是新上任的,这几日都在外面风风火火的巡视,连吃饭都是在谈论公事
- 卡达礼司城是勇者的故乡,所有人都盯着这块肥肉呢,如果不把“三把火”烧的旺一点,必定会有人上行到国王面前告他的状
- 所以这几天“勇者”可以随意进出城主府,只要别打扰城主晚上在办公室审阅、回复文书就行
- 这一点倒是所有人都放心的,人人都知道“勇者”是最守时又最早睡早起的人,卡达礼司城的人都知道“勇者”一直做着成为勇者的梦,但有时命运就是命运,即便他把名字都改成了“勇者”
- 没有人具体知道“勇者”的事情,他都六十岁了,比城里的所有人都要年长,而且还一定能再活很长时间,他可比那些三四十的小伙都精神得多,虽然满头白发出卖了他,但没人敢小看他
- “勇者”的妻子早在十几年就因病过世了,“勇者”独自抚养着两儿一女,几年前也都相继成了家
- “勇者”当时并没有哭,虽然他的妻子是唯一懂他的人,但「勇者就是带给人快乐和希望的家伙」,“勇者”一直在践行这句话,这是他的人生标语
- 如果他的事迹能被人写成书的话,这一定是副标题
- 「嘿,芙丽丽,明天安排人去我家把那些椅子先搬来」
- “勇者”以前认识卡达礼司里每一个人,后来被冠以勇者故乡名号再变成城之后,就只认识一些人了,或者要在城里多待几天才能被“勇者”叫上名字,秘书长就是这类人
- 「好的」
- 不同人喜好不同,为了适应新城主的喜好,“勇者”每天都会来巡视一下昨天的办公室,椅凳的摆放、书籍的杂乱程度乃至屋室残留的气味,都会成为影响最后成品的关键
- 芙丽丽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每一任城主都对“勇者”的成品赞不绝口,她家就有一套“勇者”打造的家具,城主换了又换,家具依旧坚固耐用
- 「昨天城主熬到很晚才回去,出来之后一声不吭就走了」,芙丽丽在自己的位置上提醒“勇者”,她一天的工作就是从如山的文件中筛选出需要城主解决的那些,其他的她只需要自由的印上印章就行
- 「哦」“勇者”回应一声
- 三米高的屋门被吱呀呀的推开,当初还是他和师傅一起安装的,顺手地拍拍扶手处早被磨掉外漆露出的木色
- 『虽然难看但还能用』
- 黑重重大门隔绝的屋内,一股浓重冲人的烟酒味让“勇者”不禁皱皱眉头,夜晚要隔绝人视线的窗帘因为走得匆忙而没有拉开
- 屋内漆黑一片,窗帘缝隙中隐约透过的光让人只能把屋内的陈列物看个轮廓
- 几乎是一步一碰的,“勇者”走到窗前,把窗帘利落的拉开,一直进不去室内的明晃晃光亮趁着打开的瞬间全部冲进这零碎满地的室内,携带着一眼望不全的卡达礼司城风光
- 落地窗也被打开,污浊的空气才得以让人得一刻安宁
- 室内是宛若被盗窃之后的景象,地毯的每一角、壁挂的每一处,书架上的书每一本都被捣出零乱不堪的散在地上,抽屉被暴力拉出里面的东西也都混入地面各处的书里
- 「芙丽丽,昨天出什么事了?屋里乱成这样」
- 「没事啊,怎么了?」芙丽丽推门进来,却直接僵在当场,「我去通知卫兵」
- 事情很快传遍了卡达礼司,城主府被盗窃了,而且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虽然城主声称没有丢东西,但卫兵满城搜寻又对城门严加看管的情况让人不由得怀疑
- 「听说城主丢的是国王当初直接下达交付的任命书」,一个健壮的木匠一边刨着木头一边对身后细细测量尺寸的父亲——“勇者”讲述城里的传闻,「要是真如人们传的一样,这个城主怕是会成为在任最短时间的城主」
- 「有没有任命书有什么用,得看这个人办不办实事」,“勇者”很平淡,对于认证这种东西他一直不觉得有什么,不然他也不会是“勇者”了
- 「这个桌子要在后天之前做好,跟人家说好了,不能误了时间」,熟练地画上标记,“勇者”拿起一旁的锯条开始作业
- 这几天因为城主府的封锁,他没能再进去过,由于他是第一个发现的也同样被盘问了几次,但时间都对不上,最后也只能放他回来
- 工期耽误了些许,但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还是会在期限内交货
- 桌子并不是在模板上修改的,而是完全特制的,面向城主一面是弧形的,同时有许多暗格,用来给城主藏些机密文件,如果没人教授可能连发现都发现不了,这些机关早已编成册,独一份,会一并放到城主府
- 这些是一如往常的独立设计成的,这一点让“勇者”自己很心满意足
- 但当晚却出了事,城主带领卫队把“勇者”一家全部抓走了,原因是疑似盗贼坦白自己是被他们一家指使的,关于被盗走的文书也早就给了他们
- 没有人会想到有这个变故,连带小孩一共八人,刚刚还在吃饭,两分钟内就被压在地板上,孙子孙女们完全不知情的哭嚎着,但卫兵们并没有同情,甚至嫌吵闹的直接将孩子们的嘴捂上
- 全家都被关到了地牢,阴暗潮湿如臭虫生活的地方,这是莫名降临的牢狱之灾,仅凭借一人之词
- 这种经历“勇者”是有过不少的,他刚开始自称勇者时也被人严厉的对待过,只是这次是数十年后的又一次,而且是最严酷的一次
- 「你偷的东西在哪?!」「快说!!」
- 这是“勇者”唯一记得的两句话,因为之后的问话都是在鞭打中被问询的,身体上的痛苦引发耳鸣,让人听不清一句话
- 再次有意识时是被盐水泼在身上的时候
- 「东西在哪?」
- 「不,知,道,」
- 「东西在哪?!!在哪!……」
- 有气无力的回答被人无视,之后又是各种难耐的苦刑
- 有个盗贼原本只是想趁乱在城主府捞点好处,谁知在这种紧张关头还有人在城主府巡逻,被人抓了个正着,他当然不知道之前被盗的究竟是什么,想必家里早被卫兵翻的底朝天了也没找到,所以才会来逼供自己
- 他哪知道什么东西藏在什么地方,为了保命他才说了一个人名,既不想牵连亲近人也要有点知名度,至少要知道家住地点
- “勇者”就这么被牵连进来了,这是无妄之灾,但被焦急冲昏头脑的城主怎么可能思考,“经常来城主府清楚自己藏着东西”、“梦想当勇者年老了也以勇者自居”,这种种自想的条例让城主心里没有第二个盗贼人选
- 做木匠活的时候,他能一直工作十个小时,而这次他被鞭打了十个小时,偶尔清醒时碰巧审问狱守也在一旁休息,他甚至能听到另一个审问室里隔着厚重的木门传出的在地牢里空荡荡传播的极端痛苦的嘶吼
- 那比打在他自己身上更让他难以忍受,那是来自灵魂心脏里的哀嚎,那是他儿子的声音
- “勇者”被扔到某个阴湿腐污的牢狱,他与亲人们被互相隔开,即便呼叫也听不到回信,不过碰巧的,那个想捞一笔却又自食恶果的盗贼在他旁边
- 「你是?勇者?」
- 怯声怯语地问询收获了有气无力的回答,在那之后,盗贼不是沉默无声就是连声说对不起
- “勇者”原谅了他,毕竟不原谅又能怎么样呢?
- 「勇者要施以仁爱和宽厚心」
- 他总说些奇怪的话,卡达礼司人几乎都听他自言自语过
- 芙丽丽来看往过“勇者”一次,她相信这种事跟“勇者”无关,但作为一个秘书长,即便优秀的工作能力让她一连四任作为卡达礼司的秘书长,但对于现在的城主来说她就是个连话都插不上的无用人
- 「卡达礼司还好吗?」「还好,几天前有其他城主发现了卡达礼司的异样,为了拖延时长,他允许民众自由出城了」
- 「小勇小者他们?」「他们都还好,虽然也一时半会…但比你好多了,他们可年轻着呢」
- 「那就行」「…这就行?要我给你带什么东西来吗?我能让狱守送进来」
- 「没有」,每说一句他都要大喘气,肋骨断了倒是不影响说话,但一连几天的审讯已经让他开始咳血了,「你能帮我把孩子们带出去吗?」
- 「我可以试试,但不一定成功」
- 「谢,感谢你」
- 事情的转变是从入狱半个月后开始的,那天仅剩一魂一魄的他已经准备好迎接自己的命运了,在他一直懊悔自己年少时为什么不直接远走他乡去当一个真正的勇者的过程中,没有狱守来提审他
-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一天已经过去了
- 之后一连几天没有人来提审,到后来饭食都不再正常运送了
- 没有饭的第三天,狱牢里的犯人几乎暴动地吼叫,想尽办法逃离这里,几个狱守想要来镇压,却被不知那个牢房里撬锁偷出的人偷袭,被推向了从牢狱缝隙里伸出来的黑枯干瘦又格外有力的手
- 地牢被强力攻破了,人们兴奋地吼叫着,这宛若国家被攻破的场面让“勇者”有不好的预感,他跟随着其他人一同逃出了地牢,街道上也是一幅荒芜的景象,如同被人攻占后的极端静寂,但却并没有被人摧毁的迹象
- 这让“勇者”难以置信,这种场面就好似多少年前的一样,只是当时他也是逃难的人之一——为了逃避魔族的进攻
- 当年魔族就在卡达礼司外百余公里的地方,现在也一样,但因为勇者,这数十年来双方一直和平相处
- 『不久前也一直是和平的,这短短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 没有人能解答“勇者”的问题
- 家人们也被混乱裹挟着得到了自由,数天之隔家人们再次相见,静谧的氛围让他们都有着不好的预感,要赶紧出城才对
- 「你们先回家准备,我还得去个地方」
- “勇者”总是这么倔,没人能劝得动
- 城主府的封锁早已鸟兽散尽,如不久前的日常一样,“勇者”没拦阻得进入城主府
- 如他所料,芙丽丽还留守在这里,她在给别的城主写信事,希望他们收留卡达礼司的难民
- 「你怎么还不走?不要多久魔族就会打过来的」,芙丽丽抬头看了看来者,没有多少惊讶
- 「为什么?」“勇者”很难不疑惑,「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 「城主把国王写给魔王的信丢了」,芙丽丽几乎没有情绪地说出惊人的事情,「当初为了不被异邦人阻拦才把信交给他的,但他丢了,说睡了一觉就丢了」
- 人族与魔族生活的环境完全不同,双方一直用书信沟通这不是秘密
- 「没人知道信上写着什么」,芙丽丽知道“勇者”有疑惑,「可能是鸡毛小事可能国家大事,但信没有送达还是这几十年来的第一次,魔族启用战备状态也很正常」
- 「……」「或许几个月后国王再写一封信能解开误会吧,你还是赶紧离开吧,我会让精骑兵送出这些信,你们可以跟他们一起走」
- 「谢谢」,“勇者”失神地走向办公室,「你带他们走吧,我还不行」
- 「啊?」
- 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勇者”,他已经走进了那扇黑重重吱呀叫着的门
- 门内的东西比上次来的时候干净利落很多,在这座位于卡达礼司顶端的屋室,向外望去,天阴沉沉的,尽头还依稀有些许黑云,那是魔族聚集起来特有的现象,“勇者”已经几十年没见过了
- 「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芙丽丽跟进来要拉他出去
- 「现在正是逞英雄的时候」,说着不可理喻的话,以无人能阻止的气势向那独一份定制的桌子走去,「要是我提前几天做好桌子或许就不会出事了」
- 「这跟你没关系」,芙丽丽在一旁劝说
- 但“勇者”已经走到了椅子前,慢悠悠坐下,现在的他要不是还有皮肤包裹着骨头一定会被认为是魔族的骷髅兵
- “噔噔噔”
- 伸长的脚尖连点几下桌子下的某处,“勇者”看着如预料的结果,眉眼下拉了一下,又像是松了一口气
- 手在桌下轻飘飘一摸就拿出了一封薄薄的黑色信封,如他们在小报上见到的通信时会用到的颜色
- 「这……怎么在这?」
- 「不知道,或许是喝醉了碰了机关吧」,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随处可见的事
- 「我立刻让人送过去」,芙丽丽伸手要拿却被躲过
- 「我们不知道魔王什么意见,去的人不一定能回得来,而且去了肯定要被强留些时日」,站起身用力挺了挺腰,走到窗前,他一脸的释然,「应该让那些爱逞英雄,又死不足惜的人去」
- “勇者”这么说着,芙丽丽很明白他的意思
- 「给我准备一匹马好吗?」
- 「我可以让卫兵送到你家,你可以……」
- 「不用了,我的英勇身姿就留着让他们遐想吧」
- 没有人倔得过“勇者”,这次也是
- 孱弱的双腿带着颤抖的身体来到马棚,它们无意义的哼哧着丝毫没感觉到魔族将至的空气
- 现在一个硕大的马头都比“勇者”要重,重的多,高大的马背要用旁人帮衬着才能跨上
- 被蚊蝇骚扰,马晃动几下用以驱赶,却险些把人晃下来,还好及时抓住了缰绳
- 只有骨头的手臂并不比缰绳粗上多少,甚至于让人觉得是缰绳会更结实上一些
- 身为勇者这是他第一次骑马,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出城主府直走就行,城门还有士兵镇守但精马特染的黄色会让人明白这匹马的重要性的,没有人会阻拦,只需要挥动马鞭和抓紧缰绳即可
- 后来的事如人们想得和传颂的,误会解开了,双方又开始了正常通信
- 但我想告诉你,平常人所不知道的,关于那封信的内容,因为是机密我不能全部公开,这里只挑选一小部分
尊敬的魔族领导人:
你好。
我在你当初赠予我的乌木桌上写下这封信。
我不想让你误会我,所以我要做出解释,我并不只是一个习惯了去爱人爱子民的国王,我也是个不被理解的国王,年少时我有很远大的理想,没有人认为我能完成,我退缩了,但我很快明白如果我不完成,我一辈子不会安宁,我又捡起了它,现在我正在完成它的路上,这很难,过程也很痛苦,我不一定能看到它实现,但只要我策马前行,只要我心中的那份情义能传达给后人,或者让别人明白我当初不是说说而已,我就已经十分满足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这么幸运,放下了还能捡起,更多的人是只能放下,天赋、勇气、坚持、智慧,都是不可缺少的,即便有这些,也还有人在放下后无法拿起,时间也是很重要的东西,错过了他就真的错过了,你、我都应该为自己高兴不是吗?我不怎称职但还在路上,而你已经远远超过我了。
我希望我目之所及的浅薄的目标,可以与你一起同路,你是难得的朋友,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些梦想,我们或许会反目,但绝不是现在,我们需要一起,为了我们存在的短暂目标。
朋友,希望我们一辈子是朋友!
你永远的勇者朋友
和平历肆拾壹年柒月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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