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试一次。没人会发现她不见了。


作者:Tara Devlin

译者:帐房伙计

图片:pixabay

音乐:中孝介


12岁时,我发现了一朵红色睡莲,就在我家附近的水渠上漂着。色彩秾艳而生动,那种深到极致的朱红,我从未在自然界看到过。如此鲜艳,所以显得极不自然,就好像是有人在实验室里造出来,然后放进水渠供人赏玩。

那年暑假,我每天都会路过那朵红莲。我对它的迷恋与日俱增。我发现我已经沉迷于它,无法自拔。在我的注视之下,那朵花仿佛有了生命,花瓣颜色逐渐变暗,直到变成黑色。等我一眨眼,又突然变回了红色。整条水渠中,只有这一朵红莲。独一无二。超凡脱俗。它是我的。

我整晚整晚地钻研园艺方面的知识。找不到关于那种红莲的任何内容。不过,我想尽一切办法摸清了莲花的生长环境,开花季节,甚至知道了怎么自己种。我家后院有个很小的池塘。如果我能想办法偷到那棵莲花,把它移栽到我自己的院子里,它就是我的了,只属于我。永远属于我。

还有两周,夏天就要结束了。我决定以身试险,跳进水渠。

我顺着摸到了睡莲的根部,我小心翼翼不敢轻举妄动,唯恐伤到这棵植物。我知道它的根应该是扎在水渠底部,如果我把它连根拔起,这莲花就是我的了。

水渠比我想象的要深,我在水底摸了摸,发现根没有埋在那里,而是埋在旁边。

没关系。我一手攥住它的根部,一手撑着墙,开始拔。

纹丝不动。

我使出更大的力气去猛拉。

根扎得很深。我开始扒拉淤泥,但是抠不掉。手指戳进了什么东西。不是泥。是麻。准确地说,是麻袋,嵌在水渠的墙上。我松开睡莲的根部,把麻袋扯开。

我尖叫起来,水涌进我的鼻子,嘴巴,还有肺。

一张惨白的脸瞪着我。睡莲的根,就深埋在它的颈部。

那桩凶案至今没破,我也没能得到我的花。但我一直忘不掉它。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我整晚整晚地梦见它。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尸体挪走之后,那莲花就死了,它的美也随之消逝了。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想弄明白,那朵花为什么会拥有如此独一无二的颜色。它的根部是怎么扎进人体,怎样吸收其养分。我至今没能重现这一过程,不过我会继续尝试。如今我从警察的报告里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当年我还小,还不知道这个。就因为漏了这个信息,我的目标才一直没能达成。

埋在水渠墙上的时候,人体是活的。

再试一次。没人会发现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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