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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三天,徐萍(化名)就要去寒假实践了。学校安排的实习地点在重庆,这将是她第一次离开外婆,去往外地。

今年76岁的李自清从老家资阳来到成都已经二十多年,第一次见到徐萍时,是一个冬天,这个刚出生两天的小女孩,被遗忘在了医院的角落,李自清把她带回了家。

骑着人力三轮车,穿梭在荷花池、五块石、火车北站……后来车子升级成了电瓶车,孙女就靠着她拉车挣来的钱,一天天长大、进入学堂。共享单车的出现,让风行一时的“火三轮”有些黯然失色,不过老人却松了一口气:“现在一天也就挣几十块,好在孙女就要毕业了。”

山坡上开荒种菜

给邻居铺出一条便道

升仙湖地铁站外停靠着一排三轮车,按照先后顺序排在那,等待着地铁出站的客人。李自清往常就在这里。1月4日下午,天还有些冷,李自清将车子推到家门口,在房前屋后忙活着。这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小木屋,一米多高,对于老人的身高来说,刚刚好。屋里有一张床,紧挨着桌子,冰箱、电视机放在床边,两个长条形窗户,成了室内唯一光源。

窗外,碧绿的菜畦上,种着豌豆尖、卷心菜、蒜苗长。泥土都是李自清和老伴儿温兴福从地里翻出来的,两人还在屋外修了一条便道,老人花了150元。一米多宽的路,还能够看到铺在上面的一些麻布口袋,三轮车刚好能从上面通过。

屋子里,两条小狗跑了出来;屋顶上,传来“咕咕”闷响。“是鸽子,我给他说(老头儿)要把这些鸽子养起来,以后还能卖几百块钱。” 李自清挂念着外孙女,毕业后又等着要花钱。

到成都打工捡到孙女

不知该叫女儿还是孙女

第一次见到孙女时,小家伙只有两天大,被人遗弃在成都大学附属医院大楼外。李自清当时在医院做短工,她把小家伙捡了回来。“你别看我现在老了,那几年我还是很能干。”李自清抬起双手,绘声绘色讲起当年在医院里修剪树枝,“砍断了、一个人搬下来,大家都说这个老婆婆‘好凶’(厉害)”。

直到现在做梦,她还经常想起在医院干活儿的场景,有花匠、有锅炉房师傅、有院长。“医院发了香皂,我就寄回去给我妈妈。”李自清的妈妈已经90多岁了,她把香皂寄回去,是想证明,一个农村人,也能在城里成为一个工人。

李自清认为,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养活一个孩子不成问题。很快,她就从医院辞职离开了,三轮车成了她谋生的工具。孙女慢慢大了,要上户口,她只好带着徐萍回到资阳丹山镇老家,上户时,填写女儿还是孙女,她犹豫了一下。

“后来还是填写了一个外孙女。”李自清认为,这以后也好给孩子解释,在这之前,她曾想过让自己的儿子去收养。

抚养孙女到毕业

这下可以闲下来了

一个人在成都,带着一个小女孩,一起拉三轮车的大姐给她介绍了一个“男朋友”。当时还在动物园做工程的温兴福就这样和李自清组成了临时家庭。“孙女每周有五天在托儿所,另外两天我负责照看。”温兴福今年已经85岁,和李自清在一起已经16年。但李自清认为,这样一段感情,子女是不会接受的。

离了两次婚,李自清有六个孩子,她认为孩子们生活也不容易,便一个人留在了成都。拉三轮、捡废品,一家人总算也过来了。去年,三轮车被公交车撞了,车头都掉了,李自清没有去医院,而是拿了400元赔偿就回家养伤了。“我知道去了医院要做各种检查,家里孙女也离不开人。”在医院打过杂,她也算是知道这些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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