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廖长寿找魂。

爷爷当然没带法器到集上买东西,招魂要用到的东西也不少,一些是家里没有的。

“你去准备一罐黑狗血,再买一套丧衣回来。”爷爷交代大姑丈。

大姑的婆婆一听,炸毛了,“我说亲家公,买啥丧衣?你这不是咒我乖孙儿吗?”

爷爷沉下脸,冷笑道:“你觉得我在咒长寿,那就另请高明。”

廖长寿是爷爷的外孙,我知道爷爷不可能不管他的。

但这老太婆太讨厌了,好在大姑的脑壳没坏,把她婆婆拉到一边劝说。

大姑丈生怕爷爷不肯救廖长寿,着急道:“爸,我妈啥都不懂,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爷爷懒得和大姑的婆婆计较,让大姑丈快点去准备。

末了,爷爷又对我说,“阿音,你回家帮爷爷把褡裢拿来。”

大姑村子离我们村子有些远,爷爷让大姑丈找人送我回去。

刚走出大姑家,就碰到小姑母子,她和大姑关系好得很,廖长寿出事,她肯定要来的。

她经过我身边时,骂了一句‘灾星’,看都不看我一眼。

倒是她儿子赵亮,一上来就推了我一把,“丑丫,你来做啥?”

我一个趔趄,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口袋里的牛乳糖也掉出几块。

“糖?”赵亮看到牛乳糖,眼睛大亮,直接扑过来抢。

“不准抢我的糖!”我赶紧把牛乳糖护在怀里,不让赵亮抢走。

赵亮对我又拉又扯,还嚷嚷道:“你哪偷来的糖?快拿来!”

“才不是偷的,你滚开!”我气红了眼,猛地用身体把他撞开。

奈何这混小子野惯了,虽比我小上一岁,力气却比我大多了。

他跟狼崽子似地再度扑来,使劲地掰着我的手。

我死死地握住手里的牛乳糖、不肯松开,“赵亮,你个不要脸的强盗,不准抢!”

小姑正要进屋,就出现这一幕,非但不阻止赵亮,还干站着看戏。

这会,听到我骂赵亮强盗,她恼了,“死灾星,你骂谁强盗呢?”

我气得半死,没心思理会小姑,手不得闲,就拿头去撞赵亮。

还没撞到他,他突然往后摔去,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地上,疼得嚎啕大哭。

“哎哟!我的亮儿,你咋样啦?”小姑心疼得要命,连忙把赵亮扶起来。

她探手往赵亮后脑勺一摸,不得了!居然起了一个大包。

“你这个鬼娘生的灾星,敢推亮儿,小心我打死你!”

小姑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那凶狠的模样,仿佛恨不得把我撕了。

我梗着脖子,倔强道:“你才是灾星,你全家都是灾星!”

“要死啦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小姑怒骂着,抬起手就要掴打我。

我身后是一堵墙,根本无处可躲,吓得闭上眼睛。

结果,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听到肉体倒地的闷响,和小姑杀猪般的惨叫声。

我睁开眼睛一看,小姑四叉八仰地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咒骂我。

她咋啦?我根本没动她,这时耳边倏地响起楼湛天的声音,“有我在,谁也不能伤你!”

我愣了一下,原来是楼湛天帮我出的气,赵亮肯定也是他推的。

“谢、谢谢你啊。”我小声地道谢,突然觉得有个鬼夫保护我也不错。

楼湛天没应声,外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屋里的人。

爷爷和大姑他们都出来了,大姑赶紧把小姑扶了起来,“秋月啊,你咋摔成这样?”

小姑的手好像断了,被大姑一碰,疼得嗷嗷叫,“疼死我了,是灾星推的!大姐,你可得帮我出气啊!”

明明爷爷在场,小姑跟没看见一样,嚷着要大姑帮她出气。

爷爷见我浑身脏兮兮的,心疼地把我搂在怀里,检查我有没有受伤,“阿音,是咋回事?她欺负你了?”

“爷爷,小姑骂我是鬼娘生的灾星、是小贱种……”我实在气不过,扯开嗓子大哭起来。

我边哭边添油加醋地告小姑的状,隐约听到楼湛天的嗤笑声。

小姑听到我告状,气疯了,“灾星,你给我闭嘴,再胡咧咧,看我——”

啪!小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

我转头一看,爷爷高举着手掌,他怒道:“阿音是我孙女,由不得你们欺负!”

小姑的脸瞬间红肿起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爷爷,“你凭啥打我?”

“就凭我是你爸!”爷爷怒极反笑。

小姑扬高嗓音,尖声道:“为了一个灾星打我,有你这么当爸的?亏你好意思说。”

一旁的赵亮抹着泪,附和他妈的话,“明明是丑丫推我和妈妈,她还偷人家的糖。”

“爷爷,赵亮要抢我的牛乳糖,还说是我偷的……”

我生气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爷爷,至于赵亮和小姑摔倒的事,不说赵亮,谁会相信我一个小孩子能把小姑推倒、还弄断她的手?

爷爷越听、脸色越难看,浑浊的老眼冷瞪着小姑。

小姑不知是心虚,还是咋的,对爷爷大声道:“灾星的话你也信?看看我的手,还能是自己弄伤的不成?”

“她是我孙女,别一口一个灾星!”爷爷冷声道,也不看小姑的手。

小姑是个倔脾气,咄咄不休地嚷着,“她是鬼娘生的,我妈也是她克死的,不是灾星,是啥?”

“闭嘴!”爷爷怒喝道。

气氛霎时变僵,我大气都不敢出,有些担心爷爷气坏了。

良久,爷爷重重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们不认我这个爸,就当我没生过你们。”

爷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语气透着浓浓的无奈,他口中的‘你们’,自然也包含了大姑。

我拉着爷爷的衣袖,仰起头看他,“爷爷?”

以前爷爷再生气,也不会说出和大姑他们断绝关系的话,可见是气到了极点。

爷爷把手搭在我肩上,声音蓦地拔高,“往后,谁再敢欺负阿音,就别怪我不客气!”

小姑不敢吱声了,大姑怕爷爷不肯救她儿子,慌了,“爸,那寿儿——”

大姑不在乎和爷爷断绝关系、只顾着自己儿子的态度,让爷爷凉透了心。

他冷冷地打断大姑的话,“放心!就算是个不相干的人,我也不会见死不救。”

“地虎,赶紧送阿音回村。”大姑丈急忙催促他弟弟廖地虎。

我被小姑母子欺负时,廖地虎去牵牛车,也不知啥时候回来的、看了多久的戏。

经过这一遭,爷爷不放心让我和廖地虎独处,“阿音不去了,让你弟去就行。”

“爷爷,让我去吧。”万一廖地虎手脚不干净,偷家里的东西咋办?

我怕爷爷不同意,又小声说:“爷爷,有他保护我呢。”

爷爷当然知道‘他’是谁,思索了一下,答应了。

廖地虎的态度很疏冷,一路上闷不吭声的。

刚到村口,他就停车了,啥话都没说,也不拿正眼看我。

我憋了一肚子气,跳下牛车后,冲他扮了个鬼脸,就往家里跑。

到了院门口,发现门上的锁头被人撬开了。

院子还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我吓了一大跳,难道遭贼了?

我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小心翼翼地推开院门,看到主屋的门开着。

有个人背对着门、鬼鬼祟祟的,不知在翻找啥?

他转身时,刚好看到我,非常惊讶,“丑丫,你咋回来了?”后续内容可关注微信公众号-给婚姻下个套,回复人名即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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