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平时喜欢小文章,我读了你的几篇小文章,还算有笑点。有些字读完后让我笑,牙齿都快笑死了,我断定文学这条路很难走下去,你就当演员吧!一场演出比你一辈子写文章要好。”这个记者很霸道。记者好像闯进来吵架了,但没有殴打。我什么也没说,我的经纪人小六个女孩,她

窝囊极了,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急忙说:

“我们x老师,就是要回去继续当演员,不过不是这样的舞台,这舞台太高太陡了,她怕摔下来摔死,她要苦练,做一名农村演员,准备去演《乡村爱情》,或者演唱《刘老根》插曲。”

我见小刘越说越离谱,就摘掉假眼睫毛,取掉头饰,急忙插嘴说:

“我要回家上讲台,该讲课就讲课,课余时登上讲台想唱戏就唱戏,想唱歌就唱歌,还有真正的观众,我只要听话老实,那里没有人砸我场子!”

我又回望了舞台四周的炫目灯光,聚光灯下我突然感到窒息。我走出剧院,那一刻我感谢夜色,它合乎时宜地降落下来,遮住了我眼中无法掩盖的一丝厌恶。

我依然转身走了,身后留下了一张张很大的嘴巴。

似乎我醒了,我在做梦?但又没有完全清醒,咋又接着刚才的梦做了起来——

我回到我的村庄,大雪纷飞的夜里。村东头一行人站着队伍,低着头,一身白衣,头上裹着白粗布,前面有一个人高举一个大火把,那火把烧得很旺,雪花纷纷扬扬,在火光下晶莹发亮,像老天爷在狂撒金沙。

我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孝衣,头上也裹着白布长帽,身后襟很长很长,一直拖在地上,像在走地毯,又像在演电影。我走在背光灯下,不愿让人们看见。我尽力地拖起长孝衣,我仰着头边走边哭。旁边有亲人在搀扶我,并不是经纪人小六。

梦中,我知道这是在为我死去的弟弟(都去世几年了)夜间送路,报庙的,唢呐哀乐,鞭炮齐鸣,亲人们走四步跪一步,哭天喊地。

可是我哭到了村口,这是我又看见经纪人小六姑娘,和一名记者站在那里默不作声地看着我。我很惊讶:我在背光灯下躲着走路,他们怎么又看见我了?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x姐,你还是做你自己吧!你想哭了今晚你就痛痛快快大哭吧!发挥你的强项,今晚村子里我们搭了个舞台,专门为祭奠你死去的弟弟而搭的!”

我一个劲地哭,握紧了小六的手不放松。不过这次跟随的记者没有照相,也没有再说话,默默地站在那里。

那晚我没有浓妆艳抹。灯光很暗淡,没有彩灯闪烁,没有重金属乐器伴奏,只听见有悲伤哀怨的丧曲,我在上面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绝不是演戏。亲人们都在哭,又都在劝我拉我起来,我就是不起来,我哭得两眼发昏,天昏地暗,神志不清……

我仿佛把对弟弟的思念惋惜全哭出来了。我总觉得声音太小,甚至哭不出声了,胸口极为憋闷,后来终于使劲用力放开喉咙大哭……

我醒了,真正地醒了,我还在悲伤地大哭着,满脸泪水,枕头全湿了……

窗外一缕光线忽明忽暗,窗帘被风吹动了。平静了一会心情,擦擦眼泪,我拿起了枕边的手机,一看快五点了。

这个梦做了一夜吧,跨越时空太大,从大舞台到小舞台,从大都市到小乡村,从春季到冬季,恰似在茫茫的人生之路上,演一部春秋大戏。

算了别哭了,是个噩梦,起来洗漱洗漱,去上自己的班吧!

【做梦后的第二天亲人住院正在做手术。我不敢将这个梦说出去,他们很迷信,我也害怕。后来亲人从手术室出来后,一切顺利,我才将前一晚的梦公布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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