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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连忙问:“怎么啦?"马科长十分为难地说:“小李啊,咱昨天商量好的事,只怕老胡、老赵没那么好说话吧?”“咳!这个你放心,不走半里路,白捞千把元,这事儿,傻瓜才不干呢!”
马科长到底上了几岁年纪,办事稳当得多,不像小李那么乐观。他眉头一皱,黄眼珠子转了转,小声说:“不管怎么讲,这事儿冒失不得。等会他俩来了,咱可得试摸着说话儿,可别睁着两眼往墙上碰啊。
俗话说,锣鼓听音儿,说话听声儿。还是就我这几个梦,让他们也给咱圆圆,品品那个话味儿再说吧。”
小李点头称是。这时,只听房门“吱”的一声,一个五十多岁的瘦老头儿走了进来。
马科长一见赶忙热情地说:“哦!老胡哇,快坐快坐。小李正在给我圆梦哩!哎,小伙子,给老胡讲讲,让他也参谋参谋!”
于是,小李从头到尾把马科长的三个梦是怎么做的,自己是怎么个圆的,详详细细讲了一遍。那胡会计嘴里“嗯嗯啊啊”地应着,可越听眉毛拧得越紧。马科长看他的脸色不大对头,就问:“老胡,看来你对圆梦也很有研究罗?”
胡会计叹了口气:“咳……说不上有研究,人老了,经验倒有点儿。谈点看法,不一定正确。先说你那第一个梦吧,马科长,你梦见哪只眼被胶布贴上了?”
马科长想了想,说:“唔,好像是右眼。”
“那糟!”胡会计一拍大腿说,“咱这地方有句俗话儿,叫左眼跳财,右眼跳挨’!贴住左眼问题倒不大,无非是给你敲个警钟,以后碰到不义之财,最好不要插手。这贴住右眼嘛”胡会计看了看马科长的脸色,似乎有些为难,“这,这说出来可有点不大好听啊!”
“尽管说吧,不要有顾虑!”马科长好像十分坦然。
“那我就直说啦。根据右眼跳挨’这字面上解释,是不是你在白天做了什么亏心事,连晚上做梦也在担惊受怕,唯恐挨揍?”
马科长心里“咯登”一声,凉了半截儿。
“那,第二个梦呢?”小李看了看马科长的脸色,担心地问。
“这个很好说,”老胡提高嗓门儿,侃侃而谈,“唱丑角的戴乌纱帽,岂止戏台上有?戏台下边多着呢!老弟,你扳着指头算算,古往今来,台上台下,那些跳梁小丑,有几个能善始善终?碰得巧,当官的一时高兴,也给他弄顶乌纱帽戴戴,让他摆几天臭架子。
可到最后呢,轻则身败名裂,弄不好连老本也搭上!”老胡打开了话匣子,就再也收不住了。“再说那第三个梦吧,还是不太理想啊!那么大个活人,在空中荡来荡去,上不沾天,下不着地。那叫什么飞人?分明是拿脑袋开玩笑嘛!"
胡会计口若悬河,说得两个人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说不出一句话。看着他们那个难受相,老胡又说:“马科长,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梦嘛!只要自已走得正,行得直,还有啥可怕的呢?”
“对对对!”马科长干笑两声,“不吃冰凌,不打寒战。我老马参加工作以来,虽说不上兢兢业业,也称得起问心无愧,当然没有什么可怕的啦!不过,我听你圆梦圆得满有意思呢!'
老胡说:“我是信口开河,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其实,要论圆梦,还是人家老赵内行。 "“怎么个内行法儿?”小李问道。老胡挺认真地说:“八九不离十,应验得很呢!”
“嗬!真有这么神哪?”马科长有心病,倒真想让老赵来给他卜卜凶吉祸福。他焦躁不安地看了看表“八点四十了,怎么还不来?小李,到门口看看去!”
“不用看,我来了。”胖老赵满头大汗地推门进来,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到仓库转了个圈儿,劳诸位久等了。”
小李说:“今天是星期日,你去仓库干啥?”老赵擦了擦汗,说:“说不上来是个啥毛病儿,一天不去,就有点放心不下。怎么样,现在人也齐了,咱们就摆开架势,先玩几圈吧!”
“别忙!”马科长说,“赵主任,听说你圆梦很有水平?”
“噢!”老赵咧嘴一笑,“水平虽不太高,不过要考个这方面的研究生、硕士、博士什么的,还绰绰有余。做的啥梦?说说看吧!”
“好!”马科长清清喉咙,“第一个梦,我梦见自己住了医院,大夫在我的右眼上贴了个大胶布。这说明个啥哩?"
“眼者目也”老赵一字一板地说,“两只眼贴上一个,即目少一只。自少,目少,这目字下边一个少字,是个什么字?”
“什么都不是。”马科长在掌心划……
刘说“翻过来是个‘省’字。"小李到底年轻,思路敏捷,“嗯!”老赵点了点头,继续分
析,“翻过来是个‘省’字,翻者反也,省者醒也,这么说来,岂不要反省检查吗?”“什么什么?”马科长大吃一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坐下、坐下!”老赵又是一笑,“梦么,何必这样大惊小怪! 一不贪赃,二不枉法,平白无故,作什么反省检查?马科长,你说是吧?”
“当然,当然!”马科长掏出手绢儿,擦了擦发潮的脑门儿,呐呐地说,“凭,凭什么让我反省检查?”
老赵又说:“按梦理上说,如有一祸,就必有一破。往下说说,看有破法没有。”
这时的马科长巳被老赵牵住鼻子了,赶紧说:“有,第二个梦,我好像在剧院里看戏,台上只有一个唱丑角的,戴着乌纱帽摆来摆去。刚才小李圆过了,他说,这个梦是给你们几个做的,是吗?”
“不不!”老赵婉言谢绝,“我们的事可不用你帮忙。”
“那你说说,这又该倒个啥霉呢?”马科长丧气地问。
“小丑戴帽?按生辰属象而论:子鼠、丑牛、寅虎、卯…..丑者牛也。牛头上戴个帽,那是个“牢字…哎呀不好,恐怕有牢狱之灾吧?”
“啊?”马科长几乎要哭,可怜巴巴地说,“这怎么能按属相来说呢?”老赵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你姓马呢?这‘马’字本身就占着一个属相啊!这圆梦也得因人制宜,对号入座呀!
马科长苦笑一声:“难道这‘马’字也姓错啦?”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往下说吧,看有破法没有,连我这心里也在替你熬煎哩!”
“第三个梦,”马科长强打精神,有气无力地说,“我梦见自己到了杂技团,穿了一身红衣红裤,正在演空中飞人。赵主任哪,能破不能破,这可是最后一梦啦!”
“那也不行啊!”老赵惋惜地摇了摇头,“这空中飞人我看过,一个人坐个大秋千,在空中荡来荡去,越荡越高,“噌'一声飞上去,被另一个人牢牢抓住,玄乎极了!”
“那到底是福是祸呢?”马科长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上,眼巴巴地望着老赵。老赵毫不客气,一锤定音:“当然是祸了!这说明你注定要坐牢,逃也逃不掉。不管你跑得再远,飞得再高,最后还得被人家抓住。”
半天没说话的小李听了有点不服,插进来进行反驳:“那不见得!掉下来下面还有个网接着哩!”
“老弟,那叫法网难逃!”
“啊!”马科长听到这里,浑身冷汗直胃。他心里明白,听话听声,锣鼓听音。今天不要说拉拢他们俩,看来,连自己的老底也被他们知道了!#头条##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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