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院子里的田芬和田招娣显得十分不受待见——虽然本就是如此。

但她们不这样觉得啊,心里还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是个客,这老赵家的可不得摆着笑脸将自己迎进去递上碗筷?这副样子真是没教养!

这么想着,田芬也就说出了口。

然不管是什么时候,断没有主人家没开口,外人就进门上桌的道理。

赵婶子冷笑一声:“客?我还以为你们是来还酒钱!”

那次偷酒险些坏了大事,最后连个道歉都没得到,赵婶子可一直记着呢!谁知道这老货是真连脸皮都不要了!

不过现在都晚了,不能因这赖婆娘阻了他们吃饭的大事,况且宓宓和牛蛋儿两个小娃娃还饿着呢!

“有屁快放了完事,自己是不是客心头不晓得?”

田芬被赵婶子这么一怼,脸上也不好看。

毕竟那次田招娣来偷酒的事情她其实是不知情的,但后来知道是因为杨富贵那败家玩意儿输了钱还不上,险些被砍了手,那酒钱是拿来赎人的,她也就当默认了,不过承认是不可能的!

“都哪年的事情了你还记着,心眼儿跟针眼小,况且那可不是我们弄得……咳,我们这次来也没啥,就是想着,你那酒方子给招娣瞧一眼,弄出桃花酒来两家都发发财。”

她话说完,院子里霎时陷入一片沉寂,沈宓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连杨翠娟也睁大了眼,震惊地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自家老娘。

酒方子?!疯也不是这么个疯法啊!那酒方子是草纸吗说要就要?!

那可是人祖辈传下来的东西,是要继续延给后人的东西!

田芬擤了把鼻子,随意往鞋帮子上一揩,瞧见杨翠娟的眼神,脸一沉就骂:“你那什么脸!要不是你个没本事的,那么多年啥也学不会,我至于来要吗?!”

说罢又看向赵婶子,不满道:“老赵家的,你可别抠门,又不是说以后不让你做桃花酒,这不都一家人,这方子你还藏个啥,再说了,招娣做出酒来赚了钱你脸上不也有光!咋这么不知变通!”

“滚!你也不撒泡尿瞧瞧自个儿配是不配!你有本事你不会自己弄?别人的东西也好意思伸手要!也不怕烂了手脚!谁跟你们这手脚不干净的是一家人!再不滚我叫人了!”

恰巧赵青山和赵芸娘就从外边儿回来,就听见这么一番话,赵青山皱着眉放下锄头:“娘,你们别吵了,那方子……”

赵青山话里开始纠结了,瞧着竟有些摇摆不定。

沈宓暗暗撇嘴。

这哪里是孝顺?分明是不知如何解决。

那边赵芸娘却是将锄头一摔,叉腰就怒骂:“就你们老杨家最不要脸!什么东西都敢要!”

田招娣歪着脸不屑:“不给我们难道给你这个赖在家吃喝的老姑娘?!”

“啪!”

赵芸娘是个炮仗脾气,最受不得别人说她“老姑娘”,这田招娣一不要脸在前,偏还敢这么说话挑事,赵芸娘哪能饶她?几步上前就是狠狠一个耳巴子!

她力气不小,田招娣一时没想到赵芸娘说动手就动手,竟被她抽的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口腔里头一股子铁锈味儿。

“你!泼妇……”

赵青山皱着眉上前拉住还欲再打的赵芸娘:“你咋还动手,有话不能好好说……”

赵芸娘抬手甩开他:“说个屁!你是不知好孬!娘都被欺负上门了!”

“芸娘,去外头告诉村长,有人来断赵家村的财路!”

赵婶子上前来皱眉道,又看了眼缩着头的杨翠娟,心头甚是不满。

这是娶了个儿媳妇还是娶了一家子蚂蟥啊!

赵芸娘警告地瞪了田招娣一眼,撸着袖子就出了门。

那边田芬才将将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就这么坐地上:“哎哟老赵家打人啦!没天理啊!哎哟——”

沈宓见状,突然明白杨翠娟那一套耍赖的本事哪来的了。

这分明是有样学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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