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自己刷牙】做梦都是“刷盘子”

真情，他乡遇故知，这不都是穷孩子遇到一起了吗。

正在聊天的时候，前面领班说都没聊了，婚礼马上结束，准备好上热菜。一个人负责五桌的热菜，热菜的量很大，若是一般的盘子我都是一次端五个菜，四个角放一个，中间摞上一个。上热菜就没那么顺利，这个时候客人已经坐满，原来看起来宽阔的大厅瞬间变得拥挤起来，又想赶紧上菜，又害怕溅到客人身上。我是宁愿溅到自己身上，也不敢溅到客人身上，万一哪个客人发起来火，经理就不让我干了啊。没有想到热菜出菜的速度那么快，忙的头上出汗，身上也都是汗，领班有时候看不过去，也帮着上菜。最后一道菜是大团圆，是一个小盆子装的，里面有白菜、豆腐、海带、酥肉等等炖在一起的菜。刚才端菜手上溅了一些汤，烫的手起了泡，没顾上擦，害怕赶不上趟，这会儿疼的厉害。我端着三盆大团圆正走着不小心绊住一根线绊倒了，三盆大团圆都倒在了地毯上，领班的赶紧跑过来用笤帚扫走。给我拉到一边说，你看你个冒失鬼，最后一道菜了你给“卖了”，要是罚你吧，看你也不容易，来打工的都是上进的孩子，你也别上菜了去后厨刷盘子吧。

我当时十二分的委屈，我怪，我怪那根电线，最后一道菜让我出丑，让领班逮个正着。不过，幸好领班没让我走，而是还让我干。我就到了厨房，娘哎！哪是厨房啊？简直都是盘子，刚刚撤下来的脏盘子，桌子上满当当的,桌子上放下的都堆在了地上，地上堆满了，就都堆在了洗碗槽里。我进去的时候，里面的洗碗的老张师傅和另外两个学生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招呼我戴上手套赶紧刷。

我戴上手套开始埋下头刷碗，刷盘子，碗还好都是一个模样。盘子倒是各种各样的都有，有圆的，有椭圆的，有方的，还有菱形的等等。刚刚刷完了一摞盘子，就又来了一摞，感觉盘子是刷不完似的。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是十分认真的刷，不刷干净不罢休，老张师傅看到了说你这样刷，刷到天黑也刷不完。然后，老张师傅就跑过来给我做示范，将盘子在放洗洁精的水槽里来回刷几下，然后放进没放洗洁精的水槽里冲一下就拉出来，基本上都是干净。我刚开始十分的不情愿，但是看着身后如大山一样的盘子我还是屈服了。

转眼就是下午四点了，我们刷完盘子的时候，我整个腰都直不起来，仿佛是压弯了一样。我问老张师傅光洗碗一个月多少钱，老张说一个月3500元，再干两年就不干了，腰不中了，一天下来疼的要命，晚上回去睡觉都不敢仰着脸睡，都是侧着脸睡。你们还年轻，现在出来打工也是难能可贵，回到学校要好好学习，将来别干这出力活，累死人没人管。

干完了活，就开始吃饭。若是早晨吃三碗米饭还不好意思，现在的我都不知道“不好意思”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了。刚上来菜，大家伙就拿起筷子开始吃，没有人再拘谨了，再不好意思了。早晨的时候我吃了三碗米饭，这会忙了一天饿的要命，最后愣是吃了五碗米饭。一方面，我是真的饿了。另一方面，吃饱了，一会儿回到学校就不用再吃饭了，可以省下来一天的饭钱。

吃完了饭，天海源婚庆文化酒店的经理丛日倩开始给我们发“工资”，一个人30元。当我拿到30元的时候，我觉得心里特别踏实。我心里盘算着，挣了30元可以在学校吃两天饭，省了一天的饭钱，里怪外拐等于是省了三天的饭钱。明天再干一天等于是省了六天的饭钱，如此算来，一个星期就花了一天的钱，如果以后每个周末都有活干，加上学校的助学金、奖学金基本上不用向家里要钱了。

从天海源婚庆文化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二十，我看着夕阳慢慢的下山，想起早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离开校门，这么快就度过了一天。这一天是多么充实的一天，这一天是多么忙碌的一天，这一天是多么劳累的一天。挤上了17路公交车开始返程，挥一挥手和新认识的“工友”说一声再见，明天再见。我挤在17路上，看到公交车上其他同学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回学校，或许他们也是过了忙碌的一天吧，烟台的振华购物广场我啥时候也可以去逛逛，烟台的三站批发市场我啥时候可以去买东西呢。一阵海风从玻璃窗户的缝隙穿进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想，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六点半，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11323宿舍内，宿舍的同学有两个是烟台本地的，上午乘车回家“改善伙食”了，剩下另外的五个正吃着饭围着笔记本电脑看电影。我从兜里掏出来酒店送的喜糖给他们，他们几个还和我开玩笑说，你是去打工了？还是去相亲了？怎么回来就发喜糖啊？不会是结婚了吧？这么快就让我们吃喜糖了，我淡然一笑说今天是婚宴，让你们沾沾喜气，不吃拉倒，风凉话不少！

晚上十点宿舍熄灯，累了一天的我躺下就睡着了，睡到半夜我惊醒了，梦到自己一个人在后厨刷盘子，一大摞一大摞的盘子压的我喘不过气，我怎么刷也刷不完，急的一头汗。醒来后，发觉是一场梦。我起身上了个厕所，用凉水洗了一把脸，披衣站在阳台，看着窗外无尽的黑夜，我想苦难终究会成为过去，好日子就在好头。不吃苦中苦，怎做人上人。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从苦寒来。我要吃遍人间疾苦，看遍世态炎凉，悟透人性丑恶，不枉尘世走一遭。

后记：从烟台市天海源婚庆文化酒店当传菜工之后，我开始了在婚庆酒店当传菜工、洗碗工等工种的打工之路，陆陆续续在烟台市金海湾大酒店、烟台虹口宾馆、烟台市声远酒店等酒店等酒店打工。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是通过创域大学生勤工助学中心去，后来混熟了酒店的领班就直接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有时候也让我找几个学生去。

2018年12月27日星期四河南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