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御史微微惊讶了一下,这才仔细打量起楚姒来,一身粗布旧棉衣,单薄的很,一张小脸因为营养不良还有些泛黄,头发用一根木簪子简单挽起,整个人立在那儿,似忽风再大一些就能把她吹倒,这真是三年前楚丞相送来的嫡女吗?

在刘御史沉吟间,那面馆老板和女子都已经被抓了起来,寒冷的天儿里刘大人却满头大汗:“大人,我们先回去审问这二人吧,还不知坑害过多少人呢。”刘大人道,他今日真是倒了血霉,碰上一个张御史不说,现在又蹦出个丞相大人的女儿,虽是不受宠,但好歹名头摆在那儿。

张御史微微颔首,看着楚姒:“你爹爹还未曾派人接你回去?”

楚姒苦涩笑着摇头:“劳烦御史大人见着我爹爹,替我问声好。”

看着楚姒这般,小小年级已是如大人般沉稳,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头。不过以前都传这楚家大小姐粗鲁愚笨,如今看来传言却是虚言了。

“你怎么一个人下山,我让侍卫送你回去吧。”刚刚才得罪了这县官,他自然不放心这么个小姑娘独自回去。

楚姒淡笑:“不必了,我还要去买药。”

“买药?”张御史越发觉得奇怪了,庵堂怎么会让楚姒独自一人出来买药。

“嗯,最近庵堂中一个师太被杀,丫环受惊了,所以我来买点药。”楚姒道,神色中隐有不安,抬眼看着张御史,眼中已见泪水:“御史大人,您可不可以跟我爹爹说说,让他接我回去,或者换一个庵堂都行。”

“发生什么事了?”

“那庵堂中种的师太们涂脂抹粉不说,我的丫头说,半山那处,还、还……”说到这里,楚姒面色通红:“大人,请您一定告知父亲。”说罢,便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张御史面色黑沉,这个偏远的小镇处处透着诡异。不过越是诡异的事,他越要查!

楚姒到了一处药铺停下,稍稍侧身便看到有人在跟着,嘴角淡淡勾起。

她前世已经听过不少这个张御史的传说了,出了名的刚直不阿,出了名的固执,也出了名的喜欢刨根究底,方才她已经隐约给了不少线索给他,他定然不会就此罢休。

这般想罢,楚姒到了药铺中买了几幅治疗风寒感冒的药,又要了些补药。

“姑娘,一共三两二钱。”伙计道。

楚姒摸出那几个铜板,伙计刚想开口说不够的时候,楚姒将那块墨玉玉佩放在桌上:“够了吗?”

伙计瞪大了眼睛,忙叫了老板过来,老板就是隔壁开当铺的,楚姒都叹他会做生意,奸诈的很。

看着那玉佩,老板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儿:“姑娘想当多少银子?”

楚姒嘴角扬起:“成衣铺子一件厚棉衣要多少钱?”

“好一点的三十个大钱足以。”

“那就给我六十文吧。”楚姒道。

“姑娘只当六十文?”老板更加开心了,这玉要说当个十两银子都不为过啊。

楚姒颔首,左右这钱拿回去也会被妙音抢走,倒不如不拿。

老板笑开了花,再三确认了以后,又硬塞了几包补药给楚姒,楚姒也不推辞,买好药,又去买了两件厚棉衣便回去了。

远远的,一个锦衣公子看着楚姒离开,眼睛弯弯:“可惜了我的好玉啊,就当了这么点钱。”

楚姒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到了房间才见绿芽只穿着里衣躺在地上,面色冻得青紫,似乎还有未完全消退的巴掌印,房间中也是被翻得乱七八糟,不知道的还以为强盗来过来。

“小姐,你怎么回来了,快走,快走!”绿芽看到楚姒,虚弱的撑起身来,哑着嗓子道。

“妙音来过?”楚姒手心微紧,眼中已有杀气。

绿芽只觉得浑身疼得厉害:“小姐,快走,,她们当初害死了红叶,现在又打算害死小姐。”

“红叶是她们害死的?”楚姒眸光顿冷,当初上山,一共有两个丫头跟着,一个绿芽,还一个便是红叶,只不过去年便在后山被发现尸体,说是从山上失足滚下去摔死的,她居然信了!

“楚小姐终于回来了?”妙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讽刺。

楚姒看了眼她身后跟着的尼姑们,将绿芽扶起,将新买来的厚棉衣给她穿上:“绿芽是你打的?”

楚姒的声音异常冷静,倒让妙音恍惚了下,看着那端端站在那里的人儿,眉目疏远冷漠,下巴微微抬起,眸光微敛,竟有种俾睨天下的尊贵气势,可是,她分明只是个小丫头啊。

“是又如何?”妙音稳了稳神,手里拎着佛珠串子,走到楚姒跟前:“还有,当年你那丫环也是被杀的,被妙贤杀的,所以你怀恨在心,也杀了妙贤。”妙音柔声说着,似蛊惑一般。

绿芽听着就要上来与她辩驳,可是她根本没有力气说话。

“栽赃嫁祸的戏已经准备好了是吗?”楚姒看着她,心中杀意翻腾。

妙音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今日庙中之事除了你说的那个书生,你也看到了,那墙边搭的砖瓦,刚好够你去那雕花窗那里偷看,对不对?”

若是换做以前,楚姒还会再拖上一拖,可是现在她却很大方的承认了,她们既然选择栽赃,便不会现在杀了自己。

如今妙音对她下手越狠,将来张御史便查的越深,逍遥王那里也就损失的越重!

何乐而不为?

看着丝毫不辩驳的楚姒,妙音有些错愕。

那石块之事是她编纂的,她到了的时候,那里已经收拾干净了,她只是隐约这般猜测而已,不过要除掉楚姒这碍眼的丫头却是迟早都要做的。

官府的人来的很快,似乎早就在等着了一般,只是临走时楚姒却说了一番奇怪的话:“九姨娘,我的丫头就托你照拂了,若是她出了闪失,您这九姨娘的身份可就瞒不住了。”

楚姒并没有针对谁说,人群中只隐隐有人攥紧了手心。

大牢中并没有想象的阴森,约莫刘大人也有些头疼,这尼姑庵好死不死,居然把楚姒这么个口齿伶俐,心思聪慧的丫头送了过来,其实送过来也就罢了,还非得在张御史在的时候,大张旗鼓的把人送来。

“若是这件事处理不好,你得罪的是什么人可清楚?”牢门外妙音看着面前急的满头大汗的刘大人道。

刘大人只觉得自己这才经过一日,人已经消瘦不少了:“虽说是人命官司,可是这么多人盯着,又有张御史在,本官这章程总要走的吧,你们证据可充分?”

妙音双手合十,媚眼抬起,嘴唇扬起:“自然。”

“那就好,回去等传唤吧。”刘大人说完便离开了,妙音朝牢中看了看,也转头离开了。

楚姒安静的坐在干草上,听着牢中的人有气无力的喊冤,微微闭上了眼睛。

“咦,是你啊!”

忽然旁边响起一道惊喜的声音,楚姒脑中迅速回忆起声音的主人,不由皱皱眉头:“你怎么也在这里。”

男子颇为无奈,斜斜倚靠在墙角,一束阳光照进来,让他本就俊朗的脸显得越发好看了:“她们说我调戏小尼姑。”

“噗呲……”旁边的人笑起来:“这位公子也是生的仪表堂堂,怎么去调戏尼姑。”

牢中的人都笑了起来,大伙儿都是被关久了,也都相熟了起来,见新人说话,便开始各种打探,楚姒只随意说了几句,一女子轻叹:“哎,咱们可能得被冤枉一辈子了。”

“不会的。”楚姒淡笑道:“我爹爹是当今楚丞相,会来救我的,你们若是有冤屈,到时候也一并帮你们伸冤。”

众人听她这话,笑声越发大了:“楚丞相的女儿那都是金枝玉叶,怎么会沦落至此?小姑娘,别白日做梦了。”

楚姒也不反驳,嘴角噙着淡淡笑意,微微合上了眼睛开始静坐,墙角的男子瞧见她这般模样,眼睛越发弯了起来,却不想楚姒忽然转头阴森森的盯着他。

男子抱紧胸口,腿也蜷缩在一起:“姑娘,小生虽生的貌美,但却是良家男子,而且这光天化日之下的……”

“你叫什么名字?”这男子她越看越觉得面熟,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男子眉梢微扬:“小生名唤林清愚,家住京城,年方二十又二,尚未娶妻,家有良田……”

“林清愚?”楚姒微微皱眉,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名字,京城中姓林的人家不少,大户却只有一家,便是安平侯府,可是安平侯虽然不问朝事,却是武将出身,儿子应该不会这么弱鸡。

“小楚姑娘,你今年年方几何,家中可有人给你定亲了?”林清愚凑过来道。

楚姒睨了他一眼,敢情这家伙不仅弱鸡,还话痨。

“你可能明天就小命不保了,有时间还是想想遗言吧。”楚姒淡淡道。

林清愚轻轻一笑:“小楚姑娘不是说你爹是楚丞相,会来救我们的吗?”

楚姒语塞,不再多说,只等张御史过来。

没想到这刘大人这般着急,半夜便来审问,而且审问也不是在公堂,而是这大牢内。

“大人可知私设刑堂是何罪?”楚姒直接问道,左右这刘大人半夜过来,就没打算客客气气对自己。

刘大人面色一紧:“用不着你来教本官怎么做。”尼姑庵上头那位传说是京中大贵人,他可不敢得罪:“跪下!”

楚姒并不反抗,跪了下来。

不过她今日的跪,明日可是要他拿命来偿的!

“签字画押吧,你谋害妙贤师太,证据确凿。”刘大人懒得废话,证据反正都是准备好了的,滴水不漏。

楚姒嘴角勾起:“我可以画押,但是要张大人在,不然明日大人若是把我斩了,楚丞相就算是碍于面子,也不会给大人您好日子过了。”

“听着好似是为本官考虑?”刘大人冷笑,脸上的肥肉都颤了颤,但是楚姒却说的在理。

“京中那位是大人物,你觉得楚丞相和你之间,他会选择谁?”楚姒继续道,见刘大人面色犹豫,又道:“若是此案让张御史来定,那楚丞相要对付的,可就不是您了。”

刘大人看着楚姒,即便是跪在地上,在这满是血腥凶杀之气的牢房里,她依旧淡定的像是在自己的后花园里一般气定神闲,这个姑娘真的才十三四岁?

“大人,明日怕事情有变啊。”旁一个留着小八字胡,颧骨凸起的男子道。

刘大人白了他一眼:“怕什么,你不说证据充分吗?”若是出了岔子,这罪责可都是自己担,他可不傻。

“来人,将她带回牢中看押,明日再审!”

林清愚看着完好无损又回来了的楚姒,收起一直拿在手中的物件,眼睛微亮:“小楚丫头,你们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看不出你还挺有能耐的嘛。”

面对唠叨的林清愚,楚姒抓起一把草便朝他丢了过去:“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你这才像个小孩子,方才都严肃的像个老大人。”林清愚笑起来。

楚姒看着他,心中微微恍惚了一下,瞪了他一眼便在一旁草席上躺下:“睡吧书呆子,明天还要上公堂。”

对于这个唠叨的林清愚,她的戒心小了不少,也不知道为何,或许因为他话太多吧,像逍遥王那样的,每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会说,而且句句话都是别有用意,如今面这个口无遮拦的书生倒觉得舒坦不少。

林清愚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嘴角扬起:“对了楚丫头,我那块墨玉你什么时候还给我?”

楚姒闭上眼睛,她觉得这个林清愚还是一辈子被关在这里好了。

第二天楚姒醒来的时候,林清愚已经跟隔壁牢房的老大哥聊了半个时辰了,基本上这里有多少人,都是什么冤情已经了解的清清楚楚了。

楚姒倒奇怪他竟丝毫不操心自己之事,还整天傻乐,白瞎了这么张好看的脸和身段。

“楚姒,上公堂了。”有官差过来。

“我也要去。”林清愚跟过来站在楚姒身边,楚姒这才惊觉自己居然才到这厮胸口的高度。

林清愚一只手淡淡负于身后,气定神闲:“我有一条十分重要的证据。”

那官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楚姒,纳闷极了,这分明都是这穷乡僻壤的人,怎么通身的气度竟瞧着与寻常人不一样?

“等传唤证人的时候我再来叫你。”说罢便带这楚姒出去了。

“小楚丫头。”林清愚忽然叫住她。

楚姒回头,看着林清愚,一身素白的衣裳,长身玉立,微薄的嘴唇淡淡牵起,青丝用冠子挽了一些在头顶,其他的均散在身后,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五官都显得更加立体分明。

这般瞧他,竟有几分谪仙的味道。

“那墨玉就当是你我的定情信物吧。”林清愚弯起眼睛。

楚姒脚下差点一个趔趄,这厮!

她一定会把玉赎回来的!

林清愚看着楚姒离开,淡淡摸着手里的墨玉,嘴角边竟泛起些许邪肆。

第十五章公堂之上,刘大人坐在前头,而张御史则是坐在一侧,旁边的是尼姑妙音。

“大人,庵堂乃清净之地,发生如今这样的事情,还请大人一定严惩凶手。”妙音双目垂泪,双手合十,叫外人看了,真就当楚姒是大恶人了,可众人瞧楚姒,身材纤弱,面色微黄,年岁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这样营养不良的女子能杀了一个身材敦实的五十岁师太,好像也不是太可信。

刘大人一拍惊堂木:“肃静!”说罢看向妙音:“你说她杀了妙贤师太,可有何证据?”

妙音抬眼看着他:“认证物证具在。”说罢便又叫了个小尼姑上来,说是亲眼看到楚姒痛下杀手:“我听她们在争吵,却是楚姑娘误以为妙贤师太害了她的贴身丫鬟,所以怀恨在心,在那日晚上单独与师太出去的时候,便痛下杀手。”

小尼姑说得绘声绘色,外头围观的人都开始对楚姒指指点点,而刘大人似乎也满意的看着楚姒:“楚姒,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楚姒看了眼不动声色的张御史,这个老狐狸,还在看戏呢。

楚姒也不恼,抬眼直视他:“大人可否容许我问这小师父两个问题?”

刘大人不满的才要阻止,张御史却开了口:“问吧。”

楚姒转眼看着那背脊挺得笔直的小尼姑:“一,你是如何判断出我是误以为妙贤害了我的丫环红叶的?”

“我、这……”小尼姑语塞,看了一眼妙音,被她瞪了一眼以后忙道:“红叶姑娘我们都知道是自己滚下山坡摔死的,你直说是妙贤师太害死的,这不就是误会了么……”

“且不说你们‘都以为’是不是能作为真相的证据,仅凭你随口就拿未确定之事来污蔑我,便可见你这番话有蹊跷。”楚姒说罢,见她又要反驳,道:“二,你既然亲眼见我杀害妙贤师太,你为何不出来阻止?”

小尼姑听到这个问题,似乎早有准备一般,立马道:“我当时吓坏了,腿都软在原地,我怕你连我也杀了。”

外头的乡民们又是一阵唏嘘,对于不了解那个尼姑庵的人来说,她们这些修行之人,自然都是好人,说的话也自然是可信的。

楚姒依旧不怒不恼,平静的望着她:“是吗,那有没有可能你吓坏了,加上天黑,你根本是看错了人呢?”

小尼姑不明白楚姒话何意,随即便道:“不可能,那天晚上的就是你,我看得清清楚楚。”

“清清楚楚?”楚姒道。

小尼姑点头,楚姒又问道:“那我那日穿的什么衣裳,梳的什么发髻,用的是什么凶器,具体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动的手?”见她神色略有慌乱,楚姒淡淡上前一步:“既然你说你看得很清楚,那么这些最基本的东西应该都是瞧见了、也记住了吧。”

小尼姑无可反驳,但她们之前根本没准备过这些,以为有刘大人在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你的两个问题问完了,楚姒,你就说你杀没杀人……”

“刘大人急什么。”张御史看着有些焦急,额头都沁出细汗的刘大人:“刘大人近日好似很喜欢出汗,这数九寒天,别是病了。”

刘大人忙那袖子抹抹额头,讨好笑道:“没病没病,多谢大人关心。”

“你还在犹豫什么,还不回她的话?”张御史对那小尼姑道,还不忘叮嘱一句:“诬告也是要判刑的!”

小尼姑捏着佛珠的手微微发抖,道:“那时天才黑下来不久,应当是戌时左右,你你当时用的是、是一把匕首……”小尼姑看了看楚姒的身板,她应当也只能拿起匕首了:“然后你梳的就是跟今日一样的发髻,穿的是跟今日一样的衣裳。”

“确定?”

“确定。”小尼姑咬着牙点点头,这楚姒一年上头也就这么几件旧衣裳,穿哪件都一样,反正没人能作证。

楚姒淡笑着转身,朝着张御史一拱手:“请大人明察,死亡时间及致命凶器可让仵作验尸对证,至于衣裳。”楚姒抬眼看着猛盯着她额头狂冒汗的刘大人,笑容更大:“大人可以去镇上永安衣料铺查查,这一衣裳是我昨日才买的旧棉衣。”

楚姒话音才落,小尼姑便腿一软,差点瘫软在地上。

张御史安排去查探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证实楚姒所言非虚,而那小尼姑支支吾吾的,最后干脆来了个装晕。

刘大人急的满头大汗:“妙音师太,不是说人证物证齐全吗,如今这人证的供词有问题,那么物证呢?”

妙音咬咬牙,看着那张御史:“那凶器都被官府收走了,相信大人定能明察秋毫,而且我们整个庵堂的人都可作证,妙贤师太素来和善,从未与人结仇,只有这楚姒对她怀恨在心。”说罢,扫了一眼堂外的人,提高了声音:“大人莫不是怕楚姒的父亲是京城丞相所以处处包庇于她?”

“荒唐!”张御史猛然一拍桌子:“之前便只听说尔等庵堂里的尼姑涂脂抹粉,半山处更是有见不得人的生意,我原是不信,如今见尔等满口胡言,这话倒是要信上几分了,来人!”张御史高声喝到:“马上带人搜查庵堂,里里外外都给我仔细查清楚。”

张御史这话音才落,便见人群中有一尼姑神色匆忙的离开了。

妙音也有些傻眼,这张御史怎的不按套路出牌。

“大人,我还有证据!”妙音道,如今最紧要的是把楚姒这事儿解决了,山上相信方才已经有人去报信了。

张御史面色冷硬:“还有何证据,一并呈上。”

妙音手心紧了紧:“请大人传绿芽、云姑上来作证。”

刘大人下令之后,很快绿芽和一个跟妙音一样打扮的尼姑被带了上来,绿芽一见到楚姒,立马就哭了起来:“小姐!”

“公堂之上,不许喧哗。”刘大人一拍惊堂木,妙音便又道:“回禀大人,此二人一个是后厨的,时常山上山下的来回走,当晚她虽没瞧见楚小姐杀人,却在之前就见过二人起争执,楚小姐扬言要替丫环报仇,当时她还不小心自己掉落到了水中,是妙贤师太救了她。”

妙音这是在指责楚姒恩将仇报,外头看热闹的人更加多了。

“另一个则是楚姒的贴身丫环,她也可作证,楚姒与妙贤师太一道出去后,便只有楚姒自己回来了。”妙音胸有成竹,她就不信这般楚姒还能翻案:“而且官差在案发现场,不是还发现了属于楚姑娘的一只嵌红宝石簪子么。”

“的确如此。”刘大人补充道。

张御史看着堂下之人:“妙音说的可属实,尔等都是亲眼所见,绝无半句虚言?”

绿芽咬牙不说话,事实虽是如此,杀人的却并不是小姐,但是那后山之人小姐叮嘱过,绝对不能提。

“看样子你们是默认了。”刘大人忙道。

张御史皱眉,看着一直一言不发的楚姒:“楚姒,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楚姒表现出的仍旧是异常的冷静,淡淡看了一眼旁边跪着的云姑:“云姑既然说看清了我与妙贤师太争执之事,不如详细说说当时的情景?”

妙音嘴角勾起几不可见的嘲讽,云姑要说的话是她们早就商量好了的,绝对能置楚姒于死地。

云姑抬起头,红唇已经被自己咬出些许血来,可见心里有多纠结。她歉意的看了眼妙音,起初妙音还莫名其妙,直到云姑说出那番话,没将楚姒如何,倒将她置于死地了。

原题《诛锦》来自若初文学网,作者商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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