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练,装饰手法多样,如雕、贴、刻花、印花等多种技法,其纹饰如莲瓣纹、弦纹等简练大方,釉色偏青黄或呈青褐色。南宋时期是其发展的鼎盛期,其陶瓷品类繁多,造型丰富多样,不仅有盘、碗、碟、盏、炉、水盂、水注等文房日用器物,还有八仙、观音等佛教塑像。通过瓷土、釉的合理配置、炉窑的改进、烧窑技术等多方面的改进提升,烧制成功了粉青、梅子青、葱翠等代表性釉色,成为宋代陶瓷的名品佳作。

宋·龙泉窑青瓷莲瓣钵图片选自《青瓷艺术史》

宋代著名的“官窑”分为“旧官”和“新官”两类。所谓“旧官”是指北宋官窑,“新官”是指南宋官窑。南宋顾文荐在《负暄杂录》中曾提到宣政年间(1111——1125年)“自置窑烧造,名曰官窑”。按照南宋时人叶置《坦斋笔衡》记载:“政和间,京师自置窑烧造,名曰官窑。中信渡江,有邵成章提举后苑,号邵局。袭故京遗制,置窑于修内寺,造青器名内窑。澄泥为范,极其精致。釉色莹澈,为世所珍。”明人曹昭《格古要论》、高濂《燕闲清赏笺》等著述都有相关记述。20世纪三四十年代至20世纪末,在杭州先后找到了南宋官窑的部分遗址,乌龟山南宋官窑遗址和老虎洞遗址都经过科学考古挖掘,获得大批相关资料。

官窑作为宋代著名的青瓷窑,在艺术上具有很多独特性。一是陶瓷品类多样,适应宫廷生活的各种需要,如盘、碗、瓶、尊、炉、洗、碟、觚等,仿青铜器、玉器成为其造型样式的重要来源;二是造型雍容端庄,有皇家气势;三是釉色浑厚凝重,以青色为主,呈色丰富,尤其是薄胎厚釉形成的“紫口铁足”和“冰裂开片”,使官窑青瓷呈现出光泽内蕴、玉质如冰、文脉万千的惊人美感。

宋代值得重视的青瓷系还有景德镇独创的影青瓷。景德镇窑的烧造历史至少可以追溯到唐代,宋代青白瓷又称“影青”“映青”“隐青”,釉是青釉,而瓷胎比较白,呈色介于青白之间。装饰手法以划花、刻花为主,题材多采用莲花、水纹、牡丹、游鱼、婴戏等,可谓“胎薄且坚,釉青而润,晶莹透体,美如琢玉”。

一部陶瓷史即是一部文明史、一部文化史、一部艺术创造史

就青瓷而言,宋代青瓷开创了中国陶瓷审美的新境界,亦为后代陶瓷确立了造型和釉色的高阶标尺,建构了陶瓷美学的新风范。宋代以后,青瓷仍然继续发展,亦有诸多新的创造和成就。除青瓷外,新的品类、新工艺、新材料、新造型、新装饰不断涌现,如元青花,明清五彩、珐琅彩、粉彩等诸多彩瓷。

《青瓷艺术史》吴越滨著江苏凤凰美术出版社图片选自《青瓷艺术史》

整体来看,瓷在历代工匠艺人手中成为凝聚民族文化和艺术智慧与审美情愫的载体。因此,可以说,一部陶瓷史即是一部文明史、一部文化史、一部艺术创造史。陶瓷作为中华传统文明的代表性名片和信物,是中华民族对人类文明作出的杰出贡献,它不仅作为世界各大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也是人类陶瓷工艺、陶瓷艺术的最高典范,在长达千年的历史中,独领风骚。这一段辉煌的历史,不仅值得我们记忆和歌颂,更需要我们去继承、发扬和深入研究。

江苏凤凰美术出版社近日出版的《青瓷艺术史》,作者吴越滨先生,浙江丽水人,扬州大学美术与设计学院教授。在撰著完成《浙江青瓷史》后,又着力于《青瓷艺术史》的写作,这部30余万字的著作,可以说是诸多青瓷研究的集大成之作。作为这部书稿的阅读者之一,我以为有这样几个值得我们肯定和关注的特点:一是作者系统挖掘和全面梳理了中国青瓷的发展历史,建构了青瓷历史的叙述框架,资料详实可靠,使读者对青瓷发展的历史有一个清晰的了解和把握。二是作者以艺术的视角来讲述青瓷的历史,即青瓷艺术史。艺术史的书写不仅具有选择性,而且基于什么样的艺术观极为重要。当代艺术史研究中出现的“艺术史终结”论,建立在非艺术的认知之上,如果这样,那么“青瓷艺术史”和“青瓷史”就没有区别。吴越滨先生的“青瓷艺术史”,其艺术史观建构在传统艺术认知的基础上,他对青瓷历史的叙述和经典作品的阐释是以艺术的尺度和艺术美的内在性为基础的。三是文化的视角。艺术本质上是一种文化,但就青瓷史而言,无论是艺术的还是审美的角度,它的历史存在,根本上是生活文化的产物,艺术在这里仅仅是派生物,因此,从文化的角度去叙述不仅具有合理性,而且具有根本性。诚如本书叙述中强调的青瓷文化、社会文化、文化融合等,说明作者具有自觉的人文意识,亦使这部著述具有了文化认知的高度。

宋·哥窑双耳三足炉图片选自《青瓷艺术史》

我们知道,中国陶瓷史的研究已有相当多的成果,但与丰繁壮阔的历史存在相比,还是比较薄弱的,历史的资料需要去汇集、梳理、补充;亦需要从历史发展的高度去认知和阐释,作为中华民族伟大文化和艺术的经典部分,需要更多学者的参与。吴越滨先生作为青瓷诞生地的研究者,其不懈的努力,值得我们感佩和学习。

《光明日报》( 2022年09月01日11版)

来源: 光明网-《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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