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写毛笔字】另一个拿保温杯的中年人？冯唐说：我不再像以前那样雄心勃勃了。

冯唐，1971年出生于北京，诗人、作家、肉物爱好者。1998年协和医科大学临床医学博士、2000年美国埃默里大学MBA学位、前麦肯锡全球合作伙伴、华润医疗集团创始CEO。目前从事医疗投资、业余写作。代表作《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 《万物生长》 《北京，北京》 《活着活着就老了》 《搜神记》等。

新京报记者胡小庆照片

《北京，北京》

作者：冯唐

版本：中信出版集团慷慨解囊

2017年8月

所有的故事都描述了“我眼中有上帝，我手上有鬼”的人，这些人以兽性、人性和神性来对抗这个边缘化的信息时代。

清晨，京城的一座古庙，繁华热闹的喧嚣落在墙外，空气中只有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和鸟鸣声。冯唐把工作室放在这里接受采访，喝茶聊天，练习书法。胡同里快步跑来的冯唐穿着印有“春风不如十里”大字的黑色t恤。根据他的小说《春风十里不如你》改编的这部网络电视剧最近突破了30亿。

“狂睡，补觉。被子晒太阳，有太阳的味道，睡觉，做疯狂的梦。”北京书展结束后，冯唐终于松了一口气。最近两个月，彭汤忙于进行医疗投资、与医院签订合同、跑步批准过程。《搜神记》热播、档案、网站、宣传新书《万物生长》出版，香港书展、上海书展、北京书展，跑了好几次，到处都是粉丝，大部分是年轻女子签名、照片、拥抱。“我不明白现在作家为什么要露脸？”冯唐问自己嘴角上扬是高兴还是无奈。

早在2000年底，第一部长篇小说《搜神记》出版后，冯唐就打车去中国美术馆附近的三联书店，看看自己的小说是否登上销售排行榜。没有出来。“我不明白为什么确认眼睛不漏，然后打车回到办公室，把手机落在出租车上了。”两周后再去，仍然没有上去。现在他似乎不再担心小说是否畅销了。

“40岁过去了，几年过去了，睁眼发现无常很常见，终于从‘功劳可以强，名字可以强’、‘杀伐决断’、‘前进’的冯唐变成了今天不再执着于‘不朽’的冯唐。

人性不能受制于道德

不如跟着自己的快乐走

在读者眼里，冯唐傲慢、自恋、靠才华、爱折腾，眼前的冯唐却喜欢把“对不起”和“谢谢”挂在嘴边，待人亲切有礼。冯唐自己也说：“这和我的性格不一样。”他最幸福的事情是“不看陌生人，躲在书房看书，看书，写文章，晚上出去喝点酒，回来看书睡觉”。在过去的20多年里，冯唐以张海鹏(原名)的身份从事妇产科卵巢癌研究，去美国读MBA，就职于麦肯锡公司，在咨询界溜达了9年，从做PPT的普通职员开始担任全球合作伙伴，目前从事医疗投资。

变化发生在2017年初北京图书订餐会的一次演讲中，冯汤问现场观众。“在过去的三天里，谁和别人有过广泛的皮肤接触？接触面积超过10厘米x 10cm厘米了吗？”“10厘米乘10厘米超过握手的范围。现场只有三个人举手。”我们没太用自己的身体，只去了那整张脸。“冯唐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已经绑定在手机和网络上，公用自行车、充电器、雨伞、景区房间；在新闻客户端订购了“兰博基尼”，之后一个月里看到的都是自动推送的关于兰博基尼的信息。”地球不会进入算法统治的时代吗？“”

有时候冯唐回忆1993年在北京大学读书的时候，第一台笔记本电脑，黑白的屏幕，体积大，鼠标插在旁边。只手里拿着4万亿个内存，重量像一块石头一样重。(以英语发言)二十多年后，他对科技进步和资本入侵给生活带来的变化感到惊愕。“只要能把你的时间、精力和恶习变成钱，就有人会做。”

新书《搜神记》的开头，他毫不焦急地这样写道。“对阿帕犬来说，我有点惊慌，但并不着急。作为半生的工匠，我在思考在这个大趋势下该如何让野兽陷入困境。如何与困兽战斗，他想到了——，用上帝的力量面对AI。2015年末，冯唐通过名为010-30000的视频节目收集了“似乎不会轻易被机器取代的人”，然后撰写了一本书，从野兽、人类和神性三个方向对抗“科学对人类的异化”。

从冯唐的角度来看，所谓人性就是不拘泥于道德和礼仪，任由那些机器所没有的感情生长。比如贪婪、美丑、沉溺、喜悦、掉队等。"更好的态度是把这些当成天空，乌云升起。"以前冯唐可能故意克制，不抬头。现在说：“心动的话就动一会儿。今天比没有感情更美丽一些。最好跟着自己的快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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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谓神性，冯唐将答案交予创作本身：“我把写作当做理解神性、挖掘神性的过程。”

出名给人压力

写作是我在抵抗这个世界的变化

前几年，冯唐曾梦想有朝一日，“千万双手在我面前挥舞，上街如果不戴墨镜，就有人问，你是不是谁谁”，迫切想“以文字打败时间”，对于“不朽”心怀“妄念”。

2011年5月11日，《不二》定稿，这本因情色尺度过大而打破香港文学作品销售纪录的书，是他送给自己的40岁生日礼物。他曾对这本得意之作期待满满，一想到“再过两三百年，还有人在读，还是挺爽的”。六年后的今天，冯唐慢慢明白自己决定不了，“这事儿不归我管”。

四十不惑。生于1971年的冯唐在40岁那年一口气拿下“年度风尚作家”、“GQ年度专栏作家”、《人民文学》“未来20大家”。欢喜之余，冯唐默默“检点了自己一阵”，反复思索“少年轻狂是不是对的”。在外界看来，冯唐一直是热点话题的制造者，从“金线理论”到“少读董桥”再到争议不断的译作《飞鸟集》，冯唐在作品之外，制造了一部个人成名史，让那些不读他的人似乎也对他了如指掌。殊不知争议背后，随年龄渐长，从前一心想做“千古文章”、自信满满的冯唐在“人类信息传播不可逆转的大趋势”之下，恍然悟到：“劳伦斯、克鲁亚克、王小波、卡夫卡，这些文字英雄在我这个年纪已经挂掉了。你最想写的，最有历史价值的，已经写完了。这件事你达不到，也没有太多办法了。”

色情作家、诗人、古器物爱好者、妇科博士、管理顾问、医疗投资人，被冠以诸多身份和头衔，冯唐的微博认证只有两个字——诗人，最得意的诗作是：“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在他看来，衡量一个诗人、一首诗的标准，在于“在比较长的时间里被很多人咏读”：“不要说流行就是错误，而是说短期流行是有问题的。”说到这里，冯唐有些激动，嗓音高了八度：“作为一个写作者，没人知道你，shame（羞耻）！如果拿‘千古文章’来要求，你就是个失败者。这是要比的，你怎么能钻到人心里去，钻他一千年！”

冯唐虽然在言语间依然信奉“千古文章”，却也不断提醒自己：“再往下走，所谓的‘野心’要小一点。”40岁之前那个“杀伐决断、咣咣咣往前走”的冯唐也意识到：“如果主观的东西太多，有可能影响你的本真，本真就是你这块材料到底适合做什么、适合写什么，这不是意志能决定的。你太使劲，动作就会变形，会影响你作品的样子。”

和那些过早成名的作家相比，冯唐出名较晚。当被问及怎么看待“名利”这件事时，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大笑：“我可以说好极了吗？”然后连忙补上一句：“没有没有。”他坦言出名会给人压力，“人会变得紧张”，“好多人专门过来看你，心里有期待，恨不得你今天吃个饭，一两个小时出几个金句。我有啥好看的呢？”他庆幸自己是40岁之后才得名利，“如果在这之前，人就可能被外在的期待、压力压垮”。

接下来，冯唐要写写去年过世的老父亲，写1933年生于印尼的父亲是如何漂泊到大雪纷飞的吉林长春，“就写一个人的漂泊，一个人的认知，书名就叫《我爸认识所有的鱼》”。

“人这一辈子，我觉得就是一段时间给你在世上，如果你没好奇心就停下来，如果你有，就得去经历经历，去耍一耍。什么好，什么不好，这东西其实不应该有那么强的差别性。”时至今日，尽管“以文字打败时间”的欲望没那么强烈了，冯唐依然坚持在工作之余写作，哪怕写作侵占了睡眠和休息的时间，“我在抵抗一种不喜欢看到的这个世界的变化”。

他喝下一口白茶，望向窗外无人的庭院，许久不说话。

采写/新京报记者 张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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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冯唐 我已经不像原来那么有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