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

为什么使用节气作为下午茶设计的起点?

布兵:我们一直在努力制作本地的东西。中国人对食物讲究新鲜,提倡使用时令食材,节气本来就是为农业而生的,自然是最正确的。什么时候吃什么食物是中国特有的传统,我们可以从中发掘本土食物呈现的角度。

例如,我把和陶瓷艺术家许瑞允一起设计的惊蛰主题下午茶命名为“萌萌”。我们把大葱、韭菜、冰淇淋和蜜饯放在透明玻璃威士忌杯里,分别搭配甜面酱、熟芝麻、薄荷叶和山冰,以冲突的味道发出雷声。然后,在“堂而皇之的口感”的另一边放上四种需要剥皮的干果。蝴蝶破茧而出也是正确的

惊蛰时节万物生长的呼应。而俞挺老师在我的坚果上撒了一把M&Ms,添了很多色彩。经俞挺之手,必然是色彩绚烂啊!

俞挺:那是因为我手边正好有这样的色彩,于是在当下做了那样的判断。作为节气下午茶的主持人,几乎每件作品我都有参与,而卜冰老师的作品是我参与最少的,很轻松。如果是我自己做,可能会更简单,这和我的建筑哲学一样,崇尚复杂的设计与简单的呈现,就即下的形势随机应变。可能这是遗传我父亲的家厨哲学吧,所有最复杂的工序都在厨房里,你看不到,端到台面上,其貌不扬,一口下去,心知肚明。

现在有些人会说,一道菜融入了什么主义、什么风格,那太形而上了。一碗食物放在你面前,“好吃”就是最好的评价,什么主义风格都不重要。

在食物设计的尝试中,你们觉得最难把控的因素是什么?

俞挺:还是食物本身吧,味觉是最难把控的。视觉很容易办到,嗅觉也不难,但味觉,只有吃在嘴里才能体会。各种味道的搭配,几层味道的堆叠,我都会试验很多次。另外还有一种感官虽然设计上不难,但很容易被人忽略,就是触觉。

卜冰:对!嘴唇、舌头对食物的触感是会影响味道的。有一款鸡尾酒,叫作“莫斯科骡子”,用金属杯装着酒,因为用金属杯品尝冰的酒,会比其他容器更冰,嘴唇接触到的时候会有如咬碎花椒一样的麻,这就是这款酒最特别的快感。可惜有些酒吧在金属杯里插一根吸管,实在是画蛇添足。

俞挺:这些感官都来自食物本身。还有听觉,那就是环境设计了。现在很多餐馆里,听觉是起负作用的,在一个特别嘈杂的环境下,多么好的食物你都尝不出来,当然啦,不好的食物你也尝不出。

身为建筑师做食物设计,会觉得很跨界吗?

卜冰:完全没有。设计个下午茶我甚至都画了很多草图。其实建筑本质上是为身体服务的,食物也是,只是一个在体外,一个在体内,没有太大的差别。我们常说,建筑不能以视觉为主导,房子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身体来感知的。食物也是一样,除了好看,更重要的是别的感官体验。

俞挺:“跨界”是我和卜冰老师特别怕的一个词。建筑师是我的职业。业余时间我是个美食家。美食对我来说是一件生活爱好,并不是我作为建筑师来“跨界”做一件事情。从立春开始,我们已经完成了6期的节气下午茶了,我觉得最有趣的是大家都将自己的爱好带到这个平台里来。应该说,我们是借用节气下午茶的主题,让不同的生活家以他们的认知来进行食物创作,展现他们的生活美学。用个不太好听的词,有点像“拼台”。

卜冰:哈哈,我给你换个好一点的词,其实有点像“策展”嘛。我们不想把这件事做成封闭的,围绕“堂堂食盒”“节气”,都能让大家的想法有的放矢,这是我们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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