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韵】清华大学李秀华教授建议利用植物等自然元素缓解压力，保持健康的生活工作状态。

中国网络新闻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景观系教授、清华大学建筑学院绿色疗法与江阳景观研究中心主任(中国风景园林学会和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推荐专家)李秀华就疫情期间可能进行的有益身心健康的环境设计战略和活动形式提出了倡议。

新型新冠病毒引起的肺炎疫情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预防控制成果，全国大部分地区已经做好了疫情防控工作，同时有秩序地推进组织各行业的复产。对于所有想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的人来说，请注意，我们本来在家庭休假中隔离外部世界的状态下发生了变化，安全问题也不能掉以轻心。 (新华网，2020)对于企业经营者、管理者、政府机关，如何过度扰乱生产秩序，员工的健康问题也备受关注。

为了适应目前返工再加工的总体趋势，本期从工作场所出发，对疫情期间可能进行的有益身心健康的环境设计战略和活动形式提出了倡议。在这个特殊时期，读者希望能够利用园艺疗法和康复景观的知识，有效地利用植物等自然元素，缓解办公室环境中来自外界的压力，恢复积极的工作心理，保持健康的生活状态，有效地投入到当前的工作中。

一、当前工作场所特点

本文主要以三类车间为例提出对策。1)办公室2)工厂3)远程办公；复职者可以根据自己工作条件的现状，有针对性地选择合适的解决方案。

01.办公室

不仅是传统的白领工作，现在的新媒体产业、互联网企业等大部分都在办公室工作。员工有独立的工作，人员之间的接触有限，但在室内比较封闭的环境中，经常长时间使用电脑。这种工作场所在空间中分布着城市的写字楼和位于城市郊区的大型科技园区。

02.工厂

制造业从业者的工作环境通常在封闭的空间内也会聚集一定数量的职员。员工工作时身体移动少，大部分固定在一个地方，重复固定的动作，进行生产工作。目前，很多生产线的复工是为传染病控制提供充分的赞助支持，但大量的订单和巨大的需求可能会使员工面临更加紧张的工作环境。

03.远程办公

虽然还没有相当多的企业完全复工，但采用在线办公的模式也是此次疫情中值得注意的现象。远程办公避免人员流动和相互接触，但受到各种条件的限制，办公室的效率问题亟待解决。

这三个车间中的前两个仍然存在群众的聚集现象，因此对卫生消毒或体温监测的要求很高。受环境影响，人体会有压力表现。更多的是要从消除工作压力、减缓疲劳的角度考虑适当的方法。远程办公有很多选择，环境变化能力也很强，可以进一步参考电力。清华大学李秀华教授建议，在传染病“闭关”期间，不要焦急地利用园艺“培养”身心，从提高工作效率、增加运动量的角度寻找合适的园艺疗法方案。

第二，园艺疗法知识为改善工作环境提供了解决办法。

在当今现代社会，工作环境有对健康构成威胁的危险。长期坐在单位，工作内容多使用电子产品(尤其是长时间使用电脑)，高强度工作缺乏休息时间，环境单调，人群密集，但缺乏沟通。这些因素会引起人体疲劳，提高压力水平不仅会降低工作效率，还会引起一系列身心健康问题。

世界卫生组织2019年5月发表的报道称：“工作对心理健康有好处，但消极的工作环境会引起身心健康问题。”世界卫生组织，2019)例如，职业压力正在成为威胁健康的隐形杀手。由于快节奏和激烈的行业竞争，城市生活工作者经常陷入“工作压力-生活不规律-健康损害-工作效率下降-工作压力增加”的恶性循环(雅南2018)。特别是现在，疫情防控工作仍然是关键时期，外界关于传染病的信息无形中增加了个人过滤信息的工作量，这一信息本身也是引起不安的原因之一。

在现在的工作中，人们的行为模式受疾病的影响而变化。例如，为了保障场所的卫生安全而增加的消毒程序、人们之间为了防止交叉感染而减少交流等，这些变化都会给返工者带来更多的不安全感，也会损害人们的身心健康。因此，在今天的工作环境中，如何消除潜在的健康威胁，为健康创造更好的工作环境，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绿色疗法和江阳景观研究中心致力于利用以植物为中心的自然力量改善人们身心健康方法和功效的研究。目前有多项研究证明绿色空间与身心健康之间存在的相关性。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利用触手可及的绿色植物来调节身心，缓解不适，帮助形成健康的工作状态。

人们的身心健康与居住、工作环境密切相关，以阳光、新鲜空气、植物为代表的自然因素可以改善环境条件，直接或间接影响人的身心状态。园艺疗法利用园艺及相关活动改善人们的身心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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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艺疗法图示 | 图自李树华《园艺疗法概论》

工作环境，既包括完成工作内容的活动空间（通常是室内空间），也包含员工在工作间隙可以自由活动的公共区域（既有室内，也有室外空间）。因此改善工作环境，可以从室内空间和室外空间两方面考虑，打造可供员工工作、休憩、交流的绿色空间。借自然之力，助力疫情下的顺利复工。

根据现有的研究实证以及园艺疗法推广的经验，本文总结出3个适宜于应对当前工作环境的园艺疗法方案。具体如下：

方案一、绿色空间活动

在绿色空间中休息、活动对人的身心健康有益，工作区域外的绿色空间不仅客观上能帮助员工恢复注意力，缓解疲劳。从主观态度与偏好上，人也趋向于能更好接触到室外绿色景观的工作环境（姚亚男，2018）。因此提高工作环境周边绿色空间的使用率，增加在步行或视线上可到达绿色空间的路径，或者仅仅是在缺乏自然窗景的工作环境中引入自然景观类图像也有利于员工维持良好的身心健康状态。针对工作场所与绿色空间的关系主要有以下3种情况：

01.工作地点有附属绿地

这类工作场所通常是有中庭或屋顶花园的办公楼，大型产业园区，科技园区等。现阶段居家办公的情况下，住宅小区绿地也可算作此类。这些绿地基本只向企业（小区）内部开放，因此与外界接触少，人员流动可控，安全性较高。通常工作人群在午餐休息时间使用频率较高，工作时间利用率相对低。已有学者研究指出科技园区的绿地使用情况与员工的健康自评状况有显著相关性（Kathryn Gilchrist et al，2015）。因此在工作时间内可以适当提高绿地的使用率。建议在做好自身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分批、有组织地进入绿地中进行简单的身体锻炼，或者自由活动，放松休息。这样既保证了适度的室外活动时间，也能控制人群过度密集接触。从相对封闭的室内空间中进入室外绿地也有利于呼吸新鲜空气，促进室内空气流通，降低病毒浓度以达到清洁卫生，预防疾病传播的目的。

温馨提示：特殊时期，即使是在人群相对较少的区域活动，也请做好自身防护，切勿掉以轻心。

02.工作地点无附属绿地，但能看到或到达绿色空间

城市中多数工作场所无附属绿地，但其中部分位于市区公园或其他开放公共绿地的附近，或者处于高层建筑而能够俯瞰到城市绿地构成的自然类景观。在视线上能够接触到绿色空间被实验证明对于男性员工的压力水平降低，工作积极评价有显著作用，对于女性也显著影响其工作积极评价（Lene Lottrupa et al, 2013）。因此如果有自然窗景的条件，可以酌情将窗户附近开辟为临时的公共区域。在餐后或其他休息时间眺望，接受阳光从而达到放松心情，恢复疲劳的作用。但是如果要利用城市公共绿色空间，应当尽量控制进入的人数与频次，注意与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并佩戴好口罩等防护用品，返回工作场所后洗手，保持个人卫生。

03. 工作地点无附属绿地，也难以看到或到达绿色空间

如果工作地点既无绿地，也难以在视野内看到绿色空间，则可以选择在室内悬挂带有自然风景或植物题材的照片、图像等。室内摆放盆栽植物，也可以利用植物精油并播放带有海浪、风声、雨声等自然元素的音乐，营造一个近自然的工作氛围。在办公的间隙，开展室内的简单肢体活动，舒缓因为久坐而疲劳的肌肉，促进血液循环，在舒适的室内绿色空间获得自然的疗愈效果。

从进化角度，人类的生理结构与心理偏好一定程度上保留着原始狩猎时代的特征，也就是所谓的亲生物性（biophilia），因此现代人类本能地也会倾向于喜爱自然环境。绿色空间所拥有的自然环境要素相比人工环境要素在人体的潜意识里更加易于识别，传达出危险的信息更少，令人感到更加放松。在绿色空间中，我们可以调动自己的五感去接触大自然细微之处的美，愉悦身心。观赏初春枝头绽放的缤纷色彩，细嗅雨后青草与鲜花的馥郁，触摸泥土与枝叶，聆听风吹树林的天籁，从繁忙紧张的工作中抽离出来，远离都市的喧嚣，在大自然的帮助下放下内心的烦恼和忧虑，重新获得平静、自信与希望。

方案二、室内引入绿色植物，以感官刺激调整身心

摆放绿色植物是改造室内环境非常直接的方法，具有简易的操作性，并且植物种类丰富，不同植物在颜色、质感、气味上给人的感受差异大，对于不同的需求有很好的适应性，利用植物营造舒适的工作环境效果也较为显著。

国内外都有相关研究指出室内工作环境有绿色植物对于人体的有益作用。研究表明绿叶植物可能有助于提高创造性工作的效率（Shibata, 2002）。引入植物后职员呼吸道、自我感觉与心理方面的不适得到缓解（Fjeld, T et al, 1998）。也有学者结合进化心理学研究，在城市环境条件下增加原始人类生活环境的要素（阳光、绿色植物等），发现同样可能增加工作效率，维持人体的身心健康（Fitzgerald C.J, Danner K.M, 2012）。

通常易于获得的室内植物是盆栽、盆景、插花的形式。插花需要的鲜切花需要经常更换，但是目前商店以及线上销售渠道有限，因此更为推荐的是以盆栽的形式为办公室增加植物的气息。将家中已有的植物盆栽移至办公室中，享受绿色相伴的工作时光。

同时植物还能够提供丰富的感官刺激体验，这些感觉刺激的信号“传导至掌管自主神经系统和感情的大脑里，然后进行综合判断，信息到达运动神经系统的远处。自主神经系统中交感神经与副交感神经互相补充，控制心脏、血管、胃等的平滑肌以及内分泌腺的运动，调整体内环境的恒常性，将外部环境的变化与内部环境的要求统一起来，维持睡眠、呼吸、体温、血压、食欲等生命活动。”（李树华，2011）因此可以利用室内绿色植物的有益刺激使人体保持良好的身心状态。

01.视觉刺激

针对色彩对于人体影响的研究较多，并形成了色彩心理学，揭示出色彩在影响人体认知与行为上的作用。植物的叶、花、果具有丰富的色彩特征，运用植物带来独特的视觉刺激可以营造出更加舒适的工作环境。

暖色：以红橙黄为主的暖色使人心跳加快、精神亢奋，给人以温暖、热烈的心理感受，当前冬季虽然结束，但是寒潮仍然控制着气温的回升，可以在工作场所摆放一些暖色调的植物，给疫情阴翳下的工作增加一抹亮色。

绿色：绿叶植物给人以生命力与希望的象征，在绿色植物环境下，人体有限的注意力可以得到恢复（Kaplan S, 1995; Berman M et al，2009），这样有助于职工提高工作的效率，消解不利于工作的消极情绪。绿色植物因为能吸收阳光中的紫外线，减少对眼睛的刺激，因此对眼睛有保护作用。长期用眼用脑的工作者经常面对一丛绿色的盆栽，有利于消除心身疲劳。

当然，室内植物摆放在注重色彩刺激的同时，也可以结合工作场所已有的装修特点，运用植物色彩调和空间主体色彩，例如在以红色等暖色为基调的空间则可以适当增加冷色系的开花植物来缓解长时间暴露于单一色彩下可能产生的视觉疲劳。

02.嗅觉

蕙芷兰茝，菌桂木兰，植物的芬芳气味在久远的古代就为我们先人所喜爱并加以吟咏，他们存在于《诗经》、《离骚》的优美诗句中，也同样留存在我们的日常生活里。有着馥郁香气的盆栽植物如茉莉、栀子、水仙、桂花等依旧受到喜爱。现代医学对于植物芳香精油的深入研究也验证了其中一些挥发性物质所具有的镇静放松作用，能帮助人消除疲劳，舒畅心情，提高免疫力；芳香植物还具有净化空气，吸收有害气体的作用（唐晓岚，2011）。利用芳香植物的药理作用进行的芳香疗法也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并流行。

正因为植物可以带来的嗅觉刺激，在工作场所也不妨增加一些芳香植物的盆栽。

如果不能获取到芳香植物盆栽，也可以尝试利用植物精油给工作环境营造一个充满自然气息的氛围。

03.嗅觉

在情绪低落时，常常会有“食不知味”的感受。味觉既受到情绪的影响，反之也会因味觉的刺激而给人以精神振奋的作用。采摘香草，可以冲泡花茶，便能产生味觉治疗效果（李树华，2011）。如果担心新冠病毒是否会在植物表面附着并经过采摘的接触和食用进入人体，可以不使用新鲜植物材料，而是以干制的香草和花果来替代，泡水不仅方便快捷，也同样能起到作用，非常适宜于办公室人群。

方案三、园艺栽培活动为工作赋能

通过园艺活动可与植物的生长建立联系，培育植物的过程包含了培养、获取等各种本能行为，如用五官感觉接触植物、活动身体，看到植物发芽后激动兴奋，想伸手触摸等。而培育植物的过程也是创造性行为，通过解决各种问题，观赏、收获等过程改善情绪健康，增强自我满足感觉(李树华, 2011)。不仅植物栽培可以带来心理状态改善，园艺活动本身具有一定的劳动强度，从肌肉锻炼的角度对身体健康有益。（松尾，1988；Taylor, 1990）。

在室内的工作环境下，可以自己动手，利用园艺栽培活动来调节自我状态。适宜于工作场所的园艺栽培以材料易得，生长快速，无毒无害为佳。例如用手边的蔬果进行栽种，容器可以是普通花盆也可以是一个简单的水杯，便能轻松收获小巧可爱的盆栽。

01. 种子法制作盆栽

日常生活中我们能找到的植物种子其实不少，各类水果在食用后留下的种子，以及诸如大豆、绿豆等食材都十分方便易得。其中有一些无需过多的处理就可以种植，并且因为当前气温适宜，在较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发芽。网络上有许多园艺爱好者分享的水果盆栽制作经验可以效仿试试。

02. 水培法制作盆栽

除开利用植物种子进行园艺栽培外，水培法更加操作简便，且无论从耗时还是外观上都有着优势，因此也十分推荐。比较流行且简易的水培法制作盆栽材料有：菠萝、胡萝卜、萝卜、芹菜等。

最后根据对于工作场所特点与需求的分析，我们总结了本文所提到的3种方案各自的优缺点以及推荐的情况以供参考。如下表：

◎ 3种方案各自的优缺点比较以及推荐程度 | 图自本研究中心

随着春暖花开，相信这场与病毒的战役我们终将取胜。致敬如今已奋斗在生产一线的人们，以及无数个在平凡岗位上的员工，每个人都是时代下不平凡的注脚。健康从每个人做起，自身保持健康的习惯也是对社会贡献的一种无言却有效的方式。运用园艺疗法，可以帮助我们获得更多战胜病毒的勇气与底气，为工作准备好最佳的身心状态，为未来的挑战储备胜利的信心，希望本文能够对返回工作的你有所帮助。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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