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胡熙宇

1937年9月6日早晨,在松花旋转开始的第24天,登陆上海市北郊长江岸的日军进入保山县县城。逃离的士兵和难民据媒体报道,保卫保山的国军18军98师292旅583团第3营(以下简称姚英)全体官兵在日军进入县城后仍然抵抗反击。到7日晚上,炸弹爆炸了,宝山完全崩溃了。

1937年8月日军轰炸后的上海。

上海交通大学东京审判研究室主任郑措施研究了日本长寿鲍勃沼泽秀的日记,结果证实,保山县城完全沦陷的时间是9月7日,比当时电报所说的9月6日晚了一天。

程兆奇在《封面新闻》、《米沼泽寿宝山战役日记》中说,在南京大屠杀前的松花江战役中,日军屠杀了战俘,“(日记记录)9月7日,保山城沦陷,日军在城内屠杀了中国战俘。”" "

封面新闻翻阅了1937年9月21日对《救亡日报》中保山难民的采访,证明日军进入县城枪杀了数百城市内的难民。

瑶营为什么孤独营战斗

保山县(现上海市保山区)位于上海北郊,东边是长江与海口接壤,有十多公里的狭长河岸,日军的大部队很容易在这里登陆。同时,保山南林黄浦江和洋浦、虹口、闸北、普陀四区是淞沪会战的战略要地之一。

1937年,松花战役地图。图/《抗日战史》,1944年

保山县城位于河岸,靠近黄浦江的突出位置,是当时国军左翼作战部队的主要据点。据统计,淞沪会战国军兵力为67万多人,日军兵力为26万多人。但是,为什么姚英留在要塞里孤军奋战呢?还有日军武器的强大因素和国军部署问题。

8.“十三”事件发生10天后,8月23日,日军上海派遣军管辖的20多艘舰船悄悄抵达上海,在保山沿岸登陆,开始占领保山县城和吴淞炮台。此时国军的大部分部队仍在上海市区。

1937年8月23日,日军登陆上海宝山长安。

由于保山沿岸部署兵力薄弱,国军加入了包括姚英所属98师在内的2个师、1个炮兵连和左翼作战团,包围并歼灭了日军。但是在国内舆论压力下,98师等主力增援还没到达,国军就开始进攻了。虽然找回了吴松和保山城,但伤亡惨重。

后来,由于战局仓促,国军前方战线形成伤亡,这是后来部队补充的,与车轮战的态势相似,“不能彻底集中兵力,形成重点”,逐渐失去进攻的机会,盲目固执,硬扛,最后连编号制度也陷入混乱。

8月26日上午4时98师第583团赶往保山县以北的狮子林,歼灭了在这里登陆的日军。根据幸存的姚英少尉的排长熊灿式的回忆,当天,姚英被命令驻扎保山县。583团主力驻扎在县北部沃尔浦镇。

8月31日,日军再次强行登陆保山县城以南2公里的吴淞镇,与国军展开激战。9月1日,在日军海陆空的围攻下,吴松和狮子林再次倒塌。如果保山县城再次崩溃,日军登陆县城南北的部队将形成联合势头,国军将完全失去将日军逼入长江的机会。

1937年8月日军军舰。

根据饭沼水日,9月2日,日军第三师两个团从狮子林接近保山县城,日军空军开始轰炸保山。9月3日,日军继续轰炸保山省。日军在省内散发传单劝投降,被国军守军拒绝后,海上舰艇开始炮轰保山以西的炮兵阵地,并在县城外围发动地面进攻。

另一方面,国军和日军在县北部沃尔浦镇附近发生了激战。日军轻敌,认为月报没有很大的部队防守,因此遭到了国军的顽强抵抗。在98师的增援下,日军被迫撤退。

9月4日,日军和98师再次在保山以北交战,双方伤亡严重,日军队长阵亡。保山县

城情况危急。固守宝山城的姚营向98师师长夏中楚表示要“与县城共存亡”。

9月5日,日军增派一联队和坦克部队从宝山县城西发动攻击,而国军增派第6师部队由于日军猛烈的炮击,无法靠近宝山城,只能后撤。县城遂成孤立状态。

此时日军三个联队前后夹击宝山县城,姚营不顾一切彻夜与日军鏖战。9月6日晨,日军再次以坦克冲入县城,姚营与日军在城内发生激烈巷战。

1937年9月,日军翻墙冲入宝山县县城。

据难民向《救亡日报》的叙述,当时城内仍有四五百名老百姓。姚营官民本打算带领百姓突围冲出城外,但日军已占领城门,只好退回城内,“躲在预先挖好的地洞中,将剩下的两挺机关枪架在洞口,密集向日军射出……”

封面新闻翻阅9月9日《申报》记载,逃出难民称姚营孤军守城,血战两昼夜,“战至7日傍晚,全营守军在猛烈肉搏之下,作壮烈之牺牲……”。而四五百名难民大部分被日军枪杀。

程兆奇发现饭沼守日记中亦记载,9月7日,日军“在宝山西门外以真正的刺刀突击击溃敌人。”同时饭沼守声称约有600名俘虏,“为到来部队以敌对行为击灭。”至于这些俘虏是士兵还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日记中并没有说明。

血气之勇

程兆奇还发现,饭沼守曾在日记中记录,他向日本驻沪使馆武官室汇报对俘虏的处理方法。当时,由于有外国新闻记者质问日本兵杀害俘虏的问题,武官室要求后送俘虏。但饭沼守却表示,“第一线(即前线部队)没有顾忌的余地,现下的情况只能由第一线掌握”,以此侧面回绝了武官室的要求。

饭沼守,1919年从日本陆军大学毕业,1930年任第三师团参谋。1937年8月14日,日本以第三师团和第十一师团编成首批上海派遣军。松井石根任司令官,56岁的饭沼守任参谋长,并随派遣军于8月23日抵达宝山。

“他是这支派遣部队最大的一个参谋长,”程兆奇告诉封面新闻,“他是最直接(接触战场)的,每天都有人向他汇报。”这些日记是饭沼守在战场第一时间的记载,并且是私下记载,程兆奇认为日记内容的真实性非常高。

与国军的战斗给饭沼守留下深刻印象。1938年7月5日,饭沼守在《偕行社记事》上发布了上海与南京作战的体会。在文章一开始,饭沼守就表示,“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们必须在上海这一平原地带进行锥子扎孔般的战斗。”

1937年,被国军俘虏的日本空军士兵。图/中国国家数字图书馆

他表示国军的阵地不是普通的阵地,而是“上海附近所有河流、所有的村庄均设阵地,并且严防死守”,并且以车轮战的方式,不断补充兵力,“在两三天内,我军重创了第一线支那军的半数。然而,第一线支那军立即被后来的师所接替,不仅补充了第一线作战兵员,而且弹药、粮食等也无需从后方补给,是由后来的师自行携带的。”

他形容国军的阵地战“固若金汤”,“支那兵”的英勇善战也超出他的想象,“第一线的部队……进行不要命的抵抗,同时那些半永久性壁垒森严的工事也难以突破。”饭沼守认为这是由于国军指挥官对部下“完全没有爱心”,并强迫他们去做的。

1937年,两个国军士兵与日军在巷战中。图/中国国家数字图书馆

1937年,国军士兵在简陋的掩体后,与日军巷战。图/中国国家数字图书馆

事实上,8月31日,蒋介石在局势走向被动后,的确给全军指战员下了“虽一兵一卒必与倭寇在原阵地拼死到底,决不容有退后一步之余地”的命令,並颁布了严厉的连坐法。

但中国官兵们为保家卫国,寸土必争的士气也极为高昂。刘凤翰《抗日战史论集》记载,“装备方面,日军占尽优势……国军唯一办法就是彻底破坏道路,使其运动困难,其他完全凭高昂士气,以血肉之躯拼斗,故一仗打下来,常常一两师兵力,所剩不到一营人。”

8月末的宝山罗店镇一役,据18军军长罗卓英回忆,当时由于地势平坦,无险可守,“连个像样的战壕也来不及修筑,勉强建立了一点简单的工事”,只能用“血肉去和他们硬拼”。大战数日,尸积成山,67师402团团长李维藩及多数营、连、排长阵亡。67师201旅少将旅长蔡炳炎即亲自督率冲锋,拼死守卫阵地,后也中弹身亡。其战斗之惨烈,使得该战役后被称为“血肉磨坊”。

9月初,在姚营拼死抗敌的同时,36团第2连连长易彝廉驻守宝山县城西面北泗塘公路火药库,率部死守不退,最后被炸药全部轰埋土中。与姚营同属18军的11师雷汉池营,在阵守徐宅阵线时,有士兵18人,自愿将手榴弹捆在身上,伏地等待坦克……、

98师294旅旅长方靖回忆,9月初全师官兵伤亡达4960人,其中阵亡团长1人,连营排长约200余人。“每天每营、连都要增补几个营、连长……所补官兵都是后方部队抽调而来,随时补入连队,发给武器,立即开上火线,加入战斗。有的刚上去就负伤,送入医院都还不知自己的部队番号”。然而防御工事不坚固,官兵也不能擅自后退,只能拼死与阵地共存亡。

1937年,巷战中的国军士兵。图/中国国家数字图书馆

9月10日, 98师只剩下500名战斗兵。师长夏楚中向前敌总指挥陈诚告急,陈诚电复,“……现该师尚有一营之数,你应有你即营长之决心,以一营挽救全局,如仅剩一连或排,你即以连长、排长自任。总之,希望转告所部,无命令决定始终坚持固守,而上官亦绝不会使各部做无价值之牺牲。”夏楚中答应死守。

国军的顽强抵抗让日军陷入苦战。9月12日,日军第二次大规模增兵抵沪,上海取代华北,成为了抗日主战场。

(本文部分参考《歧羊斋史论集》程兆奇著、《日军上海派遣军参谋长饭沼守上海南京作战感想》王卫星著、《八一三淞沪抗战史料选》马振犊著、《陈诚私人回忆资料1935至1944年》方庆秋著、《陈诚日记中的淞沪会战》冯杰著、《抗日战史》陆军大学出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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