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你飞,就像有标枪和匕首一样。

以前录鲁迅小幅杂集《坟》,自己大声制作的第一本书现在在网上读,鲁迅再生好像吃不饱饭,但写的确实不错。有的文章比较迂回,有的文章有名,有理,有力。看到了这些

我们也可以引用鲁迅。

《坟》的标题

有人说不喜欢的话,比没有任何动静地来更是一种幸福。是你。

天下有很多不舒服的人,有些人全心全意地给自己创造一个舒适的世界。

不能这么便宜,但给他们放了些讨厌的东西,使他有时又小又不舒服,原来自己的世界也不容易圆满。

巴黎的哭声是人们不知道他们在恨他。我知道,但只要能飞,我就拼命飞。

我可恶的自己,也就是我戒酒,吃鱼肝油,不是想延长我的生命,而是为了我的爱人,大部分是为了我的敌人。——对他们说得更体面一点,就是敌人要在他的好世界上留下更多的缺陷。

也没有欢:

早年语音60秒引用了这篇文章,真可爱。

现在看不到这种巴黎的尖叫声,大部分是鲁迅扔在标枪里的敌人。

鲁迅其实一直有人逃跑,不肯落到当局手里,死了也要及时,否则做不出会飞的活苍蝇。

现在用什么,石头下沉,大海不响,好像很容易。如果看到声音,影响到别人特别创造的舒适世界,就非常不安全,轻易连代码都不会留下,按照“朝阳群众”或“广大用户”举报,就会被那么封锁。

吃鱼肝油也很可爱。那是一场争论。不像今天,老了可以互不来往,白天在报纸上骂人,晚上搂着肩膀喝酒。

当然,那是真正争论的敌人,对工作不是陈瑞黄这样的东西。

以下内容仍然来自《坟》的题记

此外,对我自己来说,这毕竟是生活的一部分痕迹,有一点小意思。

所以明明知道过去已经过去了,灵魂追不到,但总不能那么决绝,想收敛渣滓造个小新坟墓,一边埋着,一边也留恋。

不远的地方,踏上了一脚。。。

也没有欢:

这是鲁迅的温柔,杂文的温柔,抒情而不牵强。

过去,即使下着悲喜,现在也很枯燥。就像远处的坟墓,那里似乎没有痕迹。

《我之节烈观》

我们缅怀过去的人,并许下愿,希望自己和其他人都纯洁、聪明、勇敢地向上爬。

要去掉虚伪的Facebook。

要消除世界上伤害自己的昏迷和强奸。

我们缅怀过去的人,许了愿。

要摆脱人生毫无意义的痛苦。

要消除制造别人痛苦的昏迷和强奸。

我们也要许个愿:人类都要得到应有的幸福。

也没有欢:

纯洁、聪明、勇猛、向上,今天我观照我的心,也许勇猛、勉强,至于别人,朋友,这些都不能提,各自玩自己的日子,各自用自己的方法,但总是与这些无关。

虚伪的Facebook,我一直少,出门少,见人少,用不着。

世故,昏迷和强奸,毫无意义的痛苦屡见不鲜。就像老师在世的时候一样。

我总是对未来充满信心,对现在没有希望。

《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

比如早上听到乌鸦叫,少年毫不在意,迷信的老人,总要消沉半天。

可怜,但救不了。

没有法律,只能先从觉醒的人手中挣脱,各自解放自己的孩子。

让自己背负着陋习的重担,肩上扛着黑暗的闸门,去了宽敞的光明地方。之后幸福地生活,合理地做

人。

亦无欢:

在从事教育行业那时,见的更多一些,如今大约眼不见、心不烦。

无可救药的父母,制造黑暗,其中的孩子暗无天日。

《娜拉走后怎样》

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

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他。

梦是好的;否则,钱是要紧的。

自由固不是钱所能买到的,但能够为钱而卖掉。

亦无欢:

这是鲁迅在一所女子学校做的讲演,关于梦和钱,清冷的可爱。

于今什么都是有价的,除了永生科学暂时无法解决,一旦技术成熟了,定然是一部分人先永生起来。

梦是好的;否则钱是要紧的。先生不是迂腐之人,这些事情,我自己确实近些年才明了的。

以下依然是《娜拉走后怎样》

人们因为能忘却,所以自己能渐渐地脱离了受过的苦痛,也因为能忘却,所以往往照样地再犯前人的错误。

群众,——尤其是中国的,——永远是戏剧的看客。

牺牲上场,如果显得慷慨,他们就看了悲壮剧;如果显得觳觫,他们就看了滑稽剧。

亦无欢:

之前自己也有写过。

大凡一些招人眼的社会上的事情,一则政府混,一则民众蠢,或者两者其一,或者两者一起。

然后看客们鼓掌或者落泪,再等下一次的牺牲和悲怆。

《未有天才之前》

幼稚对于老成,犹如孩子对于老人,决没有什么耻辱;作品也一样,起初幼稚,不算耻辱的。因为倘不遭了戕贼,他就会生长,成熟,老成;独有老衰和腐败,倒是无药可救的事!

泥土和天才比,当然是不足齿数的,然而不是坚苦卓绝者,也怕不容易做;不过事在人为,比空等天赋的天才有把握。这一点,是泥土的伟大的地方,也是反有大希望的地方。

亦无欢:

大约是好几年前,陈丹青接受凤凰的采访,说起一些文艺和文化界的事,大抵也是这个意思,先让它发生,不管什么对错美丑,发生了再看,也是这种作为土壤的包容意思。

其实现下还有一条,陈丹青也是夹着烟带着火气的讲到,国防航天之类大事朝廷理应捏在手里,其余文艺民生的事你管它作甚,一管就死掉了,不要插手,这不是朝廷该插手的事。

现实无望,说希望长存,是咬牙切齿的。

《论雷峰塔的倒掉》

和尚本应该只管自己念经。白蛇自迷许仙,许仙自娶妖怪,和别人有什么相干呢?他偏要放下经卷,横来招是搬非,大约是怀着嫉妒罢,——那简直是一定的。

亦无欢:

这篇文章不要太熟,当然做学生时,这是课本里的文章,好像语文课上烦的不要不要的,貌似还要求背诵,苦不堪言。

其实这远非鲁迅写的好的文字,至少有许多更好的,然而就是这样伤了。

25岁前就不看鲁迅,被语文课伤了,吓着了。

真是聪明的教育,聪明之极。

《说胡须》

可惜我那时还是一个不识世故的少年,所以就愤愤不平的争辩。

《论照相之类》

就是凡事人主,也容易变成奴隶,因为他一面既承认可做主人,一面就当然承认可做奴隶,所以威力一坠,就死心塌地,俯首帖耳于新主人之前了。

我们中国的最伟大最永久的艺术是男人扮女人。

亦无欢:

后一句是鲁迅借着梅兰芳的男扮女装时兴,说着神奇的品味。

《再论雷峰塔的倒掉》

不过在戏台上罢了,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

亦无欢:

悲剧就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这是我正在学习的,写故事就是这样,催人泪下和尿下的时兴电视剧集也就是在演这个。

《看镜有感》

但是要进步或不退步,总须时时自出新裁,至少也必取材异域,倘若各种顾忌,各种小心,各种唠叨,这么做即违了祖宗,那么做又象了夷狄,终生惴惴如在薄冰上,发抖尚且来不及,怎么会做出好东西来。

《论‘他妈的!”》

中国人至今还有无数“等”,还是依赖门第,还是倚仗祖宗。倘不改造,即永远有无声的或有声的“国骂”。就是“他妈的”,围绕在上下和四旁,而且这还须在太平的时候。

《论睁了眼看》

中国人的不敢正视各方面,用瞒和骗,造出奇妙的逃路来,而自以为正路。

在这路上,就证明著国民性的怯弱,懒惰,而又巧滑。

一天一天的满足着,即一天一天的堕落着,但却又觉得日见其光荣。

在事实上,亡国一次,即添加几个殉难的忠臣,后来每不想光复旧物,而只去赞美那几个忠臣;遭劫一次,即造成一群不辱的烈女,事过之后,也每每不思惩凶,自卫,却只顾歌咏那一群烈女。

彷佛亡国遭劫的事,反而给中国人发挥“两间正气”的机会,增高价值,即在此一举,应该一任其至,不足忧悲似的。

自然,此上也无可为,因为我们已经借死人获得最上的光荣了。

《从胡须说到牙齿》

文人墨客大概是感性太敏锐了之故罢,向来就很娇气,什么也给他说不得,见不得,听不得,想不得。道学先生于是乎从而禁之,虽然很像背道而驰,其实倒是心心相印。

乡下人捉进县衙门去,打完屁股后,磕一个头道:“谢大老爷!”这情形是特异的中国民族所特有的。

《坚壁清野主义》

我们的古哲和今贤,虽然满口“正本清源”,“澄清天下”,但大概是有口无心的,“未有己不正,而能正人者”,所以结果是:收起来。第一,是“以己之心,度人之心”,想专以“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第二,是器宇只有这么大,实在并没有“澄清天下”之才,正如富翁唯一的经济法,只有将钱埋在自己的地下一样。古圣人所教的“慢藏诲盗,冶容诲淫”,就是说子女玉帛的处理方法,是应该坚壁清野的。

《寡妇主义》

爱情虽说是天赋的东西,但倘没有相当的刺戟和运用,就不发达。譬如同是手脚,坐着不动的人将自己的和铁匠挑夫的一比较,就非常明白。在女子,是从有了丈夫,有了情人,有了儿女,而后真的爱情才觉醒的;否则,便潜藏着,或者竟会萎落,甚且至于变态。

《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

满心“婆理”而满口“公理”的绅士们的名言暂且置之不论不议之列,即使真心人所大叫的公理,在现今的中国,也还不能救助好人,甚至于反而保护坏人。因为当坏人得志,虐待好人的时候,即使有人大叫公理,他决不听从,叫喊仅止于叫喊,好人仍然受苦。

中国人或信中医或信西医,现在较大的城市中往往并有两种医,使他们各得其所。

我以为这确是极好的事。倘能推而广之,怨声一定还要少得多,或者天下竟可以臻于郅治。

例如民国的通礼是鞠躬,但若有人以为不对的,就独使他磕头。

民国的法律是没有笞刑的,倘有人以为肉刑好,则这人犯罪时就特别打屁股。

碗筷饭菜,是为今人而设的,有愿为燧人氏以前之民者,就请他吃生肉;再造几千间茅屋,将在大宅子里仰慕尧舜的高士都拉出来,给住在那里面;反对物质文明的,自然更应该不使他衔冤坐汽车。

这样一办,真所谓“求仁得仁又何怨”,我们的耳根也就可以清净许多罢。

写在《坟》后面

偏爱我的作品的读者,有时批评说,我的文字是说真话的。

这其实是过誉,那原因就因为他偏爱。

我自然不想太欺骗人,但也未尝将心里的话照样说尽,大约只要看得可以交卷就算完。

我的确时时解剖别人,然而更多的是更无情面地解剖我自己,发表一点,酷爱温暖的人物已经觉得冷酷了,如果全露出我的血肉来,末路正不知要到怎样。我有时也想就此驱除旁人,到那时还不唾弃我的,即使是枭蛇鬼怪,也是我的朋友,这才真是我的朋友。

倘使并这个也没有,则就是我一个人也行。

但现在我并不。

因为,我还没有这样勇敢,那原因就是我还想生活,在这社会里。还有一种小缘故,先前也曾屡次声明,就是偏要使所谓正人君子也者之流多不舒服几天,所以自己便特地留几片铁甲在身上,站着,给他们的世界上多有一点缺陷,到我自己厌倦了,要脱掉了的时候为止。

亦无欢:

大抵从99年开始,这段话便一直是我的qq签名,当时确实不知道这话出自这里,文章也没有看过,只是觉得这话够牛逼,合了自以为的高冷的心意。

如今读来,别一番意思了。

后一段其实更勇猛,更难能可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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