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杀猪见血】被老家骗了，东南亚的“猪托盘”售货员亲身体验。逃跑的时候被抓住，满脸流血。

22岁的江青(化名)和24岁的安宏(化名)是参与“杀猪版”诈骗的犯罪嫌疑人，也是一定程度上的“受害者”。

经过半年多的密切调查，上海市公安局普塔吉公司从今年3月至6月在福建、厦门、上海等地成功抓获了42名在海外从事“猪板”型电信网络诈骗的犯罪嫌疑人。目前，警方已发现该团体犯下了20多起罪行，涉案金额超过500万韩元。

事件的调查揭露了一些通信网络诈骗团伙吸引底层业务人员的内幕。据警方透露，该组织在东南亚一个国家设立了诈骗窝点，核心成员以在国内高薪招聘为名，引诱在外地打工的同事青年出国，然后通过威胁、暴力等方式强迫他们参与诈骗。康正和燕红是这样入团的。

人性比想象的要复杂。原来被迫骗人赌博的两个年轻人挣脱了魔掌，然后再次登上了去罪恶之城的飞机。

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网站客服变成了“谎言赌博”。

“我也不想骗人，他们逼得太厉害了。“当谈到东南亚某个国家‘工作’的日子时，拘留所里的江城非常愤慨。

16岁去上海打工，服务员，外卖小哥，出国前江城在一家汽修厂做汽车美容工人。找一份舒适的工作，多赚钱是这个山区青年的朴素理想。

改变人生的“机会”不期而至。“去年夏天，一个老乡突然联系我，介绍我去国外做游戏网站宣传。”江青声称家乡在国外一个月能赚两万三千人民币，至少当时三个月的工资让他很激动。

根据家乡的说明，这个工作试用期只有两个月，底薪6000元，转正后涨到了7000元，还能拿到高额提成，还能打包往返机票。 (模板，工作)江青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如试一试。

家乡很快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才过了一周，签证和机票都送到江城手里了。

出发的那天，在机场，江青才得知家乡还带着另外7-8名同乡的人一起登上了飞往东南亚某个国家的飞机。江城第一次坐飞机，也是第一次出国。怀着对新生活的憧憬，这段时间他抑制不住抑制不住的兴奋，不断和邻居同事讨论即将降落的城市，约定去当地最受欢迎的大排档吃一顿美味的饭。“走之前，我在抖音(抖音)上注视着当地生活的中国人，那辆大排档最有魅力。”

落地后梦想破灭了。跟着接他们的人从机场出来，坐汽车入驻，以代理劳动、签证的名义领取护照。

宿舍在高层公寓里，房间里都是高床，一个房间里住着10个人。公司离宿舍很近，在当地可以说是黄金地带，但内部装修很简陋。“是空房间。里面放着办公桌和椅子。”那时候江青不在乎工作和生活环境，努力挣很多钱。

很快就有人来指导他的工作。上班期间，所有人的手机都要统一提交，每人要收到一本数十页的教育手册。江城不记得具体内容。“是和人聊天的话术。”

然后他被分成一组，组长负责业务管理，另一个负责生活管理的人被称为“监督”。早晚半年多了，江城还不知道组长和教练姓什么。"没有人知道或不想知道。"

姜某有一种发呆的感觉。“虽然不是做‘游戏宣传’，但教育内容是教人们如何说爱，让别人下载赌博应用程序。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办公室的气氛和空调吹来的风一样冷。同事抱着手机，或者对着电脑，晚上12点前下班，一回到宿舍，江城就掏出了手机。在抖音(抖音)时，在刷防止“杀猪版”的宣传片时，他突然意识到，这种欺诈程序和公司培训的内容是一样的。

但是他知道得太晚了。这时人们已经在国外，护照被没收，周围都安排公司“照顾”他们的保安。

"你没有欺骗，别人也在欺骗。"

两台手机、一台电脑、公司发给业务员的工具——在他们眼里是用来做事的，实际上是犯罪工具。通过一张热屏，那边的现实世界，不明真相的人沉浸在“爱情”童话和赚钱的梦想中。

康定和同事们的聊天对象都是女性，是公司高层筛选的待宰“肥猪”。虚岁满22岁的江成被要求假扮成“成熟男人”，与各个年龄段的女人“恋爱调情”。

“我扮演的角色是皇家。做进出口贸易的经理，浙江杭州人，开几百万的那种豪车。”微信账号，朋友圈内容由组长提供。每天12个小时，江青要在屏幕后面保持这种“人设”。花了很长时间，有时晚上梦见自己变成阿凡达的那张脸，开着豪车，吃着大餐，“好像很分裂”。

这种角色包装已经成为校友类通信网络诈骗的标准模板，其核心原则千篇一律是3354完美情人。

“男人身材健壮，女人温柔善良，感情专一，收入稳定，做饭也最好。”长期从事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打击和防备工作的上海公安刑事大学范华刑警称，在业界被称为“个人磁场”，是犯罪集团吸引目标猎物的基本构成。“现实中很难找到的完美爱人对受害者的感情寄予了幻想和期待。在这种事件中，女性已经成为犯罪嫌疑人的主要目标。他们利用女性警惕心低、对感情渴望等特点实施欺诈。”

基本的“人设”是不够的，还有鼓舞人心、不失温度的“个人故事”，情节设计甚至涵盖了性格、生活习惯、婚姻、家庭情况。江青的同事、24岁的燕红表示，组长会细心指导“很多女人比黄毛少年更喜欢有故事的男人”，是“单身寡妇”或“被开除后弃气致富的男老板”。

公司严格规定业务员不能删除聊天记录。“老婆亲一个”“我会温暖被子的”。对话框里有不少这样的“私人内容”。江青说：所有业务员的聊天内容都要随时接受组长、主管的检查。“看看我们聊天的方式和聊天进度有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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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害人与业务员的聊天记录，不乏暧昧语言，目的是骗人博彩

每天，每个业务员要和3到5个客户聊天。短则几天、长则半个月，江澄、晏鸿们就会与客户培养出“感情”，称呼也变成了“宝宝”、“老婆”“亲爱的”。接下来，就会邀请猎物参与网络博彩，实现从“谈情”到“谈钱”的转变，在业内被称为“切客户”。

到了这一步，江澄和晏鸿的任务就完成了。“只要对方成功下载了APP，组长会把我们的手机收走，由更高级别的人去和对方继续聊天。”

跟江澄不同，晏鸿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出国干的工作是“博彩推广”。到国外才发现，所谓“推广”其实就是“骗人”。“我原以为是给那些本身想参与网络赌博的男人服务，没想到真正做的是骗女人的钱。”但他还是照做了。

他们说不清具体拿到了多少工资，但都表示确实赚到了些钱。

工资由底薪和绩效组成。据办案民警介绍，这个团伙制定的绩效规则是：如果一个月骗到的金额小于5万元，业务员提成5%，骗到5到10万元，可提成7%。

“我干了6个多月，从来没有完成过业绩。”江澄说，对于他这样业绩不达标的业务员，组长会不断进行“洗脑”，大致内容是：来国外打工就是为了赚钱，不吃苦不努力怎么能叫男人；好女人不会上网交友，上网交友的都不是好女人，活该被骗；你不骗，别人也在骗……通过“道德松绑”，解开年轻业务员的心结，激励他们冲业绩。

有人逃跑被抓，遭保安打到满脸是血

如今，江澄们从事的“杀猪盘”套路，已经成为电信网络诈骗的主要作案手法——骗子会佯装在网上与你邂逅，隔着屏幕陪你聊天、倾诉、培养感情，待获取充分信任后，再引你投入大笔金钱参与博彩。

被骗的受害者投入了真感情，也散尽了真金白银，甚至背上高额债务，精神崩溃。而对于屏幕后的大多数诈骗人员来说，这只是稀松平常的“工作”，没有太多心理负担。

初时，江澄非常不适应，打算不干了。“督导”告诉他，可以辞职，但机票、签证、接送、住宿、餐饮在内的全部费用，都要赔偿给公司。“算起来要3万多元，我拿不出那么多钱。”

怕家人担心，江澄从没跟父母说过，他其实已经离开了上海，在国外“工作”。

在那个位于东南亚某国的海滨城市，他的生活轨迹就是宿舍和办公室，24小时被人监视。极少的放风时间，也只能到宿舍楼下便利店买条烟，买两瓶酒。出国前就种草的大排档，尽管离宿舍只有几条街的距离，却从没有机会踏足。

公司管理越来越严苛。上班时间从10小时变成12小时，休息从每月4天变成1天，底薪从7000元变成6000元，每月还要扣1000抵押金。“到后来，每天中午12时上班，半夜12时下班，傍晚6时左右可以吃饭加休息半小时。”

公司给江澄这样的“员工”，指明了一条回国之路：只要干满半年，自己出机票钱就能回国。“我只能憋着一口气继续留下来，想着做满半年拿回护照赚到买机票的钱就回家。”江澄说。

在那里没有朋友，只有同事。白天，大家穷尽所能施展骗术，晚上即使围坐吃饭，对彼此也是半信半疑。“怕有人向公司告密，在一起不敢说真话。”

江澄也想过，要不要偷跑回国。但流传在同事间的恐怖故事和亲眼所见的血腥事件，令他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比我们先去的人说，想逃跑的人会被关小黑屋，用电棍打，被人绑上石头扔到海里也没人知道……”他也的确目睹过，一个跟主管争吵、意欲离开的“同事”，被五六个身形彪悍的保安，拉到办公室的角落，一顿拳打脚踢，浑身淤青、满脸是血……

后来，因为业绩表现差，江澄也被“督导”体罚过。“罚我们做俯卧撑，一直到他们喊停为止。”江澄说，严苛又暴力的管理手段确实让大家都老实了，也渐渐适应了。

对于屏幕那头的人，江澄和晏鸿毫无疑问是加害者。“我去了4个月，一共骗了6个人，加起来骗了二三万元，提成拿到了几千块。”晏鸿低头沉默了几秒钟：“有时晚上睡觉前，会觉得对不起这些女孩子。”

今年春节前，在公司统一安排下，江澄和晏鸿终于回国了。他们尽管都称主观意愿上不想骗人，对那边的生活也不乏怨恨，之后却又一次踏上了前往东南亚的飞机。这次，他们被上海警方抓获。

“我押金还没赔完，他们让我过去帮忙做饭。”江澄这样说。

“不知道在国内要干嘛，就打算再去看看。”这是晏鸿的说法。

斩断电信诈骗上下游产业链

近年来，很多电信网络诈骗团伙将窝点转移至境外，团伙成员仍以中国人为主。跟本案的情况一样，一些团伙以招工为名，不断从国内诱骗人员到境外参与诈骗活动。过程中，团伙成员还会勾结旅行社，为赴境外工作人员办理签证、协助过关。这一趋势值得引起关注。

“针对境外诈骗窝点的跨境执法打击，受不同国家的法律制度差异及执法合作机制的影响，存在一定难度。”一名资深反诈刑警表示，随着公安部不断推动跨境警务合作机制的建立，上海警方正不断加强与境外警方共享信息、协同破案，力图摧毁那些在境外野蛮生长的“毒瘤”。

他同时指出，斩断涉及电信诈骗犯罪的上下游产业链，也是警方打击此类犯罪的重要切入口。“比如为电信诈骗团伙招募人员提供支持的相关渠道，为团伙提供资金转移、洗白服务的‘水房’团伙等……这些电信网络诈骗犯罪的上下游产业链，多在国内设置窝点，是我们目前的打击重点。”

数据显示，今年1月至6月，上海警方接报电信网络诈骗既遂案件同比下降11.2%、案损同比下降3.6%。破案同比上升64.4%、抓获嫌疑人同比上升32%。针对这类严重侵害人民财产安全的犯罪行为，上海警方将依托科技赋能，持续加大打击和防范劝阻力度。

栏目主编：王海燕 文字编辑：邬林桦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图片编辑：苏唯

来源：作者：邬林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