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3日,AKB48议会选举今年不举行的消息公布了。运营者没有说明原因,但普遍认为NGT48成员受到了暴力事件的影响。
本来预计在3月22日发表由第三者委员会进行调查的结果,但过程中由于元AKB48剧场总支配人不谨慎的推特发言,造成人们对运营方越来越不信任。
不过在这次总选举中止发表之前,就有人指出AKB48组合的人气已呈现下滑的趋势。比如,富士电视台从2012年(第四届)总选举开始,每年都会进行直播,但近几年的收视率持续下降。特别是2013年(第五届)总选举受到人们极大关注,收视率高达20.3%,但是前年的收视率只有13.2%,去年更是跌至11.0%。
为什么现在AKB48的人气持续低迷呢?在寻找答案的过程中,能够发现AKB48在两点上暴露出制度跟不上现实情况的问题。
“AKB商法”机能不全
第一个问题,就是所谓的“AKB商法”。
众所周知,AKB48的理念就是“能够见面的偶像”。频繁举行剧场公演和握手会,增加粉丝和偶像之间的直接交流。这一点与之前的偶像有着极大不同,为AKB48吸引到了许多粉丝。
这也是,AKB48组合的制作人秋元康的明确战略。尚在视频和音乐的网络配信刚开始的2000年,秋元康接受采访时就曾说过这样的话。
就像如今已经消失的一家人聚在电视前一边看电视一边喝茶聊天的景象一般,单纯作为信息接受方的大众已经不存在了。获得大多数人的支持就能受欢迎的“最大公约数时代”已经结束了。之后成为流行据点的将是由“最小公倍数原理”支配的个性突出的自媒体。圈地自萌的少数人觉得有趣的事将成为中心,围绕这个中心并对此产生共鸣的人将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扩散开来,这种现象在将来会成为主流。
秋元康的这一评论,准确地预见了网络社交平台渗透后的未来。在网络时代,一直以来使用的宣传套路将不再那样容易地生效,相反网络上的口口相传会意外地催生出一个个热门。比如去年的电影《摄影机不要停!》就是典型。
AKB48组合正是秋元康这种见解下的产物。2005年,从小小的剧场公演开始,逐渐扩大自己的势力,到2009年彻底走红。实际上,AKB48走红后的这十年,正是社交网络和智能手机不断渗透普及的时期。在参加握手会、总选举活动的同时,粉丝个人通过网络发信息和感想,实现交流。
这中间也有以前媒体使用的战略,即在售卖的CD中封入握手卷和总选举投票卷。粉丝们会为了握手卷购买CD,一个人重复购买多张CD的情况也并不少见。其结果就是,AKB48组合的CD销量长期占据着公信榜的上位。这就是,被称为“AKB商法”的销售手段。
我们从公信榜的年榜中可以看出,2010年后AKB48组合和作为其对手诞生的坂道系组合长期占据着上位。去年封入了总选举投票卷的《Teacher Teacher》更是销量超越了300万张的大热门。
当然,CD的销量已经不能直接反应出人气了。音乐记者柴那典就曾在《热门歌曲的崩坏》中批评,AKB48是“黑”进了公信榜。
AKB48的人气在网络时代确实“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扩散开来”,再通过以前的媒介CD,让自身的人气显得更高。也就是说,AKB48这十年来的人气,是使用网络时代更有效的宣传方法(剧场公演、握手会、总选举)使其在网络时代之前就存在并延续下来的旧媒体排行榜(oricon)上加速提升成绩的结果。
而这种AKB商法造就的效果在这3-4年间开始逐渐变弱。其原因在于10年中期开始各大媒体使用起了BillBoard榜单。
2008年开始制作日本榜单的BillBoard,其排名标准不局限于CD销量,他们以包括音源下载量、下载播放量、视频播放量等7项指标来给歌曲排名。很显然,这些指标更加契合如今的网络时代,而去年占据BillBoard榜首的,既不是AKB48也不是欅坂46、杰尼斯,而是米津玄师的《Lemon》。
以BillBoard的标准来看,AKB48的人气衰落是显而易见的。2017年后,这一衰落更是明显。虽然欅坂和乃木坂等坂道系组合人气呈上升趋势,但去年AKB48组合只有《Teacher Teacher》排在了第十位。
从公信榜到BillBoard—人气的标准在3、4年前开始不断变化。换句话说,规则发生了改变,公信榜排名的效果越来越弱了。(从2018年末起公信榜也开始将下载量和下载播放量纳入排名标准)
IZ*ONE的日本出道曲遭到差评
另一点要指出的是,韩国流行音乐的影响。更加具体地说,是选秀类生存节目《PRODUCE 48》所带来的余波。
之前秋元康在很多地方就说过类似“如果韩国流行音乐是职业棒球的话,那AKB48就是高中棒球”的话。这绝不是自卑,甚至可以说,这就是AKB48的理念所在。
AKB48并不需要高超的演出技巧。她们的目标绝不是完成度高的表演,而是重视在成长过程中拼命努力的样子。粉丝们看着她们奋斗的样子,会支持她们,会去握手会和她们见面,会在总选举中给她们投票。
但是,秋元康已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去年,AKB48团体的39人,赌上以K-POP组合出道的机会去参加了韩国・Mnet的节目《PRODUCE 48》。(2018年6月15日~8月31日播出)
正如秋元康所说的,韩国流行音乐是职业棒球的世界。他们完全以音乐为评判基准,成员们必须有突出的歌唱和舞蹈能力。因此,对于了解韩国流行音乐的人来说,可以准确地预见到以“未完成”为前提的AKB48的全面惨败。
另一方面,预想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接受了K-POP老师们的指导,48团体内很多成员的实力得到了确实的成长。以之后作为IZ*ONE赢得出道机会的宮脇咲良(HKT48)・矢吹奈子(同)・本田仁美(AKB48)为首,最后留在30名以内的宫崎美穂(AKB48)・高桥朱里(同)・竹内美宥(同)・下尾美羽(同)・白间美瑠(NMB48)・村濑纱英(同)・后藤萌咲(AKB48)等七人,向我们明确展示出了她们的潜力。而且这些人中还包括像竹内和下尾这样处于总选举圈外(101名之后)的人。也就是说,在AKB48里没有被看到的实力,通过K-POP大放异彩了。这种状况,也让K-POP粉丝对AKB48的成员刮目相看。
留到决赛的8人
实际上,从一开始就约定好由秋元康作为制作人,AKS作为经纪公司,来负责从这个节目中诞生的IZ*ONE的日本活动。
以2年半为期限展开活动的IZ*ONE,去年10月就在韩国出道了,并且于今年2月在日本出道。和9人中有3个日本人的TWICE一样,又一个日韩混合的团队诞生了。
韩国的出道曲《La Vie en Rose》成了热门歌曲。其内容也十分符合全球化的水准,是首接近电子舞曲风格的流行音乐。
而与此相对,由秋元康作词,日本的制作团队们所创作的日本出道曲《好きと言わせたい》,还是使用和以前一样用电子合成的单调节奏,副歌部分也还是和AKB48、坂道系组合一样的合唱。再加上,明明有rapper担当的成员,却没有创作rap部分。
不出所料,《好きと言わせたい》遭到了韩国流行音乐粉丝们的差评。在人们的回复中,“老土”的评论非常显眼。
《PRODUCE 48》带来的人才流失
《PRODUCE 48》还带来了另一个巨大的影响。以这次挑战为契机,多人从AKB48毕业并去往韩国发展。
高桥朱里和韩国的Woollim娱乐公司签约,并表示将在年内出道。竹内美宥也宣布和MYSTIC娱乐公司签约。
以高桥为首的成员在节目结束后回到日本,而AKB48并没有因此发生什么大的变化。节目结束后不久发布以《PRODUCE 48》中排名靠前的成员为选拔组成员的新曲《NO WAY MAN》,不论是曲风还是舞蹈也还是以前那种日本本土的风格,并没有达到全球化的标准。
《PRODUCE 48》,这一潘多拉魔盒所暴露的,不仅仅是成员们的演出能力问题。AKB48运营方的制作体制问题更是暴露无遗。
制度跟不上现实变化的AKB48
这10年来,AKB48一直在日本娱乐圈的中心。这么长的时间,一直处在一线的事实本身已非常罕见。毫无疑问,AKB48在日本的流行文化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这都得益于秋元康首创,并用心构筑的AKB48体系。
但是,现在不断产生问题的,也正是这一体系的机能不全。通过公信榜营造掺水人气的方法不再奏效,之前不重视的音乐和表演又与K-POP相形见绌。总选举的人气下滑就是这种跟不上现实变化的制度带来的结果,再加上NGT48成员遭遇暴力 事件,更是给予了AKB48沉重的打击。
不知道这之后AKB48将会怎样发展。但唯一能够肯定的是,不会简简单单地结束。运营AKB48的AKS公司,已经成为了一个大规模的娱乐演出・制作公司。除此之外,还有扎根于各地的分团,有些如同STU48才刚刚开始。
被逼入绝境的AKB48,接下来将如何出招呢?根据其行动,将来的日本流行文化可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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