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叶梅开完花什么样

2023-08-05 13:39 29次浏览 生活

很遗憾我没有机会生活在北平,只能从民国文豪们的散文中去遥想当年北平的样子,无论是当地土著,还是外来的北漂,甚至周游过列国的海归,北平竟有这么大的魔力,让他们如此魂牵梦萦。让我们去看看他们笔下的北平吧——

自然之城

老舍对北平从来不吝溢美之词,他说:“天堂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是从我的生活经验去判断,北平之秋便是天堂。”

论天气,不冷不热。论吃的,苹果、梨、柿子、枣儿、葡萄,每样都有若干种。论花草,菊花种类之多,花式之奇,可以甲天下。西山有红叶可见,北海可以划船——虽然荷花已残,荷叶可还有一片清香。衣食住行,在北平的秋天,是没有一项不使人满意的。

——老舍《北平的秋》

林语堂则岁北平发出这样的惊叹:“到底是什么神灵之手构成这种方式的生活,使人间最理想的生活得以在此实现了呢?”

北京的自然就美,城内点缀着湖泊公园,城外环绕着清澈的玉泉河,远处有紫色的西山耸立于云端。天空的颜色也功劳不小。天空若不是那么晶莹深蓝,玉泉河的水就不会那么清澈翠绿,西山的山腰就不会有那么浓艳的淡紫。设计这个城市的是个巧夺天工的巨匠,造出的这个城市,普天之下,地球之上,没有别的城市可与比拟。

——林语堂《京华烟云》

张恨水陶醉于北平的五月,那是一年里的黄金时代。

卖芍药花的担子,天天摆在十字街头。洋槐树开着其白如雪的花,在绿叶上一球球地顶着。街,人家院落里,随处可见。柳絮飘着雪花,在冷静的胡同里飞。枣树也开花了;在人家的白粉墙头,送出兰花的香味。北平春季多风,但到五月,风季就过去了。市民开始穿起夹衣,在不暖的阳光里走。北平的公园,既多又大。只要你有工夫,花不成其为数目的票价,亦可以在锦天铺地,雕栏玉砌的地方消磨一半天。

——张恨水《北平的五月》

宜居之城

法国作家谢阁兰1910年寄给德彪西的信中写道:“北京才是中国,整个中华大地都凝聚在这里。然而不是所有的眼睛都看得到这一点。”清晨,他会“被柔和的叫卖豆腐脑的声音吵醒”,黄昏,他可以欣赏院子上空的蓝天,“被四合院截下来的一块,属于我的一片蓝天”。夜晚,“在坐南朝北的睡着觉时也参与了整个城市的生命”。他觉得四合院住起来“舒适又方便”。他称北京城是“梦寐以求最理想的居家之地”。

民国才子张恨水认为:“能够代表东方建筑美的城市,在世界上,除了北平,恐怕难找第二处了。”

这些院子里,除了石榴树、金鱼缸,到了春深,家家由屋里度过寒冬搬出来。而院子里的树木,如丁香、西府海棠、藤萝架、葡萄架、垂柳、洋槐、刺槐、枣树、榆树、山桃、珍珠粤、榆叶梅,也都成人家普通的栽植物,这时,都次第地开过花了。尤其槐树,不分大街小巷,不分何种人家,到处都栽着有。在五月里,你如登景山之巅,对北平城作个鸟瞰,你就看到北平市房全参差在绿海里。这绿海就大部分是槐树造成的。”

——张恨水《北平的五月》

林语堂这样赞誉北平:“人生活在文化之中,却同时又生活在大自然之内。”

城市生活极高度之舒适与园林生活之美,融合为一体。他是一个理想的城市,每个人都有呼吸之地;农村幽静与城市舒适媲美。使北平显得如此舒适可爱的,成为居民的生活方式。居住在繁华街衢附近的人,也都能安详生活。那里的生活程度很低,生活也颇富意味。政府官员与阔人可以聚餐于大饭馆,而洋车夫用一个铜板,也可以买到油盐酱醋,不论在什么地方,附近总会有一个杂货店,与茶馆的。

——林语堂《京华烟云》

享受之城

张恨水在抗战的烽火岁月中追忆北平战前的“好年头儿”,充满怀恋,他称那“正是故都人士最悠闲舒适的日子。”

在绿荫满街的当儿,卖芍药花的平头车子整车的花蕾推了过去。卖冷食的担子,在幽静的胡同里叮当作响,敲着冰盏儿,这很表示这里一切的安定与闲静。渤海来的海味,如黄花鱼、对虾,放在冰块上卖,已是别有风趣。又如乳油杨梅、蜜饯樱桃、藤萝饼、玫瑰糕,吃起来还带些诗意。公园里绿叶如盖,三海中水碧如油,随处都是令人享受的地方。

——张恨水《北平的五月》

老舍对北平的各种瓜果、吃食如数家珍,他认为北平“是没有一项不使人满意的。”

在太平年月,街上的高摊与地摊,和果店里,都陈列出只有北平人才能一一叫出名字来的水果。种各样的葡萄,各种各样的梨,各种各样的苹果,已经叫人够看够闻够吃的了,偏偏又加上那些又好看好闻好吃的北平特有的葫芦形的大枣,清香甜脆的小白梨,象花红那样大的白海棠,还有只供闻香儿的海棠木瓜,与通体有金星的香槟子,再配上为拜月用的,贴着金纸条的枕形西瓜,与黄的红的鸡冠花,可就使人顾不得只去享口福,而是已经辨不清哪一种香味更好闻,哪一种颜色更好看,微微的有些醉意了!

——老舍《想北平》

悠闲之城

朱自清对“慢生活”的北平念念不忘,最怀念的便是“北平的一切总有一种悠然不迫的味儿”。

即如电车吧,在上海是何等地风驰电掣,有许多人上下车都是跳的。北平的车子在宽阔的路上走着,似乎一点也不忙。晚九点以后,确是走得快起来了;但车上已只剩疏朗朗的几个人,像是乘汽车兜风一般,也还是一点不觉忙的——有时从东长安街槐林旁驰过,茂树疏灯相掩映着,还有些飘飘然之感呢。北平真正的闲人其实也很少,但大家骨子里总有些闲味儿。我也喜欢近代的忙,对于中古的闲却似乎更亲近些。但这也许就因为待在北平大久的缘故吧。

——朱自清《南行通信 》

宽容之城

江南文人朱自清对北平情有独钟,他评价北平“ 实在是意想中中国唯一的好地方。”

一个人到北平来住,不知不觉中眼光会宽起来,心胸就会广起来;我常想小孩子最宜在北平养大,便是为此。北平之所以大,因为它做了几百年的首都;它的怀抱里拥有各地各国的人,各色各样的人,更因为这些人合力创造或输入的文化。

——朱自清《南行通信》

林语堂总结说:“北平是豪爽的,北平是宽大的。他包容着新旧两派,但他本身并不稍为之动摇。”

很自由去追求你的学问、娱乐、嗜好,或者去赌博和搞政治。没有人理会你穿什么衣服,做什么事。这就是北平的兼容并包之处,你可以和贤人与恶人往来,和学者与赌徒往来,或者和画家往来。如果你景仰皇帝,可以到禁宫周围散步,幻想你自己也是一个皇帝。

——林语堂《迷人的北平》

文化之城

老舍写北平最令人感动的一句话是:“我的每一思念中有个北平,这只有说不出而已。”

夸奖这个古城的某一点是容易的,可是那就把北平看得太小了。我所爱的北平不是枝枝节节的一些什么,而是整个儿与我的心灵相黏合的一段历史,一大块地方,多少风景名胜,从雨后什刹海的蜻蜓一直到我梦里的玉泉山的塔影,都积凑到一块,每一小的事件中有个我,我的每一思念中有个北平,这只有说不出而已。”

——老舍《想北平》

很多文人汇集北平是因为这里浓厚的文化氛围,比如朱自清。

书画,铜器,石刻,拓片,乃至瓷器,玉器等,公家收藏固已很丰富,私人搜集,也各有专长;而内阁大库档案,是极珍贵的近代史料,也是尽人皆知的。中国历史,语言,文学,美术的文物荟萃于北平;这几项的人才也大部分集中在这里。

——朱自清《南行通信》

同样是南方文人的林语堂则钟爱北京话,因为他从京腔儿中,听到了北平人的生活“平静安闲,舒适愉快”。

北京城之为人类的创造,并非一人之功,是集数代生来就深知生活之美的人所共同创造的。天气、地理、历史、民风、建筑、艺术,众美俱备,而使之成为今日之美。在北京城的生活上,人的因素最为重要。北京的男女老幼说话的腔调上,都显而易见的平静安闲,就足以证明此种人文与生活的舒适愉快。因为说话的腔调儿,就是全民精神上的声音。”

——林语堂《京华烟云》

北京人如今梦寐以求的那些东西,没有雾霾的蓝天,没有污染的食物,可以种菜种花的小院,悠闲惬意的生活,在北平,曾经就是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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