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月亮爬上了树梢,天底下朦胧一片。在水库边的花生地里,一个身影还在不停地忙碌。她就是小寡妇金花,今年才二十五岁,膝下有个五岁的儿子。丈夫大牛患了肝癌病逝,她带着儿子一人撑着这个家。可是,女人就是女人,再怎么拼命,就是比不过别人家。眼看着地里的草长得比花生苗还高,她心里急啊,恨不得一口气把它们全部锄完。

“嫂子,天都黑了,回家吧。”有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金花的耳朵里,她直起酸疼的腰回头瞅了一下,见是小叔子二牛,便应了声:“嗯。”弯腰继续干活。二牛肩上扛着一把锄头,站在地头犹豫了一下,见她不走,索性帮她锄起草来。

“不用你锄,二牛,太晚了,我也回去了。”金花见小叔子帮自己的忙,有点过意不去,把锄头往肩上一扛,走出花生地。见她不再锄草了,二牛也就住了手,和她一起往家走。

“嫂子,哥走得早,你一个人撑着这个家真不容易。你不要拼命地干,要注意身体。明天我家的就锄完了,我来帮你。”二牛说完,加快了脚步,好像怕和她挨得太近一样。金花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说:“不用了,我干得过来。”

回到家里,儿子吵着肚子饿得难受,金花忙着做饭。很快菜就炒好了,一道青菜,一道儿子最爱吃的腊肉丝炒黄瓜。吃完了饭,她帮儿子洗了澡,打开电视机给他看。之后,她烧了点热水用水桶装了拎到房间,再拎来一个脚盆,热水倒在脚盆里,脱光了衣服,坐在脚盆里舒舒服服地洗起澡来。

洗到半中腰,金花听到窗外好像有响动,抬头往外一瞅,只见有个人用手拔开了窗帘的一角,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本能地用手遮住自己硕大的奶子,惊叫:“啊……”那人赶紧跑了。她不知道是谁在偷窥自己洗澡,其实就是村里的光棍木根。自从大牛死后,像木根一样的光棍对她垂涎欲滴,偷窥她洗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没有老公的女人日子难过,受苦受累不说,连洗个澡都不得安生。金花想到自己的命真是苦,坐在脚盆里发起了呆,泪水稀里哗啦往下流。

“嫂子、嫂子……”外面二牛在叫。金花赶紧胡乱地擦了下身子,从脚盆里出来,先是穿上打底的白色短汗衫,然后套上一条青色的绵绸长裙,急急地开门出来,问:“二牛,有事吗?”

借着灯光,见金花眼圈发红,二牛叹了口气:“嫂子,你又哭了?”

“没、没有啊。”她掩饰着,“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爸妈叫你过去一下。”二牛说完,就往外走。

“二牛……”金花喊了一句。二牛停住了脚步,回转身看着她,不知她要说什么。她又急忙说,“没什么,我们走吧。”

令金花万万没想到的是,家公家婆叫她过去原来是劝她改嫁,对象就是光棍木根。木根很想娶她,不嫌她身边有个儿子,所以木根的父母托家公家婆来做她的思想工作。

可金花根本看不上木根,不说他的年龄比自己大十几岁,样子丑,就是好吃懒做这一点她就是做一辈子寡妇也不会嫁给他这样的男人。她不愿意也勉强不得,只是她这样下去苦的还是自己。

说到自己的苦命,金花当着家公家婆的面又哭了一场。二牛见她哭心里也很是难受,说:“嫂子不愿意也不要紧,虽说分了家,我们还是一家人,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如果你乐意,我们还是合在一起过日子好些。”

这样合在一起过,当然好,只是二牛还没结婚,也到了说对象的年龄,这样合在一起,怕对他不利。所以,对于这个建议,二牛的父母并没有马上点头,还在考虑中。金花看出了家公家婆的心思,闷闷不乐而去。

二牛怕金花伤心,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安慰:“嫂子,你不要难过,哥不在,有我呢。我会像哥一样对你,你什么都不要怕。”

金花很受感动,泪再次涌上来了。她蹲下身子捂着脸哭。

“嫂子,你不要哭,你一哭我心里真的很难受。”二牛立在金花面前,不知该如何来劝她。

突然,金花直起了身子,抱住了二牛,问:“二牛,你会嫌弃嫂子吗?我嫁给你。”二牛也顺势搂住了她,说:“不会,我还怕嫂子嫌弃我呢。”

小叔子和嫂子好上了,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四乡八里的人都知道了。大家议论纷纷,有的说,这真是伤风败俗,从此小叔子和嫂子的关系就像姐夫和小姨妹的关系一样,再也说不清了;有的说,他们可能早就不干净,巴不得大牛早点死呢;有的说,这样也挺好,两兄弟娶一个女人,省了一大笔钱……

嘴长在别人身,随他们说去,二牛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搬到金花那儿去住,并且领了结婚证。渐渐地,大家也就习惯了他们的结合,说闲话的不再说,似乎见怪不怪了。

《花语》特约撰稿人:文/鬼眼穿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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