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吴月娘带领众妻妾荡秋千一节的描写,最是能给人带来场景化的美感。娇妻美妾,欢声笑语,裙裾飞舞,秋千美女艳若桃花之灿,舞如蜂蝶之绚,飞如鸢鸟之丽,这是何等的美人秋千图。

宋朝知性美女李清照《点绛唇·蹴罢秋千》词云: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这首词把美女秋千后的状态写得淋漓尽致,给人一种情愫暗声的激情。想必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如此情景,都难免会心动。

古代以秋千为戏是深居简出的女子之乐。《第二十五回“吴月娘春昼秋千 来旺儿醉中谤仙”一节,吴月娘带领妻妾荡秋千写得很灵动,颇具深意。众女子游戏的喜悦,陈敬济趁机揩油的龌龊,雅致中有俗气,欢乐中有隐忧,喜悦中悲人性,让人读来余香满口,让人不忍释卷。

吴月娘作为西门庆府的后院之主,肩负着管理团结带领众妻妾一起为西门庆搞好后勤服务的重任。她对女婿陈经济颇多厚爱。是她把陈敬济带进后院,让众妻妾与陈敬济有了接触的机会。荡秋千中,吴月娘一边嘱咐大家要小心,不要玩得太猛,以免受伤,一边喊陈经济过来帮忙,使尽力气为妻妾荡秋千助力。陈经济也满怀兴趣,很快就融进众人的游戏中。这份场景总感觉吴月娘对陈敬济有不一样的意思,一个人欢乐中的真情流露,往往代表一个人真实的想法。但这丝毫不影响众人的欢乐,现场的欢声笑语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秋千美人图写的波澜起伏,短短的一段文字,把人们荡秋千写的如景如画。众人嬉笑打闹,吴月娘告诫众人要小心,不要受伤。

秋千美人图的C位人物无疑是潘金莲和李瓶儿。

月娘道:“姐夫来的正好,且来替你二位娘送送儿。丫头每气力少。”这敬济老和尚不撞钟──得不的一声,于是拨步撩衣,向前说:“等我送二位娘。”先把金莲裙子带住,说道:“五娘站牢,儿子送也。”那秋千飞在半空中,犹若飞仙相似。李瓶儿见秋千起去了,唬的上面怪叫道:“不好了,姐夫你也来送我送儿。”敬济道:“你老人家到且性急,也等我慢慢儿的打发将来。这里叫,那里叫,把儿子手脚都弄慌了。”于是把李瓶儿裙子掀起,露着他大红底衣,推了一把。李瓶儿道:“姐夫,慢慢着些!我腿软了!”

娱乐中众人渐渐欢乐地忘了情,一开始吴月娘要告诫大家要注意安全,等着大家欢乐起来,情绪一高涨,吴月娘自己就控制不住了,找来陈敬济当主力助推手。李瓶儿忘情地喊叫,金莲飞到半空中的飘逸,让人们看到了不同人不同的性格。

《金瓶梅》秋千美人图和《红楼梦》里的“湘云醉眠芍药裀”有异曲同工之妙,一动一静,美得让人心醉。如果单纯从视觉享受来讲,秋千美人图应该更让人喜欢。

娱乐中大家暂时忘了鸡抛狗斗的闲事,大家空前和谐。这说明只有娱乐让人愉悦,只有精神享受才能给人快乐。秋千美人图,是西门庆府内众妻妾少有的快乐时光,更是难得的精神之娱。一群整天为争宠而拼斗的人,终于在玩秋千中忘记了那些俗情,暂时让灵魂得到片刻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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