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了解你的过去,不能参与你的未来,在艳阳春日,我们就真实地遇见。杜鹃花——因为你的无遮无拦,你的率真坦诚,我来了。

观光车在盘山公路上蜿蜒前行,你从我眼前飞速闪过。“哇,好美!”车上一群游客不约而同地喊道。一簇一簇、一丛一丛、一坡一坡,我惊叹你的漫山遍野。绿色是这个世界的底色,山尖却不时闪现着红色。这就是杜鹃花吗?近处,那红的、黄的、粉的、紫的、白的,映入眼帘。拿出手机,捕捉你的身影,一边抓拍,一边嘴里感叹“好多,好壮观”。

“师傅,慢点行吗?好拍照。”司机说:“好看的还多得很,会有机会让你们拍个够。”此时,我就是一个贪婪的“猎艳者”,想把你紧紧锁进我的视线,让你成为我美丽的恋人。“百花坪到了,顺着这条小道走,你们可以尽情游览了。”司机的声调那么平静,而我们却是那样兴奋。

走进花丛,那种火红烂漫,突然在我脑海里冒出“杜鹃啼血”这个词语,同行的老师说:“那应该说的是杜鹃鸟啊。”是啊,那应该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似乎与此时的心境大相径庭——望帝幻化为一只杜鹃,不停咯血,于是有了满山满坡的杜鹃花。如今,杜鹃花已经不只有红色,姹紫嫣红早已淹没了曾经的伤感。

绵延50公里,号称“百里杜鹃”,你以宽广的胸怀、淡定的心境,护佑着彝家儿女,让他们在这里繁衍生息、耕种欢歌。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据说天破了五个洞,洪水淹没了大地,彝王支嘎阿鲁的母亲将刚刚诞生的小阿鲁装进葫芦,随波漂走,后来被天神策举祖所救。支嘎阿鲁长大后,天神派自己的三女儿索玛蔚和支嘎阿鲁一起到人间治水。随后,两人产生了感情,繁衍了后代,天神却要召回索玛蔚。索玛蔚怎能割舍下彝王和他的子孙呢?于是,她变成一棵杜鹃树,躲过了天神的召唤,后来杜鹃树由一株繁衍成千千万万株。从此,杜鹃花成了彝族人的圣花,彝族人便有了祭杜鹃花神的传统习俗,祈愿人与花和谐相处,花与人共同繁荣。

每年杜鹃花盛开时节,彝族同胞都会在长老的组织下,穿着盛装,举着祭祀牌和图腾旗,抬着猪、牛等祭祀品,敲着锣、吹着过山号,在索玛蔚花神的雕塑前举行隆重的祭花神活动。伫立的这些铜像身着民族服饰,戴着面具手执武器站立着。号角声响起来了,祭奠花神的盛大场面也要开始了。

声声号角吹开了你的笑颜,你静静地守护着方圆百里的土地,守护着蓝天下的净土。走在山间,看见一本翻开的石书,上面写着“马缨杜鹃”,那由十余朵花组成的一簇深红色的花团,多么像马铃铛,真是“一园红艳醉坡陀,自地连梢簇茜罗”。看见你,真想把你摇一摇,听你发出悦耳的铃铛声。你不出声,那么内敛,不以声音来展示自己。你明白沉默是一种境界,自有懂你的人会读懂你的心思。在你怀中,我就是一个贪玩的孩童,蹦跳着与你一起玩耍,敏感的摄影师将你我嬉闹的情景定格。

在群山绿树红花的世界里,人到中年的我忘却了自己已不再年轻。我的玩性越发显现出来,张开双臂大呼,双脚离地飞跃……这时,风来了,头发飞扬,像是梳了一个高高的发髻,大自然真是高明的设计师,不然怎么会将你打扮得如此艳丽动人?人和花,原来与大自然是一体的,这“地球彩带、世界花园”的人间盛景,不只属于小姑娘。

我忍不住,爬上了树,与你依偎,感谢造物主让你长在我必经的路旁。

(作者单位系贵州省贵阳市白云兴农中学)

《中国教师报》2018年05月02日第1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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