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果有家乡,就在云南。

云南植物对世界很重要,可以说这里是“世界园林之母”。丰富多样的花卉犹如火葬店云南大地上的画笔,云南描写的五彩缤纷。这里的野生山茶、杜鼠安、龙潭、鲍春华是物种的世界分布中心,这里种植的康乃馨、玫瑰、桔梗、非洲菊充斥着全国各地的花店。

高山花卉,色彩鲜艳,美丽动人,有利于传播花粉。

绘画/视觉中国

为什么偏偏是云南?

云南的魅力在于“多样性”。巍峨的群山、深邃的峡谷、奔腾河、神秘的热带雨林,以及其中丰富的动植物资源。横断山深山,有一两鼠眼和玉兰;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里有大象和孔雀出没。云南可以满足热带、亚热带、温带和极地植物群落的好奇心,云南可以代表“多样性”。

大理苍山上分布着大量珍贵的野生土拨鼠。

绘画/视觉中国

不久前,在云南昆明举行的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第十五届缔约方会议(COP15)上,中国正式宣布建立三江源、熊猫、东北虎范、海南热带雨林、武夷山等首个国家公园。在保护生物多样性方面,中国又向前迈进了一步。

西双版纳热带雨林,云南生物多样性保护地之一。

绘画/视觉中国

随着稀有和危险生物的频繁出现,新物种、新记录物种的不断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和参与生物多样性保护问题。在以“记录自然、守护美丽”为主题的公益活动——“自然奇景花园”展览会上,字节跳动公益联合抖音(抖音)制作了微型“云南植物生态学”,人们知道自然名片,展开了关于动植物的科普对话,领略了云南美丽的自然奇观。

“自然奇园”展览会上有很多花。

展览会提倡“记录自然,守护美丽”。

图片/字节跳动公益

地球精心的设计,在中国创造了鲜花的“王国”

云南正是地球精心设计的“宝地”。

高空俯瞰远洋梯田,像一颗巨大的“宝石”。

绘画/视觉中国

大陆漂移、板块碰撞、无数次造山运动、沧海桑田的变化似乎都是为了创造这个奇特的地方。云南之所以成为世界瞩目的生物多样性天堂,正是因为天空创造的地理条件。

云南在中国的位置示意图。

群岛/孙鲁

6500万年前,恐龙还在地球上行走,印度板块落在欧亚板块之下。喜马拉雅造山运动不仅形成了世界屋脊——青藏高原,还对云南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板块挤压了横断山脉的主体——三江并流地区,这里的高里贡山、梅里雪山等是长达数千公里的植物垂直分布,涵盖了从赤道到极地的众多植物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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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里雪山就是地球的“精心设计”。

摄影/滕洪亮

而整个云南,就是一个更大范围的“垂直分布”。

云南的海拔高低相差极大:最高点在滇藏交界处的梅里雪山主峰——卡瓦格博峰,海拔达到6740米;最低点在南溪河与红河交汇的中越界河处,海拔只有76.4米。如此高的海拔落差,带来了温度的梯度变化,从而让喜欢不同温度的植物找到合适的家园。

云南地势海拔分布示意图。

制图/孙璐

然而,单单有高度差是不够的,还必须有一个必要的保障条件,那就是热。云南所处的纬度足够低(北纬21°8′到29°15′之间),太阳提供的“火力”也够猛,让植物们吸够了热量。

但光和热的组合也还不足够。长江、元江、澜沧江、怒江和大盈江等众多河流穿越彩云之地,加上来自印度洋和太平洋的暖湿气流,为这里的生物提供了充沛的水源。

怒江等大江大河,为云南众生提供充足的水源。

摄影/滕洪亮

地处低纬度、高海拔的云南,有着我国从海南岛到长白山的各种自然地带,具有寒、温、热三带的气候类型。正是因为云南这样独特的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造就了多样化的水热组合,也造就了多样化极高的植物类群,也成了众多鲜花的“家园”。

云南气候类型分布示意图。

制图/孙璐

走进鲜花的“王国”

从高山雪线到热带雨林,从绿绒蒿、龙胆、水晶兰、爆杖花到寄生花,云南处处洋溢着生命的活力,绽放着万紫千红的鲜花,云南就是一个鲜花的“国度”。

云南喜冷、喜热植物部分图鉴。

制图/May

各花有各“家”

多样性的气候滋养了不同植物,也形成了不同的区域花海景观:滇西北的高山草甸,滇西的干热河谷,以及滇南的热带雨林——每一个区域都有自己特别的生态系统,以及代表性的花卉。

从高山草甸、干热河谷,到热带雨林,云南生态系统很“多样”。

图/视觉中国

在滇西北的丽江、香格里拉区域,生长着很多“喜冷”的高山植物,比如高山杜鹃、高山龙胆、云南杓兰、绿绒蒿、雪兔子和雪莲等。

滇西北是高山杜鹃的重要分布区域。

图/视觉中国

在长期的演化过程中,这些植物有一整套对付恶劣环境的方法,比如雪兔子花絮上的绒毛,不仅可以防寒保暖,抵御紫外线,还可以从雾气中抓取收集水分,供给植物生长。

高山龙胆花,因高纯度的蓝色花朵,时常被称为“秋寒蓝精灵”。高山植物的花朵大多有异常醒目的颜色,又比如绿绒蒿家族的紫色花朵,就是为了招引传粉昆虫。在高海拔区域,活跃昆虫很少,熊蜂是少数活跃且工作效率高的昆虫,蓝紫色是它们最喜欢的颜色。

和高海拔地区不同,云南的干热河谷却有另一番景象。干热河谷以澜沧江流域为代表性,这里昼夜温差大、湿度低,原生植物们有自己独到的生存秘籍。

盾柄兰,常生于沟谷旁林中树上。

摄影/朱仁斌

比如大根槽舌兰,竟然可以自己给自己授粉。绝大多数兰科植物都是依靠动物来传播花粉,但大根槽舌兰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在开花过程中,它们的花粉块柄会逐渐伸长,最终把花粉块塞到自己的柱头上去。这种奇异的行为,被认为与生存环境中缺乏足够的传粉动物有关系:求人不如求己,没有人帮忙,干脆自己动手了。

管叶槽舌兰,生于山地林中的树干上,花朵较大。

摄影/朱仁斌

在滇南的热带雨林中,吸引人的植物就更多了。箭毒木是典型的热带雨林树种,以见血封喉的强大毒性而闻名;还有高达80米的望天树,它们是名副其实的森林巨人。

每年四五月间,雨林中的各种附生兰花(比如束花石斛,多花指甲兰)竞相绽放,把大树变成名副其实的空中花园。当然,这些附生兰要考虑的并不是释放自己的艺术想象力,而是为了生存而奋斗。在特别的高度开花结果,能更好地吸引传粉昆虫,同时也更有利于传播种子,这就是附生兰花家族的生存智慧。

欧洲山茶和报春,老家可能就在云南

云南花卉对全世界极其重要,不仅因为这里是生物多样性的宝库,也因为从云南走出的许多花卉妆点了全世界的花园,说云南是“世界园林之母”一点不为过。

云南热带雨林中繁茂的老虎须。

图/视觉中国

云南是山茶花的分布中心。我国是“山茶”大国,山茶属的植物多达238种,几乎涵盖了整个家族80%成员。在云南,从每年11月开始,“早桃红”和“早牡丹”等品种次第绽放,随后200多个山茶品种轮番上演,一直持续到翌年4月中旬。

云南部分代表性花卉手绘图鉴。

手绘/余天一;制图/May

山茶花的花朵从单瓣到重瓣,从白到粉到红,还有一些特殊的杂色品种,比如小说天龙八部中段玉杜撰出来的“抓破美人脸”——白色花朵上有一条红线。早在1739年,英国人罗伯特·詹姆士(RobertJames)就第一次把活的山茶植株带回英国。随后,“山茶”席卷了众多欧洲花园。

山茶花是云南常见花卉,白色粉色红色等各式各样。

图/视觉中国

云南也是杜鹃花的分布中心。杜鹃称得上是花卉界的大家族,整个属的植物超过1000种,我国杜鹃花种类多达560多种,在云南分布的就有290种之多。

杜鹃花主要分布在滇西、滇西北海拔3000米左右的高山区域。因为生活海拔不同,杜鹃花有完全不同的形态:在高海拔区域,它们会变身垫状灌木;而在温暖潮湿的区域,它们会长成大树的模样。花朵的大小和颜色更是多种多样,从米粒大小的紫色花,到碗口大小的乳白色花,再到把整个山坡都“点燃”的火红色的花,不一而足。

图1:睫毛萼杜鹃;图2:马缨杜鹃

摄影/朱仁斌

云南还是报春花的分布中心。花如其名,就是最早开放的意思。报春花这个家族中有3/5的种类都生活在中国,云南就有138种,主要分布在滇西北的高海拔区域。报春花的颜色多变,红色、紫色、白色、黄色都有,它们的花朵就像一个个带着花边的小喇叭,迫不及待的告诉你“春天来了”。

1820年前后,英国传教士把我国的藏报春从广州引入英国,于次年开花,引起极大轰动。以后,欧美等国不断采集报春花属植物的种子和标本,引种培育。

滇北球花报春,春天的使者。

摄影/朱仁斌

而另一种高山花卉龙胆的分布中心也在云南。除了山茶花、杜鹃花、报春花和龙胆花之外,云南也是不少花卉的重要分布区域,比如我们日常生活中经常能见到的百合花和牡丹花。

紫喉百合,是不是和你常见的百合不一样?

摄影/朱仁斌

云南的野生百合物种占据全中国的半数之多。并且,它们的花朵形态和颜色各不相同:有橙黄色的卷丹,有钟形的玫红百合,有优雅的尖被百合,也有粗旷的文山百合。

橙黄色的卷丹,也是百合家族一员。

摄影/视觉中国

云南的野生牡丹,虽然没有中原牡丹和紫斑牡丹的名头响亮,但是以云南为分布中心的滇牡丹、紫牡丹、黄牡丹(包括狭叶牡丹),可以为牡丹的育种提供重要的种质资源。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云南花卉的支持,世界现代园林是不完整的,诸多园林的美也将大大失色。

你手里的玫瑰、康乃馨,就来自云南

云南良好的环境,不仅适宜各种野生花卉生长,云南也成为人工种植鲜花的基地,成为了一个世界级的鲜花市场。

腾冲有一片菊花的“海洋”。

图/视觉中国

2020年,云南全省花卉种植面积达到190.1万亩,综合产值达830.1亿元。其中玫瑰(月季)产量更是占据全国产量的70%,康乃馨约占全国产量的50%:你在花店里买到康乃馨有一半都来自云南,10支玫瑰里面就有7支来自云南。可以说,云南鲜花承包了你的情人节、母亲节、春节等一年四季的节日。

云南花卉分布,及玫瑰、康乃馨产量占比。

制图/孙璐、MAY

而这些玫瑰、康乃馨大概率就是从昆明斗南花卉市场出发,前往全国各地,甚至销往日本、泰国等地。目前,这里已发展成为亚洲最大的鲜切花交易市场,云南省80%以上的鲜切花都在斗南交易。

斗南花卉市场周末交易火爆。

图/视觉中国

如此庞大的市场,又由于温度、湿度适宜,日照长、霜期短,昆明及周边地区已发展成为大规模的鲜花生产基地。昆明不仅是一座春城,也是一座名副其实的花城,一年四季为全国提供各色娇艳欲滴的鲜花。

舌尖上的云南,鲜花当菜吃

也正是因为优良的环境,鲜花如此之多,对云南人来说,吃花就和吃菜无异。

在云南,鲜花与蔬菜一同出售。

摄影/敢于胡乱

在云南,鲜花可以用油盐炒着吃,炖着、蒸着、糟着、腌着吃,不一而足。据说,云南可以吃的鲜花有160余种之多,菊花、石榴花、棠梨花、苦刺花、玫瑰花、芭蕉花、茉莉花、油菜花、马桑花等,都是经常入菜的鲜花。

茉莉花炒鸡蛋,不仅有鸡蛋香,还有茉莉香。

图/视觉中国

芭蕉花是云南人的心头好。一般情况下,一株芭蕉树种植三年以上才会开花,而且每棵树每次只开一枝花。摘下之后,苞片和花蕊焯水,去其苦味,加韭菜素炒或加腊肉爆炒,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加,蘸上蘸水就是一道美味。

苦刺,这种略带苦涩的花,是云南弥勒人的爱。炒熟的苦刺花,有种清香而略带苦涩的感觉,这种味道,或许正是生活的本味。

苦刺花小小的,比米粒大不了多少。

摄影/敢于胡乱

云南鹤庆的白族人家,要吃“花宴”欢庆立夏。由白牡丹做成的“白鹤穿翠”,以山兰花、蔗菜花、石花、韭菜花、白牡丹花为主料的“五花庆寿”,以及梅花为主的“金针银线绣梅花”等,让餐桌开出了花。

云南傣族人的餐桌上,花的影子也随处可见。“猪血玛瑙”中有红山茶的花瓣,“天女下凡”中掺杂着棠梨花的芳踪。木棉花可以和酱豆米一起翻炒,芭蕉花水煮,鸡蛋炖仙人掌花,有些花菜甚至叫不出名字。一张餐桌,宛若一个浓缩的百花园。

荷花鸡蛋,不仅好看还好吃。

摄影/敢于胡乱

云南人连最喜欢嗦的过桥米线,也不忘“以花增味”。蒙自的菊花过桥米线,叱咤云南米粉界,最关键的是不能缺少那一朵新鲜的菊花。

像茉莉花炒鸡蛋、金雀花摊鸡蛋、白花鸡蛋汤、爆炒石榴花……在云南境内吃花不胜枚举、稀松平常。而鲜花饼不仅是云南吃花界的“课代表”,还成了云南伴手礼的首选。

去云南,一定要吃一次鲜花做的菜。

图/汇图网

说到吃花,总有一种浪漫的情怀加持,事实上,在中国各地人的餐桌上,鲜花从未缺席过。对于云南人而言,吃花,不仅是诗情画意,更是一种就地取材的生存智慧。盛开的花朵不仅把云南妆点成彩色的,更是留下了独特的云南美味。

独特的地形地貌和气候条件,让云南成为“生物多样性”的代表,众多的鲜花就是这种“多样性”的一个缩影。

西双版纳热带雨林,也是亚洲象的栖息地之一。

图/视觉中国

多样性的植被也为其他生物提供了快乐家园:松茸需要健康的云南松等植物组成的树林,因为它们需要活松树的根系提供营养;滇金丝猴在冷杉林里找到食物和居所,他们对环境要求也极为苛刻;对于寄生花更是如此,它们只能依赖扁担藤提供营养,才能开花结果。保护动植物,更要保护它们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

茂密的云南松林,是众多动物的家园。

摄影师Pav-Pro Photography;图/图虫·创意

文 | 史军

图片编辑 | 吴学文

地图编辑 | 孙璐

设计 | May

头图 | 朱仁斌

封图 | 视觉中国

本文系【地道风物】原创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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