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人旅行了几天昆明周围的旅游胜地后,决定用双盘前进。

那时昆明到版纳已经开通了航班,但我们几个因囊中羞涩,遂决定去旅行社跟团前往。

我们在旅行社签合约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单身的温州男子潘,他也报团去版纳,正好和我们一个团。我记得当时报的是“西双版纳7日游”,所谓的7日,路途上需要四天(旅行社的行程,出发即算一天,哪怕你是晚上11点出发),我们在版纳的时间只有3天。服务标准是:交通工具是汽车;住宿是标间(普通酒店);包含景点门票和导游服务;不含餐,团费900元,另外旅行社还收了我们每人30元费用办理边境证。交完团费,我所带的2000元已所剩不多。

省道的风景格外旖旎

那天我们早早地吃了晚饭,轻装简行,踏着薄暮上了卧铺车。在此之前,我做了一个愚蠢无比的决定,把随身背的包包留在了昆明的住处,里面有我的身份证。

晚上8点20分,卧铺车启程,载着我们在夜色中奔驰。在我的记忆中,卧铺车比一般的大客的外观要高大上。我想着躺着乘车一定是很舒服的事情,不想真实情况却狠狠地打了我的脸。第一、卧具脏污不堪,散发着难闻的臭味;第二、躺在卧具上的人形形色色,身上裹挟着各种味道;第三、卧铺车摇摇晃晃,坐着不是,躺着也不是,十分难受。

夜色很浓。大约11点30左右,车停了下来。司机下车宵夜,问了车上的乘客要不要去用餐,没有人理他,他便自去了。我睡得很不踏实。车上有一个北京知青,带着孩子去下乡的地方怀旧。或者是因为对青春韶华的迷恋和感慨,他很兴奋,一直给他的孩子讲过去在农村落户的点点滴滴。整个车厢里都是他叽叽呱呱的声音。

车在中途又停了下来,原因是车坏了。好在是在一个小镇上,司机驾轻就熟找来了汽修工,折腾了几个小时修好了车。等我们睁开眼,天已大亮,我发现我们一直在山里行走,周边没有村庄也没有城市,只有连绵不绝的山林。

澜沧江边的蝴蝶会,是多么美妙的场景

华子、雪儿、伶俐也醒来了,我们都觉得很饿。我们头天5.30便吃了晚饭,此时已是次日上午9点,我们饿得前胸贴后背,然而前不挨村后不着店,我们甚至没有带一瓶水。温州潘亦然。

车上的其他乘客吧唧吧唧地咀嚼着自带的干粮,食物的味道刺激得我们更饿了。我们面面相觑,只好把眼睛投向窗外绵亘的山林。第一次,我体味到了什么叫眼睛都饿绿了。

下午3点多,汽车终于在一处简陋的房舍前停了下来,那是一处农家开的简易餐馆,两边是耳房,中间有一块大约6、7平米的空地,空地上摆了两张很旧的八仙桌。因为车上的大多数人都带了干粮,下车吃饭的人不多。我们一行四人点了四碗豆花,炒了两份时蔬和一份腊肉,风卷残云,我们四个女孩子,每一个人都吃了3碗干饭——那种农村的土碗,创下时速和分量之最。

我们安慰了饿到痉挛的胃,再上车,心满意足,觉得从来没有吃那么可口的饭菜。我们在车上重新躺下,车上的人声不再觉得聒噪,我们开始聊天。温州潘不停地找话题和雪儿套近乎。

水傣人特别爱干净

晚上十点,我们抵达了边境站,有战士牵着狼狗上车来检查行李和边境证、身份证。我突然想起我的身份证在小包里,并没有带来。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车窗外下着倾盆大雨,间或的电闪雷鸣中,能看到原野中高高直直的槟榔树,三三两两地立着,说不出的孤单落寞。北京知青幸灾乐祸地告诉我,我很快就会被遣送回昆明,我的西双版纳之旅将画上句号,在我行将抵达的时候,成为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我的情绪坠入谷底,北京知青依然不依不饶地说着我即将面对的命运。

边防战士叫出我的名字,将边防证还给了我,叫华子、伶俐和雪儿下车补办边防证。原来旅行社收了我们四个办证的钱,却只办了我一个人的证。我安全了!华子仨下去办了边防证,一个人十元钱。旅行社坑了我们,那是我第一次跟团旅行,却被旅行社涮了,我对旅行社的印象很不好,即便若干年后我从事过旅游业,但是对旅行社的种种唯利是图的行为,依然愤慨。不过行程结束后,我们并没有去投诉旅行社——不知道如何维权,也懒得去维权。

进入版纳地界便走入了雨季。天仿佛被谁撕了道口子,雨扯天扯地地垂落。车开得很慢。车上的鼾声此起彼伏,我凝神看着窗外,虽然什么也看不到,然而我的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了一个热带雨林的蓝图。

我们抵达西双版纳景洪州的时候,已是第三日凌晨四点,原本24小时可以抵达的,我们多花了近9个小时。景洪州彼时没有下雨,街上的烧烤摊还摆着,孜然等各种香料的气味跟着袅袅的青烟钻入我们的鼻孔,尽管我们肚子空空,然而却抵不住睡意的侵袭,跟着接团的导游去了酒店。那一晚,没有标间,四人间睡了5个人,温州潘一个人占了两张床,睡里屋;我们四个睡两张床,睡外屋。如此,因为路上的耽搁,我们不得已和温州潘拼了房。在旅行社的时候,自来熟的温州潘曾和我们开玩笑,说此次旅行,说不定会与我们同居一室。果然!

雨后的山林云遮雾绕,如仙境一般

我是@月上闻折柳 记录日常,分享心得。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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