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万州还叫万县,依江而建,以“万川毕汇”、“万商云集”而得名。长江三峡变成高峡平湖,万县半城永沉江底,三峡移民重建新城,易名万州。

朝霞辉映万州城 摄影:程全

历史悠久的“成渝万”

万州,旧石器和新石器时代即有先民在这片美丽丰饶的土地上繁衍生息。夏为梁州之地,春秋战国时期,区境先后归属巴国。巴人在长滩一带掘井煮盐,创造了辉煌灿烂的古代文明。

1902年,根据《中英续议通商航海条条约》,万县与长沙、安庆、惠州及江门一起被开为通商口岸。1917年,重庆海关万县分关设立,因长江水道原因,万县成为四川第三大城市,有“成渝万”之称,同时,也成为川东、鄂西、陕南、黔东、湘西的重要物资集散地。

图为1946年的万县江边码头

1925年7月,段祺瑞政府宣布万县正式开埠,从此万县成为四川省第二个直接报关出口的通商口岸。根据1935年的统计,城内共有商号2625家,到了1949年的时候更是达到了4252家,万县城一度被称为“万商之城”。

万县商业的发达,也对交通和通讯提出了迫切的需求。1930年6月11日,万县开通电话,成为了全国继上海、北平、天津后第四个开通电话的城市。同年11月渝万公路也建成通车。万县当时还修建有机场,2小时10分钟到宜昌,1小时45分钟便能到重庆。

三峡文化的荟萃之地

“杨柳清清江水平,闻郎岸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刘禹锡的《竹枝歌》,谁人不知?而不仅仅是刘禹锡的《竹枝歌》,自唐朝以来过往三峡地区的文人都受峡江地区《竹枝歌》的影响。

竹枝,词牌名,由古代巴蜀民歌演变而来,唐人所作皆咏蜀中风景。后人因效其体,于各地为之。《夔州府志》载,万州开县民俗云:“渔樵耕牧,好唱竹枝歌。”

发源于万州地区的“竹枝”为诗人们提供了灵感,也对唐诗的后续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万州作为三峡文明大通道的重要节点,成为三峡文化的荟萃之地。

唐代,李白出川时在万州西岩读书赋诗、饮酒对弈,留下了“谪仙笑乘金凤去,大醉西岩一局棋”的民间传说故事;杜甫在万州城江边的船上宴饮别友,写下了《送鲜于万州迁巴州》一诗,描绘出“祖帐维舟数,寒江触石喧”的别样风情;白居易至少两次游历万州,在江边与好友、万州刺史杨归厚饮酒赋诗,写下了“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使君滩上久分手,别驾渡头先得书”等感人肺腑的诗句;郑谷留居万州半年,以“白首为迁客,青山绕万州”“醉欹梅障晓,歌厌竹枝秋”等诗句,赞颂万州山川人文之美。

宋代,苏轼写下了“飞檐如剑寺,古柏似仙都”等赞美万州风光的诗句,还编著了《僧圆泽传》,为万州留下了“三生有幸”的典故。黄庭坚在《西山碑》中极富激情地赞颂了万州的自然景观,由衷称赞道:“林泉之胜,莫与南浦(万州)争长者也。”在近现代,万州更是涌现了何其芳、刘孟伉、甘祠森、方敬、张永枚等众多知名作家和诗人,创作了一大批脍炙人口的作品。

移民城市的蝶变新生

1992年,三峡移民工程正式启幕,百万移民远离故土,在新地重建家园。当时的万州移民开发区,共淹没耕、园地25万亩,搬迁955家工矿企业,直接淹房人口57万,最终动迁移民80万人。2009年,三峡工程整体竣工,一条175米水位线,使得许多历史遗迹随着江水和泥沙永沉江底,也让这座三峡库区最大的移民城市蝶变新生,从此“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

三峡移民纪念馆

约1/5三峡移民的迁入,使得如今的万州区成为最大的三峡移民区。新迁入的移民与土著居民一起,在现代的都市生活与市井的烟火气息中交汇出一座崭新的万州城。

如今站在长江东南岸向西北眺望,能看到背后是连绵的山,山脚就是绚丽的城。夏夜里点杯茶,坐在江岸的木椅上,时不时能看到几艘船从长江大桥下面缓缓开过,两岸的高层像栅栏似的矗立,灯光、霓虹与繁密的星空相互呼应着,热闹中又带着一丝温柔的宁静。晚风穿过头发,绕过肩膀,停在了脚下,笑声则盘旋着消散在了空气里。

万州夜景

闲适江城的美食生活

《话说长江》里说到:“长江之滨,万州,故称‘江城’,勤劳智慧的万州人民创造出一种万州人家喻户晓的独特美食——烤鱼……”这里是“中国烤鱼之乡”,不需要酒楼的排场,不需要饭店的刻意,露天广场上、河边夜市里,三五好友,点一桌烤鱼,开几瓶啤酒,文火慢炖中,透着生活的惬意。

除了烤鱼,万州格格同样令人垂涎欲滴。芋头、土豆或红薯为底,铺在竹子做的小蒸笼上,再把肥肠、排骨或羊肉洗净切块,码入料酒、盐、豆瓣等调味料,放入适量米面,加高汤使劲揉搓拌匀入味。放入格格里用大火猛蒸约十分钟端出,撒上花椒面、香菜,怎一个香字了得~

蒸锅上的万州格格

还有火锅、串串、炸酱面,万州不是一个地道的旅游城市,但这里的菜绝对一流好吃。

最后,借用知乎网友@古一帝隋明帝的一首小诗:

落霞总是依着轻舟

水鸟常在湖中闲游

我们在湖边手牵手

南山如梦 碧水醉了春秋

小风吹过敲响钟楼

江中渔火万事无忧

明月在江心低着头

凝望北山 烟花灿烂依旧

三生有幸平湖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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