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heyne-

2012年,乔治市(马来西亚,槟城)为庆祝其申请成功4周年,做出了个非常可爱的决定——邀请艺术家们在这个城市里“作画”。要求很简单,他们的艺术作品要反应这个城市的历史、特质和风俗,但又不能破坏任何现有的场景,要和已有的城市景观融为一体。

毕业于伦敦的Middlesex University美术系的立陶宛籍小伙子,26岁的尔纳斯(Ernest Zacharevic)以“乔治市镜像”为主体,在老墙上绘制了6幅名为“魔镜”的系列壁画,把槟城人的日常生活场景用绘画与实物相结合的方式,搬上了斑驳的墙壁。

为了保护这些历史建筑的墙面,避免油彩中的化学物损坏它们,槟城政府要求尔纳斯只能使用颜料作画,最大程度降低对墙面的侵蚀。于是,尔纳斯将之命名为“魔镜”——因为颜料的持久性不佳,大致两年后,这些壁画会褪色到难以辨别,它们就像魔镜里的画面一样,忽然出现,给你惊喜,又兀自慢慢消失。

而且,颜料也赋予这些壁画另一个“魔幻”的效果——这些新壁画呈现出和墙面一致的老旧感,仿佛和它们共生了几个世纪,仿佛天生就是这些墙面的风趣表情,毫不突兀,甚至隐蔽,但又鲜活生动,一旦被你视线捕捉到,你就会被它逗乐⋯⋯像一个智慧而善意的玩笑。

当地艺术团队Sculpture At Work创作的是52幅铁塑壁画——Marking Georgetown。它们分布在古迹区的各个街角,以漫画的形式讲述老街的坊间传奇和市民生活。如南华医院街的“一脚踢”,显示以前从广东一带前来的“阿妈”必须“一脚踢”完成一家大小的全部家务事;而“最窄的五脚基”则设立在狭窄的五脚基行人道,描绘一辆人力三轮车穿过这个狭窄路口时,后面坐着客人的车厢被卡住,而车夫只拽了节车把飞奔出来⋯⋯

这些细腻又风趣,深邃又天真的艺术作品,散布在老城区的各个角落,既隐蔽地混入老旧破败的城市景象,又暗中迸发出强烈的视觉冲撞——艺术与生活琐碎、精致与日常杂乱,缤纷与斑驳,当下与往昔传奇⋯⋯激烈的视觉矛盾像上帝的画笔刷过这座老城,处处对峙的绝美。

很多古城也会特意用艺术作品来展现它们的过去,但那些作品大多突兀又生硬,像个外来户站在在城市中心的广场上,做作而尴尬;甚至咄咄逼人。但乔治市的这些艺术,是土著,是从这个城市的历史和生活中,长出来的表情,不扭捏不矫饰不故作高雅,就这样真实、随性地和你交流,它的衰败、繁华、细腻、随意、杂乱、深刻⋯⋯都摆在你面前,这样的交流真诚却不为迎合你。

你不需要事先Google半天关于这个城市的历史,你就这样,在街头漫步,去看这些街道、建筑,去读那些画,用你的感官而不是知识,就能进入它。没有什么是必须去看去参观的,你可以忽略很多,它并不会干扰你;而在任何一个你想和它深入互动的时候,你又能轻易接上话茬。

它就是个饱经风霜却赤子之心的极品老男人,不修边幅又绅士礼貌,自在自我又热情真诚,处处以最自然又智慧的方式和你互动,引导你、丰富你。

Tips

1 魔镜系列

寻找这些壁画成为游客们最热衷的游戏。

从“姐弟共骑”(本头公巷)开始,一路往周边的街头巷尾走下去,寻到“功夫女孩”(南华医院街)、“渔船小孩”(姓周桥)、“追风男孩”(阿贵街)、“翻墙小孩”(大铳巷)和“憩息中的三轮车夫”(槟榔律),共六幅壁画,才算大功告成。

2 “标识乔治市计划”(Marking Georgetown)

2009年,槟城在全世界范围内举办了“标识乔治市计划”(Marking Georgetown)的比赛,邀请全世界的艺术家来描绘乔治市的历史、风土人情和坊间传奇。虽然最后胜出的是本地艺术团队Sculpture At Work,但这个比赛无疑再次在全球范围内成功宣传了乔治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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