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咸阳到西安,
往返70公里左右,
高峰期开车50分钟,
坐公交1小时30分钟以上,
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
然而却有这么一群人,
生活在咸阳,工作在西安,
他们白天向东,夜晚向西,
每天都奔波于西咸两地,
过着双城生活,
我们称他们为“钟摆族”。
01
为生活奔波的西咸钟摆族
西咸钟摆族中,有在咸阳买房的新西安人,也有土生土长的咸阳人,但他们大多有一个共同的属性:肩负养家重担的已婚人士。在西安房价日益高涨的现今,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钟摆族的行列。
要问他们为什么选择双城生活,每个人的答案都不尽相同,但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正是日复一日的双城生活,为钟摆族们提供了更好的职业发展前景和薪资待遇,终结了异地婚姻的痛苦,同时不用承担西安高昂的房价和生活成本。但他们为此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却比想象中的还要多。
公交-地铁-公交6次倒车、3个小时以上的通勤时间,是选择坐公交上下班的钟摆族,每天都要强撑着去面对的经历。
冬天的时候出门是黑夜,回来依旧是黑夜。当家住西安的人坐在餐桌前享受晚餐时,钟摆族们大多还在中转站等待归家的公交车。遇到暴雨天气,更是要在潮湿的水汽中穿行,在人群的陪伴下一路堵到家。
一年有七分之一的时间,钟摆族们都在上班或下班的路上。往返西咸每天70公里,一周350公里,一个月1400公里,一年就是将近2万公里。这些数字的背后,多的是心酸与无奈。
02
西咸中转站——后卫寨
如果选择公交往返西咸,那么后卫寨绝对是绕不过的“槛”。清晨7点的后卫寨公交车站,从咸阳开来的公交车络绎不绝,每一辆车上都载满了人。
当在西安上班族闹钟的才刚响一遍时,钟摆族们已经走完了三分之一的通勤路程。他们中有人奔跑着去赶下一趟恰好停靠的公交,有人迈着大步走向地铁口。
地铁口的早点摊,不到8点就已经卖完当天的食材准备收摊。
熙熙攘攘的人群涌入安检口、再涌进地铁,他们其中的一部分人,还要在下了地铁后,再度挤进开往公司的公交车。
室内设计师罡子就是其中的一员。从小在咸阳长大的罡子,大学毕业先后去上海和成都生活了两年,最后还是因为种种原因回到了咸阳。
由于咸阳实在找不到能达到他期望值的工作,他只能选择去西安上班。从此,罡子就开始了每天公交上下班的3小时通勤之路。
为了避开高峰期,罡子不得不每天早上6点起床,随便抹两把脸就出门,去赶最早的那趟开往后卫寨的公交车。
21路公交车刷卡2块到后卫寨,地铁3块钱到玉祥门,然后再和刚出门的西安上班族一起等900路公交车,到达最终目的地时往往才8点40,公司大门都还没开。
“没办法啊,我要是晚20分钟出门,路上就开始堵起来了,到时候估计9点半都不一定能到公司。”
罡子说到这里时突然笑了,似自嘲似开解:
“不过天气好的时候,我会骑共享单车上下班,不用倒那么多趟车,虽然要花2个多小时,但也能锻炼身体,办健身卡的钱都省了,挺好。”
03
黑车拼客,钟摆族的最终归宿
不开车的钟摆族们,如果错过了地铁末班车,或偶尔不想倒公交,还有一个最终的归宿——去玉祥门拼车。
玉祥门往返西咸两地的车多是“不打表”的出租车,它们整齐而有秩序地停在玉祥门外,排着长队等待顾客。
20块一位送到咸阳,想去更往西的家门口加个起步价就成,这是西咸黑车的行业统一价码。你要是夜里经过玉祥门,说不得会被人偷摸地围住,随后一句“咸阳走不走”就向你迎面兜来。
钟摆族们只需问两个问题:还差几个人?啥时候走?就能在心领神会间和司机达成共识。若是操着普通话多问一嘴“一个人多钱”,司机脑袋瓜子一转,你可能就要面临着挨宰的命运。
除了去玉祥门拼黑车,家住泾阳、工作在北郊的娴娴,还尝试过更多种通勤方式。
最初她会坐泾西1号线往返西咸,从泾阳到凤城十路,需要花费40分钟时间,而泾西1号线往往在起点站就会被去往终点站的人坐满,随后上车的人,只能硬生生从泾阳站到西安。
后来娴娴也坐过高铁,从北客站到咸阳秦都站,11分钟,9块5毛钱,她攒了一厚沓车票。
经过多次折腾后,娴娴干脆一咬牙一跺脚,在城市运动公园D口坐15块钱的黑车上下班,虽然每天往返要花费30多块交通费,但却省去了不少麻烦。
“我算过一笔账,虽然交通费一个月要花七百多块钱,但住在泾阳省下的钱其实更多。”
说着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看,我这个指甲在泾阳做的,35块钱,西安哪有这个价啊!”
04
小车不是你想开,想开就能开
当然,西咸钟摆族中也不乏开车上下班的人。小森就开着他的红色小轿车,每天奔驰于西咸之间。
小森住在咸阳的东边,算是离西安市区比较近的地方。高峰期从他家开到李家村他工作的地方,也需要1个小时出头的时间。
而且由于下班后经常要开例会,小森工作日回到家也要8点多快9点的样子。
最难熬的是西二环路段,高峰期一堵就是几十分钟,坐在车里眼看着离上班时间越来越近,车子却一动也不动,小森每次路过西二环都焦躁到想骂人。
要是碰到不得不喝酒的应酬,小森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花100多块钱找个代驾把车和他一起送回家,要么随便找个宾馆住下。为了避免折腾,小森往往选择后者。
而且,因着每周一次的限行,小森同样要体验公交通勤的经历。先花费20多块钱打车到后卫寨,再坐地铁到公司。
幸好公司离地铁口比较近,不用再次倒车。不过下班后要是想直接打车回家,小森往往会经历几次被出租车司机拒载和被滴滴车司机拒单的情况,才能打到回家的车。
小森苦笑着说:
“每个月油费1200多,每天还要再花费2个多小时上下班,说真的,虽然我在西安能赚一万多块钱,但这成本算下来要在3500以上了,太高了,有点扛不住。”
05
西咸钟摆族,后来都怎么样了
几年前看过央视的一个访谈,讲述了一群在天津买房、北京上班的人。当时我还觉得震惊,没想到现在,西安也有不少人过上了这样的双城生活。
不过,目前西安毕竟没有北京那么高的吸引力,无论是薪资、职业发展前景还是生活成本,和咸阳相比并没有特别巨大的差距。所以,我周围的西咸钟摆族,在经历了几个月到一年的双城生活后,都纷纷做出了其他选择。
罡子卸载了共享单车APP,在公司附近租了拆二代朋友的一居室,友情价比市价便宜五分之一;爸妈给他掏了咸阳新房的首付,他每个月还贷款2000多。1000多的房租再加上2000多的贷款,占据了罡子工资的将近一半。
娴娴的爸妈在西安给她买了房,不过距离交房还有三年,她在北郊与朋友合租了房子,每天早上8点半起床,走路10分钟就能到公司。
小森因为花费在通勤路上的时间太长,再加上自己的孩子才刚刚2岁,为了陪伴孩子和家人,他选择放弃西安的高薪工作,退而求其次选择在咸阳工作。
一些人脱离了双城生活,同时又有更多人,前赴后继地加入这个行列。不知道在西安的高速发展之下,会不会有人从更远的地方赶来西安上班,义无反顾地用现在的艰辛换取未来想要的生活。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当初那个打定主意开启双城生活的自己,那段为了理想强撑着的日子,那些咬着牙掀开被子的寒冷冬晨,那个在家做好晚饭等待你归家的人…好时光与坏时光交相辉映,最终都会成为你这段双城生活中不可磨灭的难忘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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