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朱老师离开后,我有些心灰意冷。

原来,所有美好的期盼,最后都会化成了一颗颗失望的小星星,有时,还莫名给自己单纯的心一些打击。

哎,做点好事真难呀,做人也真难啊,真是世人皆醒吾独醉!

再加上那段时间寒潮,小弥勒寒风呼啸,来的人很少,所以那些天特别清静,但那时的心情,也就像一个人站在弥勒湖畔的椰树下吹冷风一样,拔凉拔凉的。

这天晚上,又来了一位从北京来旅居过冬的罗大哥。

但他加了我以后,并没有叫我帮他找房。

1,

"是阿毛吗?我是一位老粉丝,正在看你的文章呢"

说完发来一篇文章截图。

"这篇文章写到了我心里,真是太好了!"

我看看是哪篇?

"余生,

是一场温柔地行走

未来的日子

交给岁月

交给你…

看到以前自己写的这篇文章,我不禁感慨万千,心里不免有些伤感,又有些温暖。

不禁对这个罗大哥开始有些信任和好感了。

我说这都是两年前武汉封城时写的文章了,当时隔绝在家里好几个月,心情特别烦闷,那天晚上,一个人在书房,当我对着窗外,望着沉沉的黑夜,还有远处密密麻麻的高楼天际线,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感慨,脑子里嘣出几句话。

于是我马上冲到桌边,啪啪啪地敲下了上面那几行字。

"不管什么时候的,关键是内容,它深深打动我了"

罗大哥的赞叹让我很开心,没想到几句随手的感悟能够打动人。

可是,他哪里知道我当时的心情。

"阿毛,今天加你,想分享一下我的故事"

"我还看了你写的那个东北大哥,一个人躺在狭窄的温泉池思考人生的,我和他一样,也是离异,现在到处一个人旅居,走到哪儿是哪儿…"

原来是这样,罗大哥一口气说了很多,我为他的坦诚所感动,难怪,那首未来的日子会打动他。

他未来的日子,交给谁呢。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听他的故事,因为我对别人的事情也不感兴趣,只是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是一个有温度,有表情,有血有肉的人。

"好啊,有机会听罗哥讲故事"

"那改天一起吃饭,一起玩呀!"。

出于礼貌,我们又聊了几句,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打断了他的讲述,大家互道晚安。

他有什么样的故事呢?

应该不外乎是一个家庭破碎,妻儿离散的吧,但我没想到,他的故事和经历,远不止这些。

2,

过了几天,罗大哥约了我好几次,我都推了,老实说,我真不喜欢一个大男人这么约我,两人又不熟,聊什么呢?

而且他总是在晚上给我发信息,阿毛,在干什么呢?

我都是礼貌地对付过去了。

这天他又打来电话,让我过去他住的酒店坐坐,我不好再推辞,于是就答应了。

出门前他提醒我,带上游泳裤,咱们先喝茶,酒店有温泉,再泡个澡,然后,一起去吃饭。

从白腊园到罗大哥发来的酒店,也就一公里多,很精致的一家酒店。

大厅里金碧辉煌的,地板下的暗池里,养着金鱼,伸向墙壁假山下的喷泉口,一直汩汩地冒着水泡。

罗大哥的条件看起来还不错呀,别人来过冬不是60块包吃住的,就是破破小小的民房,他竟然天天住星级酒店。

看来,离婚的男人,也不是个个都苦哈哈的,至少老罗应该活得还挺滋润的。

我敲开301的房门,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开了门。

"阿毛好,我是老罗!"

两个人热情握手,罗大哥50岁左右,英俊魁梧,穿一套户外服装,清清爽爽的,看起来很儒雅,也很有钱的样子。

他把我让到沙发上坐着,就开始泡茶。

这个房间是一层楼的第一间,不是很规则,但是面积很大,厚实松软的地毯,精致的窗帘,宽敞的二米大床,床上凌乱地扔着几件衣服,整个屋里弥漫着一股男士香水和暖熏熏的味道。

"阿毛,你比我想象的年轻多了,听说你旅居,以为你七老八十的,哈哈"。

哈哈,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两个大男人面对面,真的没什么好聊的,大家对望了几下,寒暄已毕,我先开口问了:

"罗大哥为什么加我,还要给我讲故事?"

"也没什么,看了你不少视频文章,感觉你这个人特别对胃口,就是特信任你,而且,你不知道,我不光旅居,也和你一样全云南旅游"

"你去的普洱,大理,临沧,德宏,保山我都去过了,你走的线路我也都走了,感觉和你有很多共同话题,就是我是开着车,你是徒步的,哎呦,你那样我是不行的,吃不了那个苦,我到哪儿都带个车,哎,身体垮了,不如你,其实我关注你很早了。"

听到这里我很开心,原来是个老粉丝,还爱旅游,不是专为在弥勒来找房的。

两人虽然才见面,但没有陌生的感觉,一见如故。

"我现在自由,走到哪里是哪里,一开始被女人管着,天天在家里啰嗦,出去玩玩也啰嗦,想不到离婚了这么自由,哎,开始离婚前老婆天天闹,我还拼命按着不离,现在,那个女人就是再回头,我也决不答应了,一个人就这么生活好逍遥。"

"我喜欢云南,我现在开着车,一路走一路玩,哪里好玩就停下来玩,不想玩了,立马就走,遇上特别喜欢的地方,就住下来,住烦了就走,哎以后再不结婚了,女人真麻烦,脾气又大,又不讲道理,现在就这样挺好。"

提起女人,罗大哥义愤填膺的,不过他更多表述的还是他现在的洒脱,看着眼前这么一个挺拔帅气的男人也会离婚,我不禁若有所思。

"罗哥,上次说到你们家开始也很幸福的,后来怎么搞成这样?。"

"哎,谁知道呢,弄着弄着就这样了,那个女人后面脾气越来越大,天天吹胡子瞪眼的,又是分床,又是冷战,搞什么她都看不顺眼,我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们有两家公司,以前还挺挣钱的,这几年效益不好,再加上疫情,她在事业单位上班,相对稳定,也单纯,可能是公司效益不好吧,家里只要经济出现问题,家庭就会出问题。"

"大家开始没什么话说了,我说什么她也不理,她也不做饭,每天去哪儿也不和我说,而且,外面电话越来越多,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啥就干啥,后面,她开脆搬出去了,打电话也不接"

罗哥,那您们最后怎么了?

我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讲述,提醒他说重点,我实在没耐心听他讲那么多鸡毛蒜皮,毕竟,我也不是爱情婚姻专家。

“离了,还是去法庭离的。"

"啊,怎么这样?"我问,

“因为我不同意嘛,在她第一次提出会去法庭时,我心都碎了,我不信在一起20多年的夫妻,嘴巴里会出现法庭见几个字。"

"到了法庭,大家各坐一方,她还找了律师,列举了我各种Z状,许多都是莫须有,就是想把我搞S,哎,啥律师啊,对于我来说,哪怕出再大事我都不会找外人来帮忙搞自己家的人,坐在庭审冰冷板凳上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

"但是我不恨,我是一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我不会像她那样狠,我也不想争辩太多,无论结果如何,我,我认了!"

我开始还不大在意,听着听着,我的心也揪起来了,这是一个男人血泪般的倾诉,写过许多旅居人的故事,许多我只是看到了表面,而这次,是人家的核心秘密,而且,是当事人亲口告诉我。

"离了,两套房,全给她,两个濒临倒闭的公司,两部车,一人一个,儿子参加工作了,姑娘才10多岁,她带着,还有点现金,我拿了一点,我就是带了身换洗衣服和个人物品,连夜开着车出来了"。

3,

啊,那你离了住哪里?我问

"哎,别提了,亡命天涯呗,反正有朋友,可以一个地方对付几天,后来发现这样也不是个事,反正手上还有点钱,还有个车,我于是就开始开着车到处旅居了。"

哦,我说知道了,又是一个悲催的男人哦,有公司,有双儿女,有一线都市的房产,可结果还是这样。

“哎,阿毛你是不知道,其实离了就离了,女人变了心,留她何用,可你知道吗?人啊,一旦正常生活被打破,正常秩序被摧毁,许多日常小事,都成了笑话"

"我到昆明住了场院,那里要填家庭联系人,哎我都没有",我说那你写谁,"填宾馆老板娘了哎"

还有件事,到现在想着就憋火,哎,人生啊,怎么会这样?

我说,什么事?

"离婚判决书"

"那个书怎么了?"

罗哥说,出了房门就没家了,不要的东西全扔了,突然看到那个判决书,那是我的一份,现在是不能放家里了,可是,我能放哪里呢?

"那你放哪里?"

"总不能放朋友那里,被人看到了多丢人,后来我想只能带着,那时我就在想,人生真是好悲哀呀,许多人自驾旅游,带的是漂亮的衣服,好吃好喝的,我竟然带的是离婚判决书"

"可是,这还不算啥,我在想,现在路上各种检查多,如果还检查出这个,那会多尴尬啊"

"我担心的事还真发生了,在和你走的相同的边境上时,不是有许多地方要排查吗,在临沧,人家让我打开包,哇,差一点就发现了,幸好,人家只是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记事本,那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客户电话,他们拿去半天后才还给我"

"那天赶到宾馆,我一个男人落泪了…家没了,老婆没了,现在,连一份判决书,都没有安身的地方"

"哎!"听完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阿毛,你要看吗?"

说着罗哥已走到书桌边,"嗞啦"一声拉开了行李箱拉链。

“哦,别,别,不用了!"我示意罗哥不必了,我从来没看到过那东西,但从他的讲述里,我已经感到了它的严肃和沉重,那是一个五十余岁的男人,一生的爱情结果,二十年的柔情蜜意,二十年的生死相守,二十年的恩怨情仇,都只归结到了那么几页纸上。

就像一百年以后,每个人的灿烂人生,终将化为泥土一样。

想起余秋雨那句话:人生,许多时候经不起推敲,一推敲就发现它是一个天大的谬误与黑洞,人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稀里糊涂的,享受,挣扎,与狂欢!

听完罗哥的讲述,我心里有一些悲哀,但是我明显感到,就像前面说的,罗更多还是在表述现在生活状态的洒脱,在离婚事宜上,他也只是如实陈述,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咬牙切齿,并没有像网上其他人那样,离了就相互指责,弄得鸡飞狗跳,你S我活的,把对方搞得像魔鬼,像仇人一样的。

“罗哥,你不恨她吗?"

"不恨,毕竟是30年的夫妻,有什么好恨的,而且…"

"而且什么?"我追问

罗好像有些犹豫,他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是个残疾人,她腿有些短”

"残疾?腿短?",我不禁惊愕了,而且突然觉得自己多嘴了。

"是的,她有先天残疾,长得很漂亮,但就是腿很短,可能是家族遗传吧,我们恋爱那时就有很多人嘲笑,但是我不在乎,因为我爱她,我不在乎。"

"我们热恋了,有一次在河边的月色下,她躺在我怀里,那一刻,我吻了她,并告诉她我要娶她,她哭了,说,我也爱你,可是,我的腿…"

"那一刻,我泪如雨下,我紧紧抱着她,说你腿怎么了,就是没有,我也爱你,养你,一辈子…"

"所以后来,我什么都让着她,她骂我,我让,她不开心,我哄,她任性,我躲,她撒泼,我让…每当我要发火,我总想到,她是个残疾人,生着一双不成比例,比别人短很多的腿,每次想到这里,我就心疼,我就心软了,可怜,我想爱护她,抱着她哭,告诉她我爱她…可是,一个人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毛有烟吗?"

我拿出一支烟,帮罗大哥点上,他猛吸了两口,呛得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的潇洒在那一刻,变得有些落魄和苍凉。

我示意他坐下,让他不要再说了,今天从这个男人身上,从一见面他的英俊和嘴角的一丝狡黠,我甚至感到了一丝轻浮。

可是,他的陈述,又让我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厚重,执着与坚守,我感到了男人们像山一样的坚强和苍凉,我觉得,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深沉的爱,也是男人最可贵的品质。

我有一个发小,大学时曾爱上社会上一个双腿瘫痪的女孩,他说我要养你一辈子,后来因他父母的强力阻拦,他至今未婚,并表示终生不娶。

我自己,也曾在一些时候,做过如此不恰当的比喻和承诺:“别说你老了,不漂亮了,就是你残废了,我也要养你一辈子。”

生,死,病,残,老…,都是多么不吉利的字眼,可是生命里最美最缠绵的誓言,都藏在这中间。

都是些多么痴情,多么深沉,多么专一,多么执着的男子啊,愿世界对你们温柔以待!

我默默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在悄然间已感觉泪眼模糊。

4,

"阿毛,咱们去泡温泉吧?"罗哥掐灭香烟,从沙发上坐起来。

我说不了。"是不是刚说那么多影响了你的心情,其实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哦,我说不是,泡澡穿穿脱脱的,好麻烦,其实我心里想的是,两个大男人,去泡温泉,有啥意思呢,想着心里都硌得慌!

"那好,那咱们去吃饭吧,外面有家羊肉馆不错的。"

我说好吧。

罗哥穿起衣服,从包里拿出瓶精致的酒,对了,他告诉我,如果不介意的话,他约一个朋友。

我说,介意啥,约呗!

罗哥拿起电话,来吧,晚上羊肉馆吃饭,还有我给你说的阿毛。

那边响起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你个要死的,今天不是说来我家吗?"女人说

“这…,不是有阿毛吗,明天,明天去你家"

"死鬼,不会又是昆明那个女的吧?"

"真是阿毛,骗你是小狗"

打完电话,罗哥冲我笑笑,"一个朋友",突然发现,罗哥开始高高大大,方正俊朗的形象,有些逗,有些小孩子气。

一个朋友,这个女人肯定是他新的女朋友。

红烟路顺景羊肉馆!

今天点了一公斤羊肉清汤火锅,要了茨菇,羊肉等配菜,又炒了碟牛肉和青菜。

这家羊肉馆远近闻名,大厅雅致古朴,几碟菜肴,配上精致考究的羊汤火锅,红彤彤的很是让人有食欲。

"来,干杯",罗哥将两个酒杯装满,递给我一杯。

"哎,现在没啥爱好,就是喝酒,而且,我都是自己带,车上全是好酒。"

"干…",我也狠狠喝了一口,好爽烈醇正的酒,一扫近日心情和天气的阴霾。

"阿毛,你还住白腊园吗?"

我说是的,我说罗哥你后面有啥打算,为啥一直住酒店呢?

罗哥呡抿了一口酒说,住酒店也没啥,一天就是一百八,条件好还有温泉,已经住了快一个月了,至于后面是在弥勒长住,还是去昆明,玉溪等地,主要是看她。

看她?

嗯!

正说话间,一个身材妖媚,身穿红衣服,披散着大波浪的靓女走进来了。

罗哥忙笑吟吟站起来,将她迎到桌子里边位置。

"这是阿毛,这个是小艳。"

"毛哥好!",小艳很礼貌地和打招呼,顺手就点燃了一支烟。

小艳30多岁,面容清秀,长发披肩,有一丝歌厅风尘女子的气质,但仔细看又不大像。

"吃吧",罗哥满满地给小艳舀了一碗羊肉,几个茨菇,又加了一份油炸猪皮。

席间,罗哥与小艳很亲热,看得出来他们已经好上很长时间了,两人打情骂俏的,简直不分彼此,罗哥在小艳来了以后,与开始在酒店时完全判如两人,五十多岁的老大哥,变成了情意绵绵的小绵羊,甚至是俯首帖耳的小舔狗。

"男人,都像你样就完蛋了。"小艳说。

"我怎么了?"罗哥委屈地问

"反正是个窝囊废,阿毛,你说是吗?"

听到小艳问我,我忙接话说:“哪里,王哥才是真正的好男人”

"切…"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怎么说呢,小艳看似风尘,但听其谈话,感觉她比较识大体,懂事,还有些内秀,应该,不是个坏女人。

而且,听说她开过发L,卖过服装,现在不知在昆明干什么,她的家就在弥勒的山里,罗大哥这次来,八成是为了她。

吃过饭,天还大亮,我知趣的马上告辞了。

罗哥两人亲热地搭起肩,一摇一晃地走远了。

晚上正要睡觉,我接到了罗哥电话。

"阿毛快来,我们在酒吧,你来了热闹"

"这…",我看看时间,已经夜里10点多了。

"来嘛,又没别人,快"

赶到酒吧,喧嚣嘈杂的包厢里,灯光五彩迷离,音乐震天响,屋里弥漫着酒气香烟的污浊的味道,沙发上横七竖八,歪歪斜斜地有几个人。

我看到不熟悉的一男一女,小艳和罗哥在沙发上,罗已经喝歪了。

"说,你还爱那个残废女人不?"

小艳夹着香烟,徐徐地吐在老罗胸口上,老罗眯着红红的眼睛,差不多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

“爱,爱,爱,我当然爱你,我怎么会爱那个残废女人,她的腿…,"老罗一边手舞足蹈,一只手指着天花板,一双脚在搁满空啤酒瓶的茶几上乱舞。

"爱,爰,爱死小艳你了,我这辈子,就爱你,来,啵一个,啵,啵,啵"

"罗罗,我也爱你,啵,啵,啵"

我去了就喝了一瓶啤酒,吃了几颗爆米花,那一对不认识的两人一会儿也喝歪了。

夜很深了,弥勒街道上已经看不到行人,小艳埋了单,然后将老罗架起来。

"阿毛你怎么回去?"小艳问我

"我走路,白腊园很近"。

"对了,阿毛我问你?",小艳走几步,忍不住回头,架在她身边的老罗醉得像一滩烂泥。

"什么?"

"哦,没什么"

小艳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上了部出租车,走了。

5,

一晃十几天过去了,年底,灿烂的杀猪饭季节来临,东一家,西一家,今天一家,明天一家,我和小陈,阿云他们,杀猪饭都吃不过来,完全陶醉在彩云之南迷人的民俗风情里。

这天,我又接到了老罗的信息。

不过,他一开口却让我吃了一惊。

"你知道小艳在哪里吗?"

“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这个人好奇怪,你自己的女朋友,问我?

"怎么了,小艳不见了?"

"是啊"

老罗告诉我,这些天小艳没来了,网上联系不回信息,手机联系也不接,好像完全消失了一样。

他联系了好多次无果,干脆也不理会了。

啊?怎么会这样,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感觉,和这些人完全是两路人,很难想像他们的生活。

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双人很亲密的,还满口爱呀喜欢呀啵呀的。

怎么一会就闹掰了?

对了,我说小艳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个呀,吃杀猪饭"

"吃杀猪饭?"哈哈,我惊愕,这个好像是我的专利吧,你一个外地人哪有这福分。

老罗说,他其实来弥勒好几次了,对弥勒,应该比我都熟,就是在这一次来之前的那次,大约在11月底吧,那次他住到甸溪河边一个农家小院,当时房东女老板带她去山里吃杀猪饭,想不到她还叫了一个叫小艳的闺蜜。

"当时看到小艳,她穿一身红色大衣,头发扎起来,端庄秀丽,还有些书卷气,是她开着车来载我们的"

"当时看到小艳就眼睛一亮,感觉这女孩不错,但是一上车,变了,小艳以为是在甸溪河村吃,却没想是去几十公里外的西二镇吃,于是一路走一路抱怨,小嘴巴噘得高高的,脸一直沉着。"

后来一直快到地了她情绪才稳定下来,其实,这不过是她闺密没和她说清楚,小艳露出笑脸,温柔可加,她笑笑对老罗说:

"哎,不想开那么远,所以开始一听就不开心了"

“没关系",老罗说

"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女人好娇情,好麻烦?",小艳边开边问老罗

“这…当然,不过我喜欢,嘿嘿"

"矫情你也喜欢?嘻嘻",小艳不禁乐了,然后一甩方向盘下了高速,到地了。

"我们就那样认识了,后来,就联系了几次,再后来,你就知道了"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男人女人的相识竟然也如此简单,可是,小艳怎么断联了呢?

"对了,阿毛,小艳那晚问你那个昆明女人没?"

"哪个昆明女人?"

"就是一个昆明女人啊?"

什么啊,又把我搞糊涂了。

"算了,你不知道就算了,哎,那天确实喝蒙了",老罗喃喃自语了几句,然后就挂了电话。

6,

越到年关杀猪饭越多,这段时间,与老罗完全没有联系。

这天,我联系了一下他,想不到,某信上返回一个感叹号,他竟然把我给删了!

怎么会是这样呢?

不过删了就删了,找旅居房的,后来很多不都删了吧,也许,是我知道他秘密太多了吧。

而且,现在这个男人正失意呢。

那个小艳,他后来联系上没?

这个老罗,才离异,现在又搭上个这样的女人,哎,都是些什么人,离的时候都信誓旦旦地,说以后再不找了,可才几天又扛不住了,也不好好地谈个恋爱,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春风吹拂,布谷鸟欢唱。

开春以后,我在老罗头条号里看到一则小短文,好像明白了一切。

"那天,以前甸溪河小院房东又约吃杀猪饭,我就知道会遇上她"

“那天我在门口,真的见到小艳了,她还是妩媚端庄,可是她,竟然挽着一个留着光头,脖颈上纹着龙的人,大家见面好尴尬,不过小艳却若无其事,还介绍'这是我老公`"

“那天,房东还安排我们在一桌,一桌就一桌呗,小艳若无其事,一口一口吃着肥腻喷香的英雄肉,我呢,竟然陪着她老公喝了2碗酒"

“吃过饭,小艳和几个闺蜜走到了甸溪河边,夕阳的余辉洒在一群女人们身上,只有沉沉夜色里几个模糊的人影和银铃般的笑声"

"老罗,要不要上我们车,散席后小艳四下找我,竟然要拉我上他们车,哦,不要了,不要了,你好好做你的`大哥`的女人吧,我合上车窗,车开动,窗外景色模糊了…"

"回到市区,我提了两瓶酒,走到弥勒湖边,咕咚咚几下连灌了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踉踉跄跄地望水里走了几步,好凉的水,彻骨地冷,我望着青黑色恐怖的水面,一圈圈的涟漪荡来,像要把我吞没,我终于无力地瘫倒在泥水里,夜色苍茫,远处的灯火像点点的鬼火…"

看完,我瞬间全都明白了

这就是老罗,一个高大魁梧的北方大汉,原来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刚离了婚,你老老实实地打几年光棍不好吗,为什么又心急火燎地望女人堆里混?

还有那个神秘的昆明女人,她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想了很久,好像有了一些眉目,只能是她了。

老罗,说句不客气的话,完全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从我第一次见到他,隐约看到他英气的脸上那一丝轻佻我就感觉到了。

7,

每一个来弥勒旅居的朋友,我都期待着相濡以沫,可是后来,大家最后都相忘于了江湖了。

老罗,再见!

三月的一天!

我去办事,公交车在市区一站停下,上来一位穿着白衣服,扎着乌黑整齐马尾辫的女人,她身材婀娜,容貌清秀。

不过,当她上了车以后,我突然发现,她下身很短,完全与她上身,还有她美丽的容貌不成比例。

她上了车,像圆球一样扫了码,然后几下旅转到我同排右手窗户的位置。

我突然心里一阵难过,我想到了老罗,想到那个和他长相厮守二十多年的"残疾女人。"

天下幸福的人都是一样的,而不幸的却各有各的不幸,这个美丽中却稍带着遗憾的女人,又会经历什么样的人生呢?

我一直头朝前方,不去看她,连余光也不要瞟到她,因为我害怕,这里面哪怕有一丝世俗恶毒的眼光,也会伤害到一个无辜的女人。

而且,对于任何一个残疾人,对于哪怕有一点点身体缺陷的人,除了同情和怜悯,我还有深深的敬畏。

哦亲们,愿上天对您温柔以待!

还有老罗,当他在酒吧喃喃说着爱你爱你,当他在寒冷漆黑的弥勒湖畔心如刀绞时。

他可曾想到,想到那个容貌秀丽,却带着缺憾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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