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兰斯(Reims)驱车半小时南下前往埃佩尔奈(Epernay),一路风景秀丽,典型的法国乡村油画风格。随着车逐渐深入香槟腹地,地势逐渐升高,我们翻过一座高山,下山时只觉眼前一亮,突遇一片开阔,路旁满眼都是葡萄园,这便到了埃佩尔奈。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来香槟,虽然原来在法国读书的专业负责人亚历山大(Alexandre Herve)教授就是香槟人,研究方向就是香槟耐受酵母的研究。他教授的发酵工艺这门课,香槟工艺的糖计算总是必考,但我对于这里的了解也仅限于书本及老师们的言传身教。
这个有着“香槟之都”美誉的小镇,市中心的共和广场向东延伸,就是世界著名的香槟大道。大道两侧林立着文艺复兴时代的古典豪宅,名庄云集。地下酒窖星罗棋布,绵延上百公里。这个世界著名的香槟小镇,每年吸引着全球超过50万游客。
下午要拜访香槟协会总部,我们把车停在不远处的共和广场,步行前往。这是一座三层的三面环抱建筑,比起周围,显得较为现代,基座以海岩构成,中间贴以红砖,屋顶覆着黑色的板瓦,硕大的黑色铝合金窗告诉我们这是一座商务办公楼。
大厅的接待处挂起了中国国旗,协会的公共关系负责人菲利普.韦伯罗特(Philippe Wibrotte)先生已经恭候我们多时。这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还来不及细细打量,他就抱歉地告诉我们参观只有一个小时,为了让我们在短时间里更好地了解香槟,6点钟帮我们约了伯瑞香槟(Pommery)的首席酿酒师进行专业品鉴,这意味着我们在协会访问结束后还要赶回位于兰斯的伯瑞香槟酒厂。
所以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没有过多寒暄,我们便进入了访问环节,虽然这么紧凑的节奏让团里面其他人感到有点吃不消,毕竟他们是过来玩儿的,只有我带着采访任务。
菲利普介绍,香槟酒协会是代表独立的香槟生产者(果农)和香槟酒商共同利益的行业协会。它的任务是在各领域内推动香槟区葡萄和葡萄酒的发展:包括经济、技术和环境的发展,不断提高产品质量,通过有效的行业管理,市场营销与公关,在全世界范围内推广和保护“香槟”原产地命名。
简言之,农民有地,酒商有市场,协会代表着两方面的利益:种植户和大酒厂。
对于大多数种植户来说,自己没有生产设备,没有葡萄加工能力,没有办法酿酒,但是他们有地,有葡萄,是地主,他们把葡萄卖给大酒厂,这16000个种植户拥有香槟地区超过90%的土地,三分之二只种地,三分之一既种地又酿酒;
对于酒厂来说,虽然只有320个,但三分之二都是出口的,全世界通过他们认识香槟产区,他们拥有的不光是生产设备,加工能力,更多是品牌和渠道,他们从种植户那里收购葡萄原料来酿酒,当然有些酒厂也会有自己的土地,但是为数不多;
在协会出现以前,双方各自为阵,你整你的,我弄我的,因为利益不一致,经常导致冲突。种植户说,我今年年景不好,葡萄种植成本高了,我要涨价,酒厂说靠,你当我傻子啊,不买!全球经济不景气,我们酒厂酒不好卖,我要降低成本,葡萄采购价也得往下降,种植户说靠,你当我傻子啊,这么低的价格,我葡萄烂在地里也不卖给你!
拉拉扯扯这么多年,这才在1941年成立了香槟协会,由种植户和大酒厂双方共同出资,对内协调双方利益,对外共同推广香槟,在经济、技术和环境的发展上,在全世界推广和保护“香槟”原产地命名。
看一下香槟协会自上而下的组织架构,大家会理解得更加清晰:
酒农联盟主席+ 酒庄联盟主席
执行委员会:6名酒庄代表 + 6名酒农代表
联合贸易委员会:13名酒庄代表 + 13名酒农代表 + 3名经纪人协会代表
专家委员会和工作组:
专家委员会:技术及环境、香槟原产地沟通、经济与市场、葡萄园管理及发展、品控
工作组:商品关系、葡萄园及采收、信用与追溯
协会常务工作人员:100人
我们看到权力与权利分配得极为平衡,人数精确,没有任何一方占据着优势,组织架构清晰合理,决策者都是双方的最高领袖,执委会及贸易委员会都由各方精英出任,专家委员会及工作组覆盖着产业发展的方方面面,再加上100个常务工作人员保证着上面计划的逐步实施,这个架构着实值得我们中国的产区协会学习。我不得不说,香槟协会的组织架构,是我见过最为合理专业的。
在香槟,种植户和酒厂的关系远比想象的更复杂,很多时候种植户也有酒厂,酒厂自己也是种植户,是买葡萄,还是买葡萄汁,是买原酒,还是瓶装酒,香槟协会把每一类生产商都进行了细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香槟酒标上能看到如此之多的生产商类型的原因。我把这些缩写罗列如下,大家以后买香槟的时候也可以心里有数,按图索骥:
NM : Négociant Manipulant – 酒商型香槟厂,可以种植葡萄,也可以自己收葡萄、葡萄汁、甚至原酒,多数大香槟厂都属于此类型;
RM : Récoltant Manipulant – 酒农香槟厂,完全自己种植自己酿造的小型香槟厂;
RC : Récoltant Coopérateur – 联合种植者香槟厂,各种植者独立运作品牌;
CM : Coopérative de Manipulation – 合作社型香槟厂,品牌统一;
SR : Société de Récoltants – 种植主家族型香槟厂,葡萄来自家族各成员;
ND : Négociant Distributeur – 半成品酒经销商,直接采购无标瓶装酒进行贴标销售;
MA : Marque auxiliaire – 销售方贴牌酒,比如BBR公司自己的贴牌香槟就属于这种。
这些细节的工作,体现着香槟这个产区的与众不同,如此繁复严格的要求,正体现着香槟人对于品质的追求。如今,香槟协会已经在德国、澳大利亚、奥地利、比利时、中国、美国、意大利、日本、卢森堡、荷兰、英国11个国家建立了办事处,足迹遍布各大洲,不可谓不拼。这座协会大楼也在酒农和酒商的共同帮助下落成,成为香槟力量辐射全球的中心。
为了照顾晓霜和晓亮,伴着PPT,菲利普用英语介绍着协会的种种,不紧不慢。我们聊着中法之间的文化差异,香槟在全球市场的现状,以及起泡酒在中国市场的发展,时间过得很快。我特别提到了酩悦轩尼诗集团在中国宁夏投的起泡酒项目夏桐,他说他知道这个项目,只是一直还没喝过,很是好奇。我说他下次来中国,一定来宁夏看看,看看他们中国的“远房表亲”。他笑着说一定,并为我们打开了一瓶威尔玛香槟(Vilmart)一级园。
他说明天你们会参观一家酒商型香槟厂(NM)和一家合作社香槟厂(CM),所以今天先让你们尝尝酒农香槟(RM)感受一下。1890年就开始种植葡萄,这是一家位于兰斯(Reims)附近只有11公顷的小酒庄,10个月的橡木桶基酒陈酿,细腻的气泡缓缓带出黄油、菠萝蜜及白胡椒的香气,缓一缓,如杏仁般的坚果气息逸杯而出,再放一放,那是带有香料面包的辛香,占主导的霞多丽在木桶陈酿的过程中赋予了这款酒细腻的油质感,而口腔中跳跃的酸度是不做苹乳发酵带来的,占20%的黑皮诺又给予了它漂亮的层次和复杂度,十分精彩!
协会漂亮的品鉴室
协会的会议室
环法自驾游提纲:
启程
巴黎戴高乐
兰斯大教堂
香槟协会
Pommery香槟
Collet香槟
急救与法国医疗
博纳
Damy桶厂
久违的Vincent Girardin
Chateau Chassagne
Joseph Drouhin
婷婷与Christophe
前往罗纳河谷
有趣的尼古拉
惊人的Chapoutier
辣得要命的中餐
美丽的地中海小城Narbonne
抵达波尔多大本营
哈杜桶厂
木桐堡
拉菲堡
拉图堡
玛歌堡
右岸古城圣埃美隆
苏塔堡
候伯王堡
干邑圣哥安桶厂
人头马
舍农索城堡
达芬奇故居
香波堡求婚
巴黎卢浮宫
毕加索博物馆
药妆
最后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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