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一百年前,约瑟夫洛克走进甘南,到达重叠县,他似乎不小心闯入了世界秘境。这个高山峡谷的世外桃源随着《国家地理》的发行而闻名于世。

这是一条从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卓尼县喀尔钦镇到卓尼县木耳镇,大约68公里的穿越路线,其中包括了一段扎尕那著名徒步路线,这一段也是吸引着无数游客和徒步爱好者前来的洛克之路的一部分。

然而几年前,出生于甘南州卓尼县的秦同辉并不知道这些。走出家门五分钟便可进入自然保护区原始森林的他,对眼前这座山的了解远远不如那些不远千里、万里前来,只为一睹美景的背包客们。直到他看到那些徒步旅行者拍摄的照片、直到他尝试着以徒步的方式走入山谷,他才惊奇地发现,原来自己早已置身“天堂”。

只不过与那些慕名而来的徒步者不同,展现在他眼前的群山、林海、草原,让他想到的是《life cycles》里那些令他魂牵梦萦的骑行场景。他眼里的“天堂”,是好似北美的属于山地车爱好者的骑行天堂。他开始在这些地方骑车,但仅目所能及的场景已经无法满足他,于是一次前所未有的Bikepacking穿越诞生了。

这是一场未知的冒险,在国内似乎还没有人用山地车Bikepacking的方式去完成这样的原始荒野探索旅程。

Bikepacking,用骑行的方式背包旅行,通常Bikepacking的路况比迭山柔和许多,The North Face冲锋衣帮了大忙。

这初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你很难在给山地车负重的情况下进入荒野,尽情享受在山间骑行的乐趣,即便你的露营装备足够轻量。这也是此前绝大多数山地骑行者们只背一个山地骑行小包上山进行Enduro穿越(耐力山地穿越),在沿途寻找补给点及住宿点的原因。

然而这样的方式在迭山是行不通的,这条原始的穿越路线绝大多数时候甚至连手机信号都没有,更不用谈外部补给。想要骑车完成它,Bikepacking是最合适,也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家门口的秘境

1998年出生的秦同辉,是一个骑了10年山地车的车手。2012年,读初中的他开始接触山地车,当2015年,第一届Sino Epic甘南藏地传奇自行车赛来到他的家乡时,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的所爱。山地车越野开始进入他的生活,他也开始体会到越野的乐趣。

这之后他参加了众多XC比赛,并乐此不疲,直到2020年新冠疫情的到来。“那时候比赛渐渐减少,自己也变得懒散,就想着要如何去继续骑车。然后我就想要回到自己骑车最初的状态。其实那时候骑车就是希望单车能带自己去看更多的风景,所以我将视线转到更加荒野的环境中,那段时间心态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后来甚至不再去想和竞技有关的事情。”

2021年大学毕业之后,秦同辉便做起了和自行车有关的事情,甚至短暂就职于广州的一家知名自行车行业媒体。但“还是不太适应城市的工作,同时在广州骑山地车也很不方便。于是就辞职回家乡了。”

他回到了自己的“天堂”。出门5分钟便可以进入原始森林,家门口就是自然保护区,对于热爱山地骑行的他来说,是太过幸福的一件事情。他开始探索眼前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区域,迭山。这里拥有一条非常著名的徒步穿越路线,每年吸引着数以万计的旅行者前来。关于“甘南秘境”的全部想象都可以在这里化作现实。但是在秦同辉之前,几乎没有人将这里与山地骑行联系到一起。

在山的另一侧,同样是出生于这座山脚下,迭部县的李鹏刚有着与秦同辉相似却又不同的骑行经历。李鹏刚热爱长途骑行,他骑行履历上,不间断骑行经历动辄便在300km以上。同时为了锻炼体能,他也进行越野跑的训练。2018年,当他两次完成洛克之路穿越骑行之后,被此类探险式的骑行方式深深吸引,自己的骑行风格也随之改变。去年8月,两人相识,并完成了扎尕那、九天石门等技术性路线的穿越骑行。

今年,当秦同辉提出穿越迭山的设想,便得到了李鹏刚的响应,同时又有另外两名车手加入了这次探险,他们分别是常年活跃于武功山,进行骑行穿越活动的叶熙,和钟爱山地车速降,同时也已骑行多年的钟瀚辉。

▲四个人与路途中偶遇的藏族小朋友,左起为李鹏刚、叶熙、秦同辉、钟瀚辉。

秦同辉最终确定了这条迭山穿越路线,“它的前半段为1958年卓尼到迭部的一条为了剿匪而修建的公路,现在已经完全荒废成一条只有摩托车可以通过的小径,之后接到扎尕那到大峪沟的徒步路线上。”在此之前,他也只是走过这条路线的前三分之一。

他们决定采用Bikepacking的方式完成这次探险,这也似乎是骑行穿越这条路线唯一的方式。由于考虑到在无人区所要面临的诸多未知状况以及不同车手体能、技术方面的差异,最终他们决定雇佣驼队来携带大多数的露营装备。

▲几人将Deuter的驼包交由驼队运送,自己则只背一个小包轻装上阵。

即便如此,这也是目前在国内已知的首次长时间长距离的Bikepacking山地车原始荒野穿越。他们将要面对的是绝美的风光、致命的风险、令人崩溃的艰难行程和足以回味一生的极致体验。

“山神的警告”

今年5月正式发起骑行计划,最终出发日定在了7月10日。

疫情的影响是出发前最大的波折,当众人终于顺利到达卓尼县和秦同辉汇合时,甘南正在经历多年来罕见的高温天气,气温超过了30摄氏度。出发前一日的下午,队伍去拜了山神。“我们将要去进行一次长距离的探险,出远门之前去拜一下山神,是我们当地的一个传统。也是为了保佑大家此行的平安。”

然而当众人穿着短裤、短袖冒着高温来到山上,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大雨过后气温骤降到15度左右,迭山的天气在那一刻改变了。

这似乎是“来自山神的警告”。但是对于即将出发的人来说,这并不足以影响心情。来自广东的钟瀚辉心情激动又紧张,“激动是因为对此次行程抱有很大的期待,因为从没试过在这样的自然环境中越野骑行,同时也对甘南的秘境充满期待。紧张是因为不清楚此次行程难度有多大,过程有多艰辛,从没试过如此长距离长时间的穿越骑行。”

而对于叶熙来说,这则是距离他的梦想最近的一次,“10年来我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像国外山地车大片里那样骑行,拥有顶级的山地车,有最壮美的风景,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有最专业的拍摄。拍出他们那样的山地车大片。”

与其他三人不同,作为此行策划者,秦同辉心中则多了些许担忧,“即便是我们准备了更多更完美的装备去迎接这次骑行,心里总有种莫名的不安,一切皆是未知,不知道他们三位心里如何想的,但总感觉他们好像不怎么担心,这反而让我更加的担忧了。”

实际上在进山之后,秦同辉的担忧变为现实。这次历时5天5夜的穿越,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大雾和雨天中度过。

第一天的路况相对平坦,出发时天气也较好。海拔在逐渐上升,风光等级上升,车手们快乐的心情也在上升,他们冲过溪流,穿过牧场,越过泥坑,一切看似无比简单。

然而下午天气便开始变差,随着海拔的上升,气温逐渐下降。“周围的山峰矗立在云雾中,定睛看着我们,像是怒吼,像是警告,时不时从云雾中跳出来轻蔑地吹口气,携带着大量的水滴倾泻在我们的防水装备上。”

那天计划的路程是20公里,但由于天气的影响,他们走了大约18公里,便在海拔3821m,距离第一个高山垭口只有1公里的地方提前扎营。

“那晚无法生火,海拔较高,气温在夜里逼近三四度,睡到午夜,我再也睡不着了,阵阵寒意向我的帐篷袭来,9度的睡袋已经抵挡不了这个情况,两件衣服,三件衣服,五件衣服,我总算睡过去了。”秦同辉回忆道。而另外三人驮包中的装备则全部湿透,也只能湿漉漉地睡下。好在他们带了负温标的睡袋,才勉强扛过这寒冷的一夜。

▲驼包里的露营装备都要拿出来晾一晾,尤其是睡袋。

▲即便被雨水打湿,JETBOIL反应堆的性能也从未让人失望过

雨、雾与藏獒

“我本以为第二天的天气会转好,但实际上天气更差了。”

当四人第二天从帐篷中醒来,山间被大雾笼罩,雨更大了。“早上出发开始下雨,然后一直翻越垭口,天气状况很差,大家都在埋头推车,不怎么说话。”李鹏刚描述那一天的状态。而秦同辉更担心的是其他三人在雨中失温的风险。

吃过早饭,他们开始翻越第一个垭口,告克卡垭口。大雾中,他们迷了路,两步路不断地提醒“请注意,您已偏离航线”,行走的轨迹飘忽不定,漫天雨雾令人看不清前进的方向。直到爬升至垭口,才终于回到既定的轨迹上。

翻越垭口,他们迎来了第一个长距离下坡。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下坡,泥地在雨后变得更加松软,因此骑行并不容易。路上充满牛粪,和泥一起翻滚起来。但即便如此,快乐的声音仍旧充满山谷。这是艰难爬坡之后的奖励。

下坡之后,等待他们的是下一个垭口。雨渐渐停了,但是每一次推车翻越垭口都是令人崩溃的艰难过程。翻到第四个垭口的时候,四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非常远。秦同辉在垭口等了一个小时,其余三人才全部上来。

车手们的心情变换就像他们车轮走过的海拔图,起起伏伏。通过第四个垭口,一个无比辽阔巨大的山谷展现在他们面前。同时向导建议缩短当日的行程,在山下的海子旁露营。这一天的原定计划是16公里,但在大雨、浓雾和无尽的爬坡中,他们只走了10公里左右。

▲浓雾使得几人不得不提前安营扎寨,小秦正望着山间的浓雾出神。

经过最后一个下坡,第二天的行程即将结束。然而意料之外的情况出现。高原牧场上的藏獒发现了他们,并从山坡上狂奔下来。生于迭山的秦同辉和李鹏刚率先发现了异样,并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跑啊,等什么呢!?”

等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秦同辉已经骑出去好远,开始在山坡上极速骑行。“我只听到风呼啸过耳边,感觉自己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出草甸,飞入灌木丛中的碎石滑坡体,那时候什么都抛掷脑后了。就只是专注于路面的每一块岩石,专注于高速下坡的刺激,也突然觉得疲劳全无。”

▲在浓雾中向下俯冲需要保持精神的高度集中,否则一块石头、一棵枯木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

其他三人也与秦同辉一样,在山坡上开启了亡命狂奔。当他们甩掉藏獒下到坡底,再回头望时,才惊觉刚刚经历的路线异常凶险。只是当肾上腺素飙升时,将全部精力付诸骑行,便激发出身体本能的反应,反而骑的流畅。逃脱犬口的四人在山下兴奋的大笑,那是此行至此众人最开心的时刻。

对于众人来说,这是异常艰难的一天,钟瀚辉回忆,“那一天我几乎全身湿透,鞋子是最湿的。天一直在下大雨还刮风,路面无比泥泞,简直就像南方的水田一样,举步维艰。眼前只有无尽的爬升,全身又累又冷还要推车,整个人就在崩溃的边缘,但是心想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山顶走心想走一步算一步。”

夜晚,营地点起篝火。

烤焦的鞋底,会冒气的衣服,以及似乎无休止的谈天说地,兴奋的表情开始洋溢在每个人脸上。大家聊到很晚都不愿睡去。

爬坡、霞光与熊

行程来到第三天,这是爬升最多的一天。要累计爬升1200m,同时要翻过此次穿越海拔的最高点,4150米的喀拉克垭口。爬上喀拉克垭口,需要从3600m左右开始,踩着松散的碎石,推着超过14kg的山地车,在之字形的上坡中艰难前进,经历一个陡升才能最终到达垭口。

“大雾在山谷里升起,犹如惊天骇浪,很快就吞噬了我们,迷雾中没有方向,只有牛粪标记的碎石道路,呼吸在此刻放慢,听得到心跳的声音,很快大雾就让我进入了状态,那种孤独感,那种融入自然的感觉让我不停爬升,此刻,我能感受到山的呼吸,它离我越来越近了。”

▲在浓雾中推车

秦同辉的状态始终是四人中最好的,同时他也期待着能够在喀拉克垭口上拍摄到此行最美的风景。但是事与愿违,大雾打乱了他的计划,其他三人的状态也很差。

对于叶熙来说,这是最艰难的一天,“在这次5天的穿越过程中,我最艰难最崩溃的时候是第三天推车上喀拉克垭口,那一天在推这个垭口之前我们已经翻越了三四个很高的垭口,当时我、大瀚、李鹏刚三个人体力已经有点透支,吃的也所剩无几,加之阴雨大雾,路上布满碎石乱石,泥泞不堪。

▲推车累了,就停下喝口水,以防体能透支。CAMELBAK的骑行水壶可以轻松装下620ml液体。

我浑身酸痛无力,在这种精疲力尽、弹尽粮绝、碎石泥泞、阴雨大雾的情况下我们艰难的推车前行,走两小步推一下车,然后捏住刹车不让车往后溜,再往上走两步,再推一下车,如此循环往复。当时起了大雾,能见度特别低,我们都看不到顶,看不到希望的曙光,全是凭意志在咬牙坚持,相信山再高总会有顶的。就这样,一步一步慢慢挪,相互扶持鼓励,我们顺利翻越垭口,在天黑前赶到了营地。”

爬上了喀拉克垭口,四人开始在大雾中下坡,这是这一天最后的一段行程。他们在山崖上横切,那是一段异常凶险的骑行,但是凝视四周的山峰,在绝美的云雾中骑行,他们又仿佛是云端的岩羊,在山间舞蹈,和自然融为一体。这是4公里危险与兴奋并存的下坡路,身旁便是万丈深渊。而在这段路上秦同辉还经历了摔车。他的左膝撞到巨大的山石上,险些掉落悬崖,最终他们有惊无险地在大雾中达到营地。

这一夜大家早早休息。对于每个人来说,这都是艰难的一天。

第四天,车手们迎来持续的下坡,他们要从海拔3840m的营地,一路下降到2900m的河谷牧场,途中经过高山草甸、灌木林、针叶林。秦同辉在这天早上醒来,打开帐篷,云海便映入眼帘。“天气终于转晴了,拉开帐篷的拉链我发现旁边还有两头牛在看着我,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然后我拿出蓝牙音箱,在山谷里放起了藏歌。”

看起来,前几天的巨大付出似乎终于在这一天迎来了丰厚的回报。然而这看似轻松的一天,危险又一次悄然降临。

在下坡的途中,一个黑影出现在秦同辉的视野中,并高速朝着他们的方向奔袭。是熊,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生物。“当时我的速度从40一直飙到60多,甚至达到70,我放开了刹车,车开始高速飞奔起来。当时下坡太着急,轨迹已经有点偏了,我感觉快到悬崖了于是调整了方向。并且同时大声超他们喊,熊来了。”

慌了神的四人在那一刻拿出了此生最快的速度,这是生与死的较量,在崎岖不平的高山草甸上,有车手摔倒了,爬起来接着跑。还有因为跑的太快丢了东西,等逃离此地很远才发现。

逃过了熊的追逐,便来到了整个行程中最畅快的下坡。“你能感觉的到那种精华的缩影,各种路段都有,石壁,古道,碎石,烂泥,树根,原始森林。骑行在这里,你的身影,时刻都是大片。经过超级长的下坡,冲出林道之后,一条河床横在我们面前,没有一丝犹豫,飞过去,泥水四溅,我们的快乐也好像水花一样溅射的很高。”

海拔很快便从4000m下降到3200m。之后四人经过了一段很长的爬坡后终于到达营地,当最后一位车手到达营地时,山谷里的光线已经在慢慢消失。这一天所有人的体能都被榨干。那一夜没有生火,众人便沉沉的睡去。

走出迭山,走入梦想之地

此次穿越的最后一天,终于迎来了好天气。天空从大雾到云海,阳光照射下来,所有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他们开始在山上尽情的抛洒龙达。

太阳的出现,让本该稀松的土壤变得更有黏性,车越来越重,众人喘气声也越来越粗。翻越最后一座垭口,经历最后一个下坡,一路骑行到山脚,这趟历时5天的Bikepacking骑行便结束了。

“当我们最终回到县城,我点上外卖,才终于安心了许多。”作为活动的发起和策划者,秦同辉全程肩负着责任,这与他独自在山中骑行的感觉大为不同。“可能有时候下坡骑的很爽的时候会短暂忘记其他的事情,但是当对讲机里传来声音,我便被拉回到领队的身份中。我不仅要带他们玩的快乐,还要安全将他们带回家。”

▲秦同辉

在秦同辉看来,迭山是他的梦想之地,也是他的后花园。当他进入到山里,他的生命力也变得旺盛了起来。而此次穿越之后,山也住进了其他三名车手的心里。

▲钟瀚辉

对钟瀚辉来说,“这次穿越骑行挑战注定是终生难忘的一次,每一个人都突破自己的极限,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但是我想既然选择了就得用尽全力来完成他。甘南秘境的绝美风光令我陶醉,这是一段圆梦的旅程,每天骑行在如诗如画的美景之中,但是美景之下是极端艰苦的骑行环境。梦想也不总是美好的,美好之下可能遭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艰苦。”

▲李鹏刚

在李鹏刚看来,“这条路线非常有难度,但是此行我们出行人员比较多,保障还算充分,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这条路线的难度,如果以单人或者双人的方式去完成这条路线,难度和风险性也会成倍增加。其实再完美的计划也有瑕疵,也有可以改进的地方。比如是不是可以再轻量化一点?或者就是完全的重装穿越,无后援、全自主。要么就是极致轻量化,把物资交给驮队,然后我们用最轻量化的装备去缩短时间,类似于越野跑的FKT。在这次穿越之后我也有很多思考,就像两种攀登风格,阿式攀登和喜马拉雅式攀登,各有风格,但我更喜欢阿式攀登,更加自主和自由,全地形的骑行风格也是一样的。”

▲叶熙

叶熙则说,这是他玩山地车多年以来最帅、最疯狂、最难忘的一次,“大迭山的风景真的很绝,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壮美的景色,喀拉克垭口云雾消散的那一瞬间我真的仿佛到了天庭,在这种神仙地方骑车真的是梦里都不敢想。当然要见到这种景色代价也很大,这种地方过于原始,山高路远,道路崎岖难走,泥泞不堪,遍地牛屎马屎,扛车推车非常艰辛,体力极好的人才吃得消。我想我会永远怀念我这热烈又自由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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